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偶遇偷盗抢劫的祸事

作者 林艾

人在世上，总会遇到丢失钱物、诈骗抢劫等等不幸。不但经济蒙受损失，还对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像如今的网络诈骗，一不小心存款密码泄露，动辄就是成千上万的损失。不过，我们所处的年代钱包里边没几个，拦路抢劫虽然惊心动魄，但也化险为夷，下面我就讲讲这些“倒霉”的事情。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叶，我在察右前旗化肥厂当汽车司机期间，一年四季都在阿拉善运送煤炭。就是把贺兰山的煤运至乌——吉线（乌达——吉兰泰）的本井车站，然后再由火车运回当地的化肥厂。每当到了数九寒天的季节，车队便打道回府，来满足司乘人员和老婆孩子团聚以及保养修理车辆的需求。

那年返回时遇上了黄河凌汛，当时乌达至海勃湾的黄河上还没有一座大桥。大家望着浑浊的河水夹杂着冰块发愁，再难也要回家过年。车队一行便顺着黄河往南行驶，准备从银川南边的黄河大桥进入鄂尔多斯，绕道包头返回乌兰察布。

大家在银川鼓楼西边的一家饭店脱掉白茬皮袄，依次坐下，等候饭菜。我去售票窗口买饭牌，然后再拿饭牌到另一个窗口端饭。当时只觉得售票窗口人多拥挤，用手一摸中山服口袋的钱包不见了。里边虽然只有三四十元，但还是特别烦恼。当时工资低，物价更低，一斤羊肉三毛多钱，就等于一个月的工资没了。平时省吃俭用都是为小偷准备的，岂能不懊恼！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那些精美的钱包，把钱随便塞进裤兜，多留意一些就好。要不鼓鼓囊囊的“招贼”。有一回挤公交人挺多，我就把手伸进放钱的那只口袋里，但还是有一只手强行进入。我用力掐了一把，那只手才没有得逞。在北京的公交车上看到过一位乘客的裤兜被拉了一个大口子，这件事提醒了我，如果碰上拿刀片的手，我这只手恐怕就要残废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曾经在察右前旗经济开发办工作过一段时间，与另外一个同事前往山东、江苏等地推销土豆。当时国家还没发行面值一百元的人民币，我望着几百张十元钱发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把一双丝袜分别缝在内裤的两侧，然后把钱放了进去。付款时解开袜筒拿出钱，然后再系好袜筒，打理好裤腰带。我的操作让售货员目瞪口呆，她可能遇上了世上最为创意的带钱方式，这辈子可能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调动到察右前旗计划委员会开大车。也就是南下大同、东去河北为职工们拉些煤炭、蔬菜、大米等生活用品。后来随着个体经济的发展，小摊小贩们雇佣我们单位的车辆长途贩运瓜果蔬菜。有一天从河北保定地区装上西瓜，返回大同已近午夜时分。我们过了大同东的御河桥，只见路边站着四五个人，手拿三角小红旗示意停车。我便把车停在了路边，我问他们干什么？这些人二话没说，就往车厢上边爬，我急忙驾车就走。后边那些人驾驶着一辆破212吉普车追赶。他们从我左右两侧超越，我走蛇形状拦挡。当时的场景犹如惊险电影的镜头，我觉得今夜凶多吉少。

我一边驾车一边思忖对策，看见前边一家单位门房亮着灯，便将车驶了过去。后边那辆吉普“吱扭”紧急制动停在了我车的前头。那些人冲上来，一把将我拉下，我被重重地摔在了路上。他们大声呵斥，为什么逃跑！我说你们是干啥的？他们说检车走私香烟。我让他们出示证件，他们拿手中的小红旗敲打着我的脑袋，这就是证件。我说扯上二尺红布能做好几个……

我们的吵闹声惊动了门房的大爷，他隔着铁栅栏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这些人马上改了口气，说小伙子不懂事，我们放你走。我坐在前保险杠上不言声。他们见我软硬不吃，便开上那辆破吉普朝内蒙古方向驶去。我车上的菜贩子被突入而来的场面瞎晕了，颤抖着声音说林艾怎么办？我说等天亮了再说。

门房大爷打开铁栅栏的小门放我们进去，说近几天常有这事儿，有些赖皮冒充工商税务人员，以检查走私物品为由，顺手牵羊车上的东西和司机的钱财，你们还算走运……没等片刻功夫，那辆破吉普又返了回来。“赖皮”们在外边大声呼喊，你们不是说有人抢你们的东西吗？可能认错人啦？咱们一块儿回去看看！我们坐在屋里不再理睬他们，他们便从车上搬了几个西瓜扬长而去。

还有一次是在河北定县的一个小镇，菜贩的老婆下厕所，我和菜贩在车门的左侧溜达。长途行车容易犯困，停车散步利于安全行车。我们只听见菜贩老婆大声呼喊，有人偷钱包！原来我们在左边，小偷从右车门窗口缝摇下玻璃，把装钱的黑兜偷走了。我们看见小偷进了汽车站的候车室，便急急忙忙追赶，还哪有窃贼的影子？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见义勇为。还没等到达目的地，几百元就没了，西瓜小摊贩两口子欲哭无泪。

河北保定地区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田间地头瓜果蔬菜过磅，买方和卖方各记各的帐，如果你的数量比他多，就按你的结算。那个年代还没有电子计算机，小摊小贩大多数不会使用算盘，我就帮着他们计算。但再会买的也不如会卖的，他们总要耍赖，多占一些便宜才能成交。

有一回我驾车正常行驶，对面一个骑自行车的大惊小怪指着车辆。我还以为车轱辘憋了呢？下车看看安然无恙。那个骑自行车的却问我买不买新车，他骑的那辆破车扔了都没人要，哪来的新车？我一言不发驾车便走，那个骑自行车的便趴在后边偷西瓜，那个地区的人不捎带点儿“外财”回家手痒痒。

还有专门守候在上坡转弯处的，车辆行驶缓慢便往车上爬，下边还有人接应。经验和教训促使我们变得聪明起来，我们车上一个小贩坐在车厢里，守候着他们的西瓜。中午吃饭小贩说，我把半车西瓜扔下去了。另一个小贩心疼地说，你哪能这样呢？这个小贩说，气得不行？只要偷瓜的往上爬，我就抱起西瓜砸。我们又气又好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一眨眼三四十年过去了，察右前旗的小摊小贩们大多数还认识我，每逢相遇他们感慨道林艾也老了，好人呀！想必他们又想到了当年我为他们打算盘等事情。有句话不是叫人不亲土亲，胳膊肘岂能朝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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