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的老鸦嘴 如今的宜居家园

文/林艾

上个世纪初集宁只是个几户人家的小山村，1919年京绥铁路（北京——呼和浩特）修到苏集以后，准备在平地泉设置一个二等车站。外国神父煽动当地的教民们反对铁路从平地泉通过，说是火车压坏了龙脉。中国近代许多外交摩擦都与教会有关，义和团焚烧教堂等事件，往往成为了西方列强讹诈中国的借口。当时的路局惹不起躲得起，经过工程人员实地勘查，平地泉北约十公里一个叫老鸦嘴的村落成了必选之地。当时的平地泉镇有五六千人口，外围还建有土城墙。位置处于黄旗海北岸，地形平坦，地下水丰盈，真是块风水宝地。外国神甫也有念错经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乌兰察布的中心城市，拱手相让了老鸦嘴。大千世界就是这样，机遇一旦错过永不再来。

当时由于施工部门事先已将平地泉车站报于铁路局，所以老鸦嘴车站沿用了平地泉的站名。我的姥姥家住榆树湾南边的祁家村，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村民们管集宁叫站上，把平地泉称呼为老平地泉。他们继承了上辈人口语，集宁反而成了平地泉。

京绥铁路在集宁设站，使这个塞外小山村逐渐替代了隆盛庄、兴和等周边贸易城镇，成为了百余里地最为繁华的集市。集宁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开始筑城，城墙为土板墙，墙高五米，寛约一米五。1935年又在城墙的里外加厚了一尺二的土坯，人可以在墙上行走。城墙南起沙河北岸，北至二轻招待所；西起红旗电影院，东至光明街。城墙的南门开明门设在桥西南财政街南口；北门怀远门设在北大庙附近；西门永宁门设在新华街尽头；东门集贤门设在老虎山脚下。后来由于铁路穿城而过，又在南北分别修建了两座交通门。南交通门位于南地道桥附近，北交通门设于现铁路机务段处。两处交通门还建有碉堡。日寇占领集宁将玻璃图的村民们迁往西骆驼脖子一带，他们在此地建立了军营，为了方便出进又开了一个小西门。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是集宁建城发展最快的时期，桥西的通顺街，财政街为全城最繁华的地区，有天和厚、三镒诚等几十家店铺，戏院、妓院、澡堂等娱乐休闲场所也应有尽有。后来由于日寇长达八年的占领，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性命都难以保障，城市建设步履迟缓。后来又经历了1946年1月的集宁争夺战，1946年8月的大同——集宁战役和1948年9月的解放集宁战役。解放初期这里到处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只有日本军营改作的八大仓库，依然竖立在玻璃图的原址上。

解放前集宁的面积大约四平方公里，两万余人口。解放以后集宁城区向桥东发展，随着乌兰察布盟委、盟行署的设立，周边的商店、医院、剧场、电影院、展览馆等大批建筑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桥西随着县府等重要部门的东移，成了铁匠、木匠、毛毛匠的小作坊和没有固定收入的居住地。当时流传着几句顺口溜，宁混桥东的盲流，也不嫁桥西的木铁匠。集二线（集宁——二连）全部贯通以后，进出口贸易不断增加。当时又是中苏的“蜜月”期间，集宁成为了北方最著名的边贸城市。桥西与桥东的距离越来越大，如果说桥东的建筑像富翁一样珠光宝气，那么桥西更像流浪汉般的破烂不堪。近几年国家加大了棚户区的改造力度，拆除了许许多多的土民宅，城市建设有所变化，但比起桥东和新区还是差了许多。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内地支援边疆的政策使拖拉机厂、焊条厂、肉联厂、电子元件厂、绒毛厂、皮件加工厂、汽车修理厂等一大批厂矿落户山城。内地不但带来了先进技术和人才，还使集宁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集普”（集宁普通话）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讲的。如果说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集宁迎来了发展时期，五六十年代便是第二个高速发展阶段。

进入本世纪以后，集宁又迎来了第三次“金雕”般的飞跃。乌兰察布市委、政府以大手笔之举，在旧区南约五公路处绘出新区的蓝图，引进技术资金等项目。眨眼之间一条条宽敞的道路四通八达；一座座造型别致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处处绿地成荫的小区满是人气；带状公园更是从新区的工农路一直延伸至察右前旗。站在白泉山上俯瞰远方，苍翠的植被一眼望不到边，霸王河更像一条玉带环绕在山城的东方。集宁的变化不但外地人不敢相认，就连本地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原来马路不平，路灯不明，一场大风从春刮到冬的集宁吗？

十五年前我从察右前旗土镇搬迁到了集宁新区，当时城市建设刚刚起步。屋后只有一条沙土路，乘坐公交车还得步行通过110国道。白泉山上除了几颗歪脖子老榆树，几乎全是裸露的土山。春冬季节狂风大作，楼房内的沙土都能扫半簸箕。可以说集宁是北方风沙最大的城市，也是沙尘爆最严重的城市。不知不觉中白泉山绿了，松柏、杨柳、山桃、山杏、刺梅、丁香、金叶榆、榆叶梅等树木鲜花把山岚装扮的五彩缤纷。从此以后，风不再那么凌厉，天空蓝了许多，空气更加洁净。

如今集宁的景色四季迥异不同，依我看最美的还是春、夏、秋三个季节。每到四月初白泉山的山桃率先绽放出粉白色的花朵，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山杏、榆叶梅紧随其后，粉白色像朵朵梅花素妆淡雅；丁香更是俏也不争春，除了花美还把香馥带到了人间；夏天的白泉山更像一幅幅油画浓墨重彩，内地少见的蓝色天空，我们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走出户外到处都是野草花卉的芬芳，又没有蚊虫的叮咬，天气不冷不热，适宜的气候和人文环境使北京、天津等大城市的在这里购置了不少房产。

还没到了立秋的季节，白泉山的山杏便迫不及待地将果实挂满了枝头，随后黄太苹、酸渣果相距成熟。如果你想尝尝随手采摘几个，集宁人厚道好客，只要别把树枝折断就行。初秋雨过天晴，在白泉山上还有遇想不到的收获。山蘑这些小精灵说不定啥时候突然出现你的眼前，采摘回去蘑菇炖小鸡既可口又补身，纯粹的天然食品。到了晚秋，整个山岚变成了金黄色的世界。只是这个季节太短暂，纷纷扬扬的落叶瞬间将一切生命带入了冬天。如果遇有降雪，白泉山立刻变成了一幅幅水墨画。它虽然没有油画那样艳丽斑斓，但还是以洁净肃穆的样子更像北方城市。

集宁冬天的气候不太寒冷，屋内温暖如春，真正的北方宜居家园。去年冬天高铁全部竣工通车，北京至乌兰察布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乌兰察布真正成为了北京的后花园。乌兰察布还是著名的北方薯都、皮都和避暑之都，云计算、重化工、大型物流等多家企业集团先后在此落户。乌兰察布还是北方重要的交通枢纽和中欧班列通行之地。2019年9月6日——10日，乌兰察布市召开的第三届中国——蒙古国博览会议，对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推进东北亚区域合作将会起到积极作用。从而极大地提升乌兰察布的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熟知乌兰察布，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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