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影｜附挂电车翻山岭——昆玉铁路运转记

昆玉线是中国第一条由地方投资修建的铁路，从昆明南环线上的昆阳站迁出，终到玉溪市大栗园站，1993年通车，全长56公里。西南地区的铁路翻山越岭，坡度较大，多数都早已电化，昆玉线是少有的几条内燃线路之一。

单线内燃线路——昆玉线（拍摄：武嘉旭）

云南山区水汽较重，总是雾蒙蒙的（拍摄：张亦航）

玉溪站（拍摄：舒骏逸）

玉溪站现已改名玉溪西站（拍摄：舒骏逸）

玉溪站站名（拍摄：舒骏逸）

检票口（拍摄：舒骏逸）

老玉溪站是个纯内燃的三线小站（拍摄：舒骏逸）

俯瞰玉溪站（拍摄：舒骏逸）

玉溪站站台（拍摄：舒骏逸）

昆玉线自建成以来一直默默无闻，直到2013年，因为昆明铁路局一个奇葩的决定，这条铁路才逐渐广为人知。2004年，新昆河线，官方称“昆玉河线”，作为规划中的泛亚铁路的一部分动工兴建，新线并没有在米轨老线的基础上上改建，而是大致循着原来的走向另辟一条电气化新线。2013年底，昆明至昆阳和玉溪至蒙自的线路都已贯通，昆阳至玉溪的双线电气化区段却仍未完工。急于拉通新线的昆局就把轨道从玉溪南直接接到昆玉老线上。2014年12月，蒙自至河口北区段完工后，还举行了新昆河铁路全线通车典礼。

昆河米轨老线，这么险峻的线路就算是勉强在其基础上改建准轨，成本也比新建一条准轨铁路高（拍摄：张亦航）

风景如画的昆玉老线（拍摄：舒骏逸）

按说昆玉段未电化，理应用内燃机车牵引。但昆局就是要玩个性，搞了个“列车摆渡”——客车从昆明站开出后由电力机车牵引到昆阳，然后降弓，直接在电车前面加挂一台东风8B型内燃机车，附挂电车驶过无电区段，再在玉溪南站摘掉油车，电车升弓，继续奔向河口北站。看似奇葩的运用方式，背后却有着些许无奈，2013年底，昆玉线和新昆河线玉蒙段接轨后，由于当时玉溪南站没有电力机车整备能力，电车在玉蒙段运用一阵子，就得附挂回昆明整备。回送时，货车是油车在前，电车附挂在列尾，客车则是直接在电车前面加挂油车。玉蒙段的首发客车就是东风8B牵引，附挂HXD3C，从昆明站跑到玉溪南的。玉溪南和河口北能够整备电力机车后，又改为昆明至玉溪南由东风8B单机牵引，至玉溪南换电车。但东风8B在昆明站的客运车间无法整备，只能在昆明东站的昆机货运车间整备后单机前往昆明站挂车，占用昆明至昆明东枢纽内资源，在蒙自至河口北段通车后，客车就改为在昆阳至玉溪南之间“摆渡”了。

东风8B附挂HXD3D行驶在昆玉线上（拍摄：张亦航）

莲池站，东风8B附挂HXD3C牵引客车驶过（拍摄：舒骏逸）

停靠玉溪站的东风8B单机牵引的列车（拍摄：武嘉旭）

货车则还算正常，除了一对韶山3牵引的行包车——X903/4外，均无需“摆渡”，由东风8B单机或HXN5双机牵引，编组四十节左右。昆局昆段的双机HXN5和西安铁路局新丰镇机务段相似，也是“固定重联”使用，两台机车尾对尾用重联线连接，作为“单机”处理，司机只需在前车的驾驶室中就可以操作两台机车，后车上不坐人。

需要“摆渡”的还有一对行包车（拍摄：舒骏逸）

X903次列车驶过玉溪站（拍摄：舒骏逸）

昆玉线上的双机HXN5货列（拍摄：武嘉旭）

东风8B单机牵引的货列（拍摄：张亦航）

老昆玉线穿过山区，桥隧相连，短短56公里的铁路设有45座桥梁和10条隧道，桥隧长度占总长的22%，客车从昆明到玉溪竟要两个小时！刺桐关附近，为了克服较大的高差，把坡度限制在14‰以下，昆玉铁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S型展线。站在线路旁边的山头上眺望，最底下的第一层的展线由于昆玉高速公路刺桐关收费站的阻隔，不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出来。较高的第二、三层蜿蜒在玉米地里，遮挡较少，清晰可见。最壮观的是从玉溪驶向昆阳的双机HXN5重载货车，两台大功率内燃机车开足马力，奋力爬升高度，巨大的轰鸣和低沉的鸣笛在山间回荡。看着列车一会儿驶近，一会儿远行，声音也时大时小，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刺桐关展线第二、三层清晰可见（拍摄：张亦航）

刺桐关展线第二层驶过的K9827次列车（拍摄：张亦航）

刺桐关展线第三层驶过的K9813次列车（拍摄：张亦航）

K9833次列车驶过刺桐关展线（拍摄：张亦航）

田间驶过的东风8B牵引的货列（拍摄：张亦航）

东风8B牵引货列驶过刺桐关展线安大村隧道（拍摄：张亦航）

刺桐关展线第一层驶过的东风8B牵引的”油龙“（拍摄：张亦航）

两层展线上的双机HXN5奋力爬坡的大功率内燃机车动静很大，柴油机声在山间回荡，很有气势（拍摄：舒骏逸）

刺桐关展线第三层上驶过的双机HXN5牵引的货列（拍摄：张亦航）

刺桐关展线第二层驶过的双机HXN5牵引的货列（拍摄：张亦航）

刺桐关的油菜花也堪称一绝，云南是中国油菜花花期最早的地方，每年一、二月份，内地仍在数九寒冬中煎熬，这里已是一派春意盎然，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怒放，如同一张金灿灿的硕大地毯，望不到边，蔚为壮观。坐着火车慢悠悠在花海间徜徉，绝对是种别致的享受。

穿过油菜花海的列车（拍摄：武嘉旭）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拍摄：武嘉旭）

渐行渐远（拍摄：武嘉旭）

行进在两层展线上的双机HXN5大列（拍摄：武嘉旭）

油菜花掩映下的壮观的大桥（拍摄：舒骏逸）

在油菜花丛中蜿蜒（拍摄：舒骏逸）

刺桐关展线所在的山区丛林密布，雨水充沛，是著名的菌子产区，“菌子”是云南人对野生食用菌的俗称，也是“鲜美”的代名词，包括牛肝菌、青头菌、干巴菌、鸡枞、松茸等十几种，鲜香的滋味加上媒体的炒作，使得“菌子”的价格一路飞涨，尤其是干巴菌，一两就是四十多元。不过食菌颇有些“拼死吃河豚”的意味，且不说外观朴素，实则剧毒的鬼笔鹅膏菌误食一棵即可致死，就是牛肝菌等很多食用菌也是有轻微的毒性的，食用过多会有头晕、昏厥等症状。据说常有外地人和云南人一起食菌，外地人昏倒一大片，而云南人丝毫无事。刺桐关出产的菌子丰腴肥美，一到雨季很多人甚至从昆明、玉溪到这里采菌。一边看车一边拿个小篮子在林间“寻宝”，不失为一种有趣的经历。

刚刚采摘的菌子（拍摄：张亦航）

由于老线过于曲折，新昆河线昆玉段选择“另起炉灶”，不在老线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而是直接新筑双线电气化新线。2016年12月15日，昆玉新线开通运行，老线封存，前途未卜，“附挂电车翻山岭”的奇葩景象从此走进历史!

尽管只剩最后几趟客车，值班员仍坚持“标准化作业”（拍摄：舒骏逸）

站好最后一班岗（拍摄：舒骏逸）

站牌上的字样已经改成了“玉溪西”（拍摄：舒骏逸）

即将消失的昆玉老线于刚刚进入云南的动车（拍摄：舒骏逸）

本文编写于2016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