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

作者 林艾

乌兰察布地处内蒙古阴山山脉边缘地带，历来就有七山一水两分田之说。山区缺水，无霜期短严重制约着农业的发展。但是察右前旗的巴音塔拉、玫瑰营盆地就像镶嵌在祖国北部北疆的一颗明珠，百里平川北靠有圣水传说的磨子山遮挡西北利亚冷空气的南下，无霜期比后山地区长达半个多月；南踏闻名遐迩的黄旗海湿地的地下水较为丰富，为农业种植提供了可靠的保障。黄旗海鲤鱼筋实鲜美，曾经上过“九大”的国宴，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塞外的鱼米之乡。

但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受中国大地上汹涌彭拜的打工潮影响，许多农民放弃土地进城谋生。城市一个月的收入就抵土地一年的收成，一直到现在都有种地不如外出打工的说法。就是在这种大气候环境下，李金龙来到了巴音塔拉段家村从承包500亩土地，饲养10口猪开始，发展到如今的流转土地40000余亩，存栏奶牛3000头，肉牛1000头，国际国内先进农业机械设备120台套的现代种植养殖龙头企业。

李金龙白手起家到发展壮大整整走了二十多年的历程，二十多年占人生旅途的四分之一，但在李金龙的生命中是那样的漫长。他饱受了人间的冷暖饥寒，也遭受过挖苦讥讽，经商与科技农业似乎相距太远。但凭着坚强的毅力和过人的智慧，硬是闯出一条现代化农业的路子来。

2020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随乌兰察布摄影协会的部分人员来到了瑞田农业基地。大型土豆机犁出的土豆不停地翻滚，成排成片拳头大小的土豆犹如巨浪翻滚，几乎遮盖了全部黄土地。田地中不时传出南腔北调的话语，捡土豆的既有周边村落的老乡，也有四川、甘肃等外埠的劳工。每当秋收季节他们成群结队，蜂拥踏至。手脚快些的日收入达三百块，手脚慢些也能挣个百二八十。信息化现代化社会，哪儿能“淘金”便奔向哪里，岂能在摇钱树下“丢盹”。

摄影家们尽情地将丰收的场面收入镜头，我却不停地向瑞田企业负责人李金龙打问。当他告诉我这里上万亩土豆亩产达六七千斤时，我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曾记得我们青年时代下乡当知青，土豆亩产两千斤就是大丰收，如今产量翻了三倍，这就是现代化农业结出的丰硕成果。

我们在一望无际的玉米地看到了自然风解覆膜，这种淡绿色的薄膜来年播种全部风化，不像传统的覆膜需要十几年的功夫才能灭迹。这样就确保了土地的无公害，也为天更蓝水更清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我们在水肥一体化控制室见证了自动化施肥浇灌设备，这里源源不断地把配置比例适中的水肥输送到几里远的田地中。按时自动浇灌，既节省了劳力和费用，又保证了每一片农田的水肥需求。这样精耕细作，哪有不丰收之理。

我们在仓储车棚看到了从挪威、英国、美国进口的大型农业机械设备，这些相似“变相金刚”家伙，每台造价都在上百万人民币以上。规模化、集约化种植全靠机械化完成，这也是农业发展的必由之路。公司每年还承揽近八万亩的农机社会化服务，耕整土地、播种玉米、马铃薯、燕麦，青储裹包全株玉米、燕麦割晒、玉米籽颗收获、向日葵联合收获、牧草收割、摊晒、楼草、打捆等一系列农田事宜，都由这些大型农机械完成。

养殖的四五千头奶牛、肉牛的粪便经过发酵处理，适时运到田间，不但保证了天然无公害土豆的质量，还使瑞田农业有限发展公司的名气大增。在李金龙驾车行驶的路上不时接到长春等地客户的电话，咨询价格、品种、质量等事宜。

李金龙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毕业于乌兰察布财贸学校，他从五洲商场的会计，一步一个脚印升迁至批零公司的副经理，在全市的商业战线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后来商业体制改革，要求每一个职员入股。李金龙思前想后觉得天地太小，6000元人民币买断了公职，决定到广阔的田地中谋求发展。由此，他便来到了与集宁近在咫尺的巴音塔拉乡段家村。他站在高处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旗海盆地心潮起伏，这样水草肥美适宜耕种的土地，任其荒芜有违苍天恩惠之意。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农村土地下户实在是无奈之举，大集体人哄地皮，地皮哄肚皮。包田到户以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但破坏了许多水利设施和流失了更多的农业机械。改革开放农民解决了温饱以后，已经不满足眼前的生活和生产状态，需要更大的空间实现个人的价值，这就是全国农民大流动的主要原因。出门在外租房、孩子上学、医疗等一系列问题摆在面前，打工收入可以说入不敷出。像瑞田这样的大型种植、养殖企业，吸引了不少农民返乡。他们的土地既可以入股，又可以自己耕种，守家在地收入不比外地少。有句俗话不是说，好出门还不如赖在家呢？

李金龙觉得农业的根本出路还是规模化和现代化。二十多年来，公司不停地加大农业机械的投入。当地政府在资金贷款等方面也给予大力的支持。2017年公司全年收入4554万元，净利润918万元。随后几年利润逐步提高，为公司的持续发展和偿还贷款提供了强有力的资金保障。

瑞田公司采取“企业+合作社+农户”扶持种植、肉牛奶牛养殖、村集体经济多管齐下的扶贫方式，让周边十八个村集体，三千多户农民增加了收入。其中不乏有年收入超过二十万的。传统的“企业+合作社+农户”经营模式，就是企业花钱承包农户的土地，至于种什么庄稼，效益如何，与农民没有任何关系。由农户推荐村民成立的合作社，充当更多的是传递信息的角色，没有权利干涉企业的具体运作。

瑞田公司摈弃过去的做法，希望更多的农户参与现代农业事宜，在传统的企业+合作社+农户的模式上重新利益分配。实行一年两次分红方式，即种植前每亩预分红300元，即使遇到自然灾害，企业保证农户每亩300元的收入不受损失。年度结算按照盈利额进行第二次分红，按土地入股农户百分之五十，合作社百分之十，企业百分之四十的比例再分成。这样就把农户的利益与企业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保障了各个方面的利益。

李金龙说，老乡们总是觉得自己种田没有成本，其实他们没有计算自身的劳动成本。就像发达地区的农村附近就有国企、私企厂矿，大多数人都在那里打工，那点儿农田捎带着就种了。我们如此规模的企业也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农民把土地流转给企业，企业机械化、规模化种植，农民等着分红就是了。自己腾出身子另有收入，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农民们加入合作社以后，靠规模化、机械化经营和种植，提高了效率，降低了成本，解放了劳动力。部分青壮力还可以参与田间管理，收入颇丰。后毛店地的300多户农民因此踏上了致富之路。他们的土地流转以后，除了等候秋季分红之外，其他时间都在瑞田公司打工，每户年收入均在五万元以上。

村里的许多老人在田间劳作了多半辈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土地流转以后，老民们天天结伴前往田间地头，看看庄稼的长势。覆膜破损用土盖上，滴管开裂及时修补，赶走糟蹋庄稼的牲畜。大家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企业与农家利益密切相关，哪有不兴旺之理。

当地政府扶贫办使用国家扶贫资金，在瑞田奶牛养殖场扩建了肉牛养殖园区，利用企业的优势进行繁育和育肥。入股肉牛养殖园区，避免了扶贫款发放给农户吃净花光的弊端。以前的个别事例，有的农户就像蜀国扶不起来的“阿斗”，政府发放母羊用于繁殖，但他们一夜之间皮毛不剩。政府将投资收入通过村集体折股分给个人，这样就能保持年年有收入。截止目前，肉牛养殖园区入股的156户贫困农民，已经全部脱贫。

瑞田农业创始人李金龙紧跟世界科技潮流，每年除了参加国内各大城市轮流举办的农业博览会，还要参加两年一度的挪威汉威斯世界农业机械博览会。公司从2013年开始进行农业机械的更新换代，五年来投资了3500万元，购置了几十台具有国际领先的大型农牧业机械，因此公司农业综合实力显著提高。公司每年对外还要承揽五万亩的农机社会化服务，也增加了一定的收入。

李金龙的儿子是英国的海归，曾经供职于中水北方现代设计院，年薪二十多万元。由于瑞田公司缺乏高级管理人才，他便毅然辞掉公职携妻带子返回家乡，与老爸一块儿打拼，为公司的未来出谋划策，让瑞田现代农业的明天更加灿烂辉煌。

瑞田现代农业创始人李金龙满怀豪情，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现代种植养殖奇迹。如果他当初没有下海，再在商业部门苟延残喘，哪有今天轰轰烈烈的事业。金秋的黄旗海盆地阳光明媚，金秋沉甸甸的丰收景象一直延伸至三岔口乡的大土城盆地。这里种植的葵花、土豆一眼望不到边，犹如一片片金色的海洋。

我们地区积温不够有覆膜，降水少有滴灌，现代化、规模化、机械化才是现代农业的唯一出路。我与李金龙探讨目前有国内种植不如进口粮食一说，他说我们这么大的国家，一旦人家抱紧团限制粮食出口，我们就十分被动。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战备储藏非常重要。我国的农业正处于转型期间，人工耕种，小打小闹早已不适宜日益前进的社会，一个气势恢宏的现代化农业正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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