「内在之声」第三十五章 走向自我的迂迥路


第三十五章 走向自我的迂迥路


莫纳尔戏剧最后一景之所以如此感动我,现在似乎已经找到了理由。然而我的解释仍谗只定概论性的。这种解释只告诉我们,我之所以感劝,是因为这一景的潜含情感意义。然而它并没有回答其他的问题。为什么这一景会在我给那妇人作心理分析的时候出现呢?它对我具有什么意义?只是说她当时的悔恨引起了我这方面的回想并不足以使我们感到满意。

事实上这个女人的话唤起了我内心古老的情感。什么情感?我运用自由联想的方法想重新捕捉这些情感与其发展。现在有少数几个飘浮的印象在我内在的感受中飘过。各式各样的东西从黑暗中冒出来,一直到我的儿子亚瑟的影子投到了画面的中心,比其他的一切都更为明显。那几个星期在我心念中占着主要地位的事情在我的联想中出现。在我给这个女人作心理分析治疗前不久,亚瑟到巴勒斯坦谋职。(这一章和前一章中所记载的事情发生在一九三五年。)最近几年他常常不得不改换学校和他研习的科目,因为我们常常搬家。在我们离开柏林以后,他在维也纳通过了入学考试,当我们搬到荷兰以后,他立刻前往我们的新家。在这里他又开始研究医学,不过后来发现并不适合。

在后来这几年中,我常常不满意他。在我看来他似乎生活得很随便,忽视了他的功课,而追求享乐和社交活动。我常常不得不提醒他,我们的生活日益困难,时代也非常骚乱。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当然也是惯坏了的孩子,他显出一付无忧无虑的不思不想的态度,在我看起来很不努力。他不用功,态度疏忽。在我看起来他似乎不理会我的劝告,虽然他沉默的听着,显得很认真,但事后似乎并不记在心中。但是在他长远的旅行到达远处的国家之后,让我极为惊喜的,他表现出异常的努力和精明,有智慧,性格独立,判断和行为都趋于成熟,而这是我一向认为他未曾具有的。对于我们——他的父母亲——他表示着很大的关怀,以致于使我常在心中请求他的原谅,因为我以前对他不够公平。

很顾然我低估了他的性格。我这一个职业心理学家,这一个贡献自己终身于人性的人,竟然只从他的外表来判断他。

在前面这些误解之下——似乎父子之间几乎难免的一种现象——我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惧,一开始是模糊的,后来愈来愈明显。这种恐惧多多少少掩藏在这么一种思想的背后:有一天如果我死了,我这个儿子将无法独自求生,因为他是那么不努力,那么没有实际生活的能力。(我这种看法的错误在《黎利欧姆》个案的后一年表现得很明显。亚瑟预言纳粹会侵犯荷兰,而我那时候认为根本不可能。他常常显得比他的父亲更具有实际的认识。)

过后我这一连串的思想中产生了一个改变。我感到亚瑟在我活着的时候都不肯认真工作。一直要等到我去世以后他才会把生活常作一回事,而这个时候却已经太晚了。就一个看到事物表面以下的心理分析者来说,我明白这一串的思想里边隐含着对死的渴望。

从这里再走到我自己年青时候的情况就已经不远了。当然我从来没有像我的儿子一样那么自由自在的过日子过,但是我在学校里也同样不大用功——除非是一两门我感到兴趣的功课——只不过是能够应付老师的要求而已。我的父亲也常常为我的未来担忧,我父亲去世以后几天我才开始为大学入学的事情而努力,我开始非常用功。在大学的头几年我用功的情况似乎不仅是要弥补以前荒废的时光,而且要达成在我那个年龄相当特殊的成就。我自己并不知道,这种拼命的工作是一种严重的忏悔,以弥补我父亲为我的担忧——当然他并不只是因为我不用功而担忧,也还为了其他的原因。就好像我要向我故去的父亲证明,我值得他的爱,就好像我要用现在的成就来使他感到光荣,尽管这时已经太晚。在无意识中我不是惧怕我自己的儿子只有等到我去世以后才认真的开始工作吗?

《黎利欧姆》最后一景之所以在我的情感上产生那么强烈的印象是不是在潜意识中我害怕因为引起父亲的焦虑而受到惩罚?是不是在舞台上我看到我已经得到原谅?忏悔与爱显然出现在这最后一景中,证明它战胜了敌对与暴力。它们的性质可以从戏剧中黎利欧姆打他女儿的反应中得到证明:他虽然打她,但他的女儿却感到好像是抚慰,而不是打击。

现在我的儿子已经变成很努力很有能力的人,他不仅扫除了我对他一生一事无成的惧怕,而且也免除了我那种秘密的恐惧,不再以为非要我死才能够让他起步。由于我对他没有信心,由于我低估了他的性格,我也必须请求他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他不要因为我唠唠叨叨的许多劝告以及大部份都不应得的责备而对我愤怒,因为他知道虽然我有这些唠叨和责备,我仍旧是爱他的。就像在黎利欧姆的戏中一样,在我的这些思想中也有髙度的心理浓缩现象。现在我自己可以感觉到做一个父亲的种种担心,也有一种自己迅速衰老的感觉,因此我开始更能够了解我自己的父亲,以及他为了我而产生的担忧,他因我的懒惰而造成的心情沮丧,也更了解他对我的责备,而这些责备在当时我感觉到是多余的,不公正的。(我觉得这些话是我对我自己父亲的性格了解的开始,自此以后十二年来,我对他的了解越来越深,而且越来越亲蜜。同时另外一种洞察也由于自我分析和对于他人的分析逐渐明析起来。这种心理上的认识还没在一般的心理分析文献上发现;这种认识便是野心的根源之一是希望获得父亲或父亲的替代者的赞赏。后来这种愿望被其他的人物所取代,希望获得老师或舆论的赞赏,甚至希望获得国家或世界的赞赏。等到人进入中年或老年,野心的性质又开始回转,走到家庭的圈子。现在这种愿望就是希望被自己的孩子所赞赏和记得。)

此后几天我察觉到这一连串的念头仍旧盘据着我的心灵,仍旧强烈的骚扰着我的情感。在内在里它们还没有告一结束。新的印象在开始似乎跟早时的印象没有什么关系。似乎只是孤立的片断的情感经验。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新经验跟以前的经验是如何搅在一起。

我心不在焉的翻阅一本英国文选,无意间看到一首诗叫做《玩具》,是科本屈理•帕特穆尔(CobentryPatmore)所作,对这个人我一无所知。他这篇诗描写的内容如下:他的小儿子一再一再的不听他的话,有一次他为了惩罚他而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一边责备着孩子,一边把他送到床上去睡觉,而并没有吻他。后来这个个爸爸又过去看他,怕他因为悲伤而无法入睡。但他睡得很熟,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在床边的桌子上,他的儿子很小心的用红绳子绑了一个石头,还有一块玻璃,六七个弹珠,两个法国铜币,来安慰自己的不快乐。那诗人在夜里忏悔的祷告:有一天当我们走完了最后的一站,但愿上帝把我们人类的欢乐都当作这些孩子的游戏一般来看待。他会知道我们对他的诫命了解得多么少。但愿上帝把他的愤怒止息,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对世人说,“我为了他们的幼稚而难过”。

当我读这篇诗的时候,我又模模糊糊感到一阵情感的骚动,过后我想到许多年以前的一件事情。那时候亚瑟还很小,游泳不很精通,他要划浆船到湖心去玩,我一再禁止仍然无效。当我们听说他已经向湖心划去,我们在岸上等待好几个小时,非常焦急。当他回到家里,我愤怒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而由于在当时我们有朋友在场,我想一定使他感到深为羞辱。因此读这一首诗在我心中所产生的情感,是由于我对我自己的儿子那次的暴怒所产生的悔痛。而《黎利欧姆》最后一景在我心中所产生的情感也跟这里有关——这一景使我想到我,自己曾经打过自己的孩子,我为这种行为所感到的罪恶感,以及我希望孩子不要因为我的爆发而愤怒。他在无意识中一定会感觉到我这样子的发作实际上是由于对他的担忧。

我自己对于不久将要去世的恐惧和《玩具》一诗作者的死亡之思显然有相同的地方;我们两个对于孩子的责备也有相似的地方。这种恐惧也很可以用到孩子身上,我们可以料想到那被责备的孩子隐隠约约可能有自杀的愿望。在这里也像在《黎利欧姆》中一样那种对于报复的恐惧是显然存在的。在《黎利欧姆》中,惩罚是落在天国,在那位诗人的《玩具》诗篇中,以及在我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中,都有着这种报复的痕迹。在《黎利欧姆》最后的一景中,之所以使我们受到感动,就是因为被我们责打的对象放弃了一切报复,而宽恕了我们。虽然我们导致他痛苦,但他仍旧感觉到我们对他的爱。

在这三种幻想的产品中——在《黎利欧姆》,那首诗,和我自己一连串的思想——父母亲跟孩子都面对面的出现。我们的情感跟爱的冲动和罪恶感结合在一起,而爱的冲动战胜了恨,虽然两代之间必不可免的会互相导致痛苦,但胜利的仍旧是爱。探讨的结果使我们务必返回到原先的问题,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想到《黎利欧姆》。在我心中所发生的情况是什么呢?那个女患者向我表示她的担忧,怕她的孩子在经过她累次责打之后对她怀着恨意,她怕她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会产生不均衡的心理。她的担忧和自责在我心中唤起了类似的记忆,而这些东西已经不再存在于我的意识层面。在一种自动的和片断的自我分析中,这些意念又自顾自的显露出来,表现了我的忏痛和惧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儿子曾经是敌意的,不公正的;这种情感在表面已经不见,但是在隐藏的地方却仍旧活跃着。

我经过何种的心理过程才发现到自己经验的心理意义,却不甚清楚。再则,“打而不痛”这句话如何来到我的意识层面也不清楚。由归纳法的过程,这句话跟我自己内心中类似的情感相遇。这种情感以前我从来没有清楚的感受过,却不知存在于潜含的层面,可是触及到《黎利欧姆》的最后一景时,却显露了出来。我以前曾经说过,把别人拉到自己心中,是领会别人无意识心理过程的主要方式。从我自己的经验中我无意识的了解到患者的恐惧,猜测到她在无意识中知道得很清楚的事情。

一开始看来我们一定会惊奇,在这里如何会领会到他人心中无意识的意念。这是一种迂回的道路,藉着自我和它隐藏的经验,而触及到他人内心。我们自己的经验一向就是隐藏的。有时候会浮升到意识层面来,但并不一定跟人所述说的经验有直接的关连。一般的说来,我们经验中最重要的部份都是隐蔵起来的,是我们内在知觉的;只有到很久以后才会发现,有时候甚至根本都不会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别人的分析可以为我们提供机会,来加深我们对自己的心理领会,但这种过程我们往往不知道。在意识层面我们只看到我们所研究的对象,在无意识层面我们却把自己放在这个对象之内。以前我曾经说到过,对于别人的了解,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把自我变形,变成另一个人。我们把我们研究的对象呑噬了——在这里当然我必须说明,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不过曾经有一段时期我们却是真的呑噬对象,而不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因此我们完完全全变成我们所研究的对象。我们自己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们自己的自我也不在那里了。只有由于我们把自己设身处地到别人心中,我们才能够穿透到我们自己人格的最内层。有不少时候,当我们小心的观察过研究的对象之后,当我们在企图解释别人的谜团的时候,我们却在自己的自我中发现了他。因此对他人的分析用一种间接的方式,也是难以描述的方式,扩张了并加深了我们对自己的知识,而它的方式往往超过心理分析所能了解的范围。

我必须强调一下,对于我们自己内在深处的这种了解,心理分析学的文献上还没有足够的认识。当我们在意识层面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所研究的对象上,在无意识中我们却在以自己为了解的对象。由于把对象拉入我们自己心中,我们用间接的方式认识到在我们心中所经历的东西。就以目前这个个案来说,我以前的潜含经验照亮了另一个人的经验;而我自己也由于别人的经验而对自己的经验有所认识。在这里所描写的情况下,有一种“心理的接触点”;“我自己的潜意识被接触到”,这种情况就像在心理分析中常常遇见的,对于分析者和被分析者的洞察都有决定性的影响。

《黎利欧姆》片断的回忆帮助了我对患者心理过程的了解。她也像黎利欧姆一样,受着不可控制的愤怒所左右;她无意识的罪恶感以及她对自己深深的不满,使她对于她所责备的人越来越难以控制她的情绪。我无意间引用了《黎利欧姆》最后一景的这几句话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整个戏剧的剧情,更没有意识到这出戏无意识的核心。但正是这出戏潜含的意义答复了那患者所期望于我的安慰:母亲打孩子并不会像她所担忧的那般伤害孩子,因为他在无意识间很了解她。

让我们注意,在这出戏的表面剧情中,挨打的是一个小女孩,而不是男孩,打人的是父亲,而不是母亲。现在看来我说那句话是自动的,在我还没有了解到它的真意以前就说了出来,可以说这是相当奇怪的,这句话在它的目的还没有被我清楚的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说了出来,不仅如此,在我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目的的时候,就说了出来。那并不是洞察一般的东西,而只是自我之中内在过程的一种表征,而关于这种过程是我自己还不知道的。那是一种我自己尚未逃脱的经验。(尚未“逃脱的”,我是不是这样说?患者的焦虑使我经过了迂回的道路走向那隐藏在我心中的怀疑与恐惧。)

就当我把那句话说出口来,我才发现到它可以安慰那位患者,而只有到更后来我才了解到它对我自己也是一种安慰。但是这种安慰却是,自顾自的来到我的心中,而它的本性我一开始并没有认识到甚至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它对我是一种肯定——那是从另外一个人而来的,而这个人必然也经历过相同的情感经验,出自相同的渊源,而用诗的办法把它表达出来。(由于他表达的不甚成功,我们也可以看出他对这种情感还没有完全掌握。)

这样说来我的心理路程可以简述如下:我借着自己的经验了解患者的经验,而我自己的经验却一直是无意识的,或者是沉入无意识之中。我自己这种经验由于一部文学作品经过迂回的道路而到达我的意识层面,而那部文学作品我却由于患者的情感而无意识的察觉到。这部文学作品的作者借着文学的形式想来掌握他内在的经验。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只触及到问题产生的阶段,但患者的担忧却唤起我内在的反应,而导致了一个比戏剧作品更好的成果。为什么呢?我想前者只是通过一种戏剧的形式来呈现人类心中无意识的冲突,而后者却是从真实的生活里向我发言。

如果我们把这里所说的方法作一番考察,我们就会发现“无意识心理过程的相互照明作用”是一个相当恰当的述词。当我想探测我的患者心理情况的时候我自己的经验却被照明,同时进入意识之中。来到如此之晚的了解反过来使我对我的患者有更确切的了解,而原先对这方面我只有模糊的猜测。如果我们详细考察一下《黎利欧姆》最后一景所产生的效果,我们就会发现相互照明作用是如何发生的。

为了要说明这种心理过程,我建议用歌德的一个用辞,那就是“回归反应”(recu rentreflection)。歌德这位诗人曾经在好几个地方提到过这个用辞,这个用辞是他从眼球学(entoptics)里借用过来的。在一篇论文中,他曾经告诉过我们,回归反应“不仅使过去的事物保持活跃,甚至把它提升到一个更高存在的层面。”他告许我们说,回归反应现象“就像物象从一个镜子里反映到另一个镜子里并不因之失色,反而更形明亮。”在一封信中(一八二七年九月二十三日给艾肯)他提到《浮土德》中一些模糊的段落,他说:“由于我们许多的经验都无法明白表示或传达,因此我很久以来就采取一种启示的办法,用意象的方式把秘密的意义传达给用心的读者,使这种意象跟他相对应,就好像两者互相反映一样。”我认为歌德在文学上所采用的这个办法,加上mutatis mutandis (必要的改变)可以用到心理学的工作上,以便“启示秘密的意义”。对于“有注意力”的观察者——也就是对于那些开始注意的观察者——有特别的用处,尤其是这观察者本身就是在学习中的心理学家的时候。心理学就像物理学一样,必须注意到视觉现象。

对于自我我们只能间接的认识,因为只有把它放在一段距离之外,它才能变成我们认识的对象。无疑,自我的某一隐藏的部份,可以有很多的方式被我们认识了解。当我们把自己跟我们以外的某个心理观察者相认同,也就是说站在他的地位,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把我们的自我当做一个观察的对象。我们也可以把外在的某个观察目标认做是我们自我的一部分,而由这种间接的方法对自己内在的生活有部分的领会。还有一种方法是有时候我们对自我会瞥见某一个侧面,譬如说当某件事情使我们的自我成为一团谜,并要求着解答的时候。一些很少被我们有意识的注意到的心灵现象——例如梦,有特征性的动作,在某些处境下奇怪的行为,某一种强迫症状——这些都可以使我们的自我成为一个谜。有时候我们原先以为做不到的事情竟然做到了,我们会感到吃惊,但也同样会产生使我们对自己认识。在文学上面我可以举一个例子,便是亨利克•黄•克雷斯特的小说中的女侯爵。当这个女侯爵被他的父亲抛弃,决心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的时候,她对自己的看法改变了:“那种光荣的努力使她认识了自己,她突然从命运深谷里爬了出来,就似乎由于她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凡是用心理分析者的眼光,来注意人类命运的人,都知道痛苦的经验有时候会导致对自我的认识,而人又往往由“光荣的努力”“认识到他们自己”。这样的一种认识有时候甚至是一种惊喜。

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它的深层的新的意义,往往是在我们的了解之外,我们总是无法走入自我更隐秘的领域。别人和我们自己的经验对我们来说往往是不甚清楚的,也常常是不大能够了解的,就像一张地图,在这张图上有很多尚未探测的地区,而另一方面又有一些探测得清楚的地区,两相并立。自我是最后一片黑暗大陆。很显然我们心理学家对于他人的内在生活知道得非常之少,但是对于我们自己却知道得更少。一切了解他人的努力都渊源于我们内在的自觉,是想更了解我们自己的自我。每一种心理上的探讨都可以借用这个标语:Tua res agitur (“在这里讨论的是你”)。就以这种意义来说,所有的心理学都是科学性的迂回道路,其目的是要对自我作更深层的了解。

「内在之声」第三十五章 走向自我的迂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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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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