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花落蝶无情(5-6)


「小说连载」花落蝶无情(5-6)

五.抢 夺

吕辉被他这个平时还有些尊敬的伯伯一阵反扑,竟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内心的羞耻和不可见光的龌龊,一时突然被尽数,毫无顾忌地抖落在阳光下暴晒,顿时怒气充肝,心火直窜脑门,烁烧地满脸通红。像屎壳郎见不得别人说自己肮脏,如花蝶看不惯到处留情。

脑子一热,便不好使。本无脸,却还准备用拳头讨回几分尊荣。还没出手,几个地痞已将他制住,上来便是招呼,左右开弓,让这生在富贵之家,锦衣玉食,昂首趾高气扬的“主子”,瞬间落败成一个直不起腰的破落户。鼻口的血滴地地板上到处都是,透亮地映照着吕辉那摇摇晃晃的身影。“咚咚,咚咚”,吕辉冷不防,重重地又挨了两下,他无助地看着面前这些平时“少爷”长,“公子”短的“知己”,此时,竟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心里憋屈地,瞬间凝了一层层黑色的冰霜!“够了!”股东席上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人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去寻索这有些姗姗来迟的耿直,目光止步了,原来是她,吕辉的母亲妙婉!人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呀!你的儿子,亲骨肉,早早地就被人捉了去,在你面前被蹂躏地都快不成样子了,你才弱弱地出了个声儿,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讲护犊之情吗?怎么就生生只是个冷眼的看客呢?难道坊间流传说女人若是有了第二段恋情,深陷其中,便死命地要忘却和冷漠地处理掉第一段的种种,此陋弊果真?

吕辉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母亲一样的人,本以为是哪个忠肝义胆的兄弟挺身而出,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暖意,却不想是那个无情之人的怜悯!母亲,多么伟大,博爱的称呼,妙婉女士,你堪受得了吗?打小,我记事起,便有很多叔叔,他们的来到,总是在父亲不在或忙碌的时候。您总是给我钱,找着各种理由让我出了家门,还你一片海阔天空的自由世界。我那么小,您给了我那么多钱,您就不怕我学坏吗?您就不怕我横尸街头吗?果然,您什么都不怕,您的世界里有多少人仅仅只是个意外,这应该包括我吧!父亲不知道是不是个傻子,这个表面乐观而时常深夜酗酒哭泣的男人。我想不通,他那么有钱,选择的机会那么多,为什么不摈弃了那千疮百孔的诺言,为什么要将长情抱守孤独终老,你们大人的世界真是难懂!不出所料,那女人“哼”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下文了。好一个移情别恋,冷若冰霜,铁石的心肠,八头牛都拽你不动,什么一秋锁深情的话,也就妄谈了!

“你咋呼个什么!”吕虎狰狞地笑着走了过来。“放了他!”妙婉的口气似不容商量。“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吕虎到了妙婉跟前,突地脸色大变,似有数十载的恨意和不甘一齐涌上了心头:“当年,我追你的时候,你不也这态度嘛!”妙婉恨恨地瞪了眼,这臃肿而阴阴的肉团。“生气了吧?再没有人可以为你撑腰了,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弟弟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的感受。哦,对了,要不要叫小赫来安抚安抚你?!”“啊!这恶鬼竟然知道…”妙婉瞬间羞地满脸通红,生怕这流言的事实成了大庭广众的笑谈,回避地转过头,哑语了。心里防线随即一下子就溃败地没了踪迹。吕虎见这最后的异样也被轻松地抹去,得意地有些忘形。他抬头望着那闪着荣耀之光的董事长宝座,觉得自己此刻只要近步向前,什么金钱、荣誉、美女统统都得乖乖臣服在自己脚下。终于,这梦里的花开盛艳到了眼前。他脸上泛着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自得,扭动着肥硕的屁股,皮鞋“哒哒哒”作响,像奏着一曲自由胜利的凯歌,将半生的蛰伏和隐忍,从阴暗处只付之一炬,便要光明正大,便要蛇化龙,一飞冲天!

人啊!无论你如何春风得意,却万万不可负了这天地造化的恩情,他不给你神韵,你就休想将你那小小的乾坤再造。讲什么“刍狗”,那是宇宙对万物的任性,说错了话,摆错了姿态,小心歪风吹来。

“吕总,您慢点走,小心跌倒!”风不知从哪儿飘来这句惶惶而又有些熟悉的关怀,它像一个长长的冰锥直接砸在了吕虎火热的心上。“谁?”吕虎止了步,惊慌的四望礼堂的每个角落。许久,并无一人做声。他收了收脸色,重新挂上喜悦,欲再踏坦途,那诡异的声音又来:“吕虎,你这是在和法律作对,快快终止了你的愚蠢!”“嗯?”吕虎猛地又一转身,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哆嗦,觉得,这激荡在空中的飘零似乎一下子钻到了自己心房的某处,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寻觅!他像一只老虎,欲吞天,却无处下口,气急败坏地不知在向谁吼叫:“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有胆量和你爷爷我正面交锋一回!”“你且不要太自以为是,速速带你的人退下,你我间却还有些情面可讲。”吕虎听了这话,不禁冷冷地笑出了声:“你他妈谁呀,有多大的脸敢在我面前指三哈四的,我和你的情面?哼!你这话,倒有些像我死去的兄弟吕良的口吻,他号称一世重情,却尽干些假仁假义之事,从不把他亲哥哥视作千里马,只叫些鼠辈上了位,夺了我的芒,所以他该死!你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看来也是不要小命儿了,哈哈哈!”“你不该这样说的。”这声音突然明亮了许多,吕虎慌忙揉揉眼,惊恐地向后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脸色白如蜡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那礼堂的角落正走来一个人,一身黑袍,威严而气势震动,他的周遭似有雷电护体般,明亮闪耀。所过处,众人皆惊悚,呆痴,惊叹不知梦幻真实。他?吕良?不是死了吗?是幽魂不散为孤儿寡母遭欺?是一世功业被恶贼盗去不甘?还是这天理循环,死而复生,六道轮回出了差错?

“父亲!父亲!…”吕辉热泪滚滚:“我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吕良见儿子满嘴的血,乞怜无助的目光巴巴地望着自己,心有些软,走了过来,斥退了左右,掏出手绢为他轻轻地拭去了血渍。妙婉知是丈夫,失神的楞在原地许久,不知在想什么。生活呀,你怎么如此反复无常,好不容易开启了一扇门,又要无声地关闭。已将钥匙丢地不知远近,那把锁,却突然出现在了门把上!戏文唱完了,台下的客官却还意犹未尽,不愿离去,只得继续扮演,妙婉终于奔了过来,眼泪簌簌地,抽噎着,倒在了丈夫的肩上:“你吓死我了,没有你,我怎么活!没有你,我生不如死!…”吕良冷漠地看了眼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心里流着泪,滴着血,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鱼刺卡喉,疼地无法言语!

“原来你没死呀!”吕虎缓过神儿来,阴阳怪气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今天来了,大哥我索性也就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你将董事长位置让出来,引咎辞职,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顾念一点兄弟情意,给你留半分羹,不至于你后半生太惨!要么你再去一趟阎罗殿,上次你急着走,哥没送成,好遗憾呐!哦,对了,这次还有妻儿陪护,路上有个伴儿,可以说说话,不至于太寂寞。对外呢,我只道是你们三人扰乱股东大会,保安失手打死了人,找几个替死鬼,多给些钱,一了百了,你觉得怎么样?”吕虎阴阴地笑看着这三个猎物,觉得自己手中似拿捏着遥控器般,一切的变化莫测只在自己一念之间。任凭他吕良再过诡诈,也难逃他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这条条羁绊,本是为各位股东而设,他吕良竟是意外之喜。他不禁又自得地看了眼门口个个要塞的布置,赞许地为自己的精明喝彩一回:“怎么样?束手就擒吧?!哈哈哈!”礼堂里传来了风欲折木,甚至要连根拔起的声势!

树欲静而风不止,退一步此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吕良冲这个本是同根生,相煎迫太急的哥哥笑了笑,递过来一个随身带来的文件袋:“要我让位,可以呀。你先看看这个。”吕虎只道是吕良被自己泰山压顶的威势吓破了胆,主动上缴董事长相关文件,欣喜地口水在嘴里打转,激动地抖着手,开启着似写有自己一生光辉的启明。文件袋里的文件被拿了出来,吕虎眯着眼,透着笑,打开了第一页,突然,他的手像摇筛子,脸色暗灰如土,满眼皆是冰天雪地!他心惊地往后又翻看了几件,心火灭地几乎殆尽:一件件皆是自己干下的要命事儿,而且件件有充分的佐证!什么故意致人死亡!什么期满海关,偷渡人口!什么人为操纵股市!什么出卖公司机密等等!他不敢想象,自己这么隐秘的事情,当事人死的死,亡的亡,竟然被这小子一一知晓了,而且铁证如山!他又看了眼这手中重如千金的负累,没错,全是复印件,这小子真留有后手!隐隐的,他有些怕了,心里的那面巍峨的高墙被突如其来的飓风轻轻一带,便坍塌了。你见他,刚才还是一只虎。威风凛凛,张牙舞爪,瞬间却变成了一只落水的猫,狼狈地乱着毛,自救难保,形单只影,失魂落魄地低下了那骄傲的头颅。“咚”地一声跪在了弟弟吕良面前,无尽的可怜和悲戚:“都是哥一时糊涂,哥对不起你!”说着狠狠地掌掴起自己的耳光来:“良,求你了,再给哥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好吗?”吕良转过头,有些伤感地看了眼这个刚才还蛮横无理的哥哥,没有做声,吕虎见事将坏,急了,连哭带嚎:“爸妈走的时候,让你照顾我的!我知道我不是人,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看在过世父母的份儿上,看在哥从前帮过你的份儿上,再给哥一次机会吧!再给一次!就一次!哥求你了!”说着头故作猛烈磕碰地板。

吕良当听到过世父母时,本有些泪目,心里的怨恨也减了几分。他动情地走过来,扶起了这个刚才欲要夺走自己一切,不给就要杀死的同胞,一时想起父母临走时兄弟二人抱头痛哭的情景,不禁再无介怀:“父母走的早,你我兄弟走到今天不易,且行且珍惜吧!你在公司假借我的名义。做的假账,私底下售卖公司商业机密给对手,我无法向所有股东欺瞒,今日之后,你当自行离开!你我还是兄弟,我会从我的个人账户拨一笔钱给你,你自谋生路吧!我不会告发你,希望你好自为之!”吕虎低着头,不看吕良,也不言语,满脸阴沉地向吕良的方向点了个头,退了出来。

刚出礼堂大门,阳光照在他满是扭曲的脸上,像一块儿看不透的黑色幕布,他阴冷地回头怒视了一眼这个刚才称霸瞬间小丑的舞台,心头的火苗越窜越高:为什么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下一秒置换成了乐极生悲?为什么所有的美好只做了别人的嫁衣?为什么自己千方百计的追寻终究是一场空?他狠狠地想踢生活一脚,还他一个所谓的公平,可生活哪里会跟一个人讲道理,它管你高兴不高兴。

六、冷雨

却说吕虎吃了败仗,气急败坏地出了公司,并未先回别墅,平日这个点儿他早抱拥美人,卧软浸香了。此刻内心却全无儿女情长,恨恨地旦闻金戈铁鸣:夺了我的荣华,还要假仁假义地留有慈悲的嚼头!你道是我老实,忠厚,好糊弄呀。你道是黄鼠狼打洞,哪儿软,哪儿欺呀!今日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来日做了十五!弄不死你,夺不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暗活一世!

吕虎怀着满心的期待,终于到了吕良死对头徐总的公司楼下,刚进公司门,就被保安拦住了。“咦,平时不是这样的呀?!这两个家伙和自己还是很熟络的,见了面不是毕恭毕敬,就是点头哈腰。今日却装作不认识般,面严色肃,问这问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不容易过了这百般刁难的关卡,来到办公区,却又被平时不苟言笑的前台小云挡住了去路,不等他开口,小云便板起了脸:“找徐总吧,他不在!”吕虎看着今日的一切反常,早猜到了一些端倪,嘴上不说,火早上了头。于是他泄愤似得按着手机键盘给徐总打电话,电话竟也无端地欺负他,怎么就是不通!他看着这平日里对自己又是发烟,又是倒茶,,又是套近乎,又是恭维殷勤的一帮“良善”,此刻个个冷若冰霜,看自己就像瞅一只落水狗,一无用的破毛巾一般,不禁怒火中烧,也顾不了一身西服领带绅士打扮,活像个农村被逼急的村妇,连跳带蹦地骂将起来:“姓徐的,你他妈还是个人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这会儿又变着法儿不见我,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有种你就在这儿弄死我!”吕虎一屁股坐在前台的沙发上,故作休息闭目养神,一副今夜不归,坐等天明的架势。前台的娃娃见这痞子一时耗上了,只恐生出些事端,无奈只得请徐总定夺。“让他进来,这个无赖!”“徐总让你进去!”前台白了他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吕虎到了徐总的门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理了理发型,扶了扶领带,微屈着腰,轻轻地敲了门,“请进!”吕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谦恭地走了进来,满面讨好的笑容,徐总却并未抬头,忙着写什么东西,却说道:“我很忙,有事快说!”一副铁面孔。吕虎见这平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交情怎也变味酸掉,心下的狠火,“突”地就越过了理性的边界。欲要发作,却强压着,笑脸相陪:“兄弟我被吕良那王八羔子套路了,他竟然诈死,设计害我,前日你说留有好的位置给弟弟,弟弟特来一问?”“就你?”徐总停下了手中的笔,笑看着眼前这个无情无义,满身毒疮的怪东西,也敢妄谈世人的不义和无德,不禁觉得人间“无耻”一词太过狭隘,竟未能形容眼前这个畜生的行径。“你有什么能力,只不过是吕良的胞兄,他念些旧情,你借着光芒,到处胡吃海喝,胡吹瞎指挥罢了。没有他,你屁都不算!吕良对你那么好,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谁敢用你,敢用你这有人皮,没人心的东西!要么说吕良仁义呢,换做我,非抽了你的筋,断了你得狗腿不可,省的到处乱跑,乱咬人!”“你他妈找死!”吕虎终于忍无可忍,脸部抽搐地拧做一团,扑将上来,欲用拳头警告对方的失言。可没等他近身,一帮早已在门口待命的保安立时冲了进来,警棒乱舞,全无固定招式,雨点般乱打乱戳,只一半会儿,吕虎便被夺了劲猛的声势,抱着头,乱窜乱逃,好不容易冲到门口,刚一转身,头上又中一棒,屁股上不知又被谁狠狠地踹了一脚,差一点失去平衡,横着跌飞出去。好一个痛打落水狗,好一个虎落平原,昨日还人前显贵,今日却落败如草,只因你无视情海,小小一个浪花便可让你的生活天翻地覆,且给你个小小警告!

带着满脸的伤,顶着数十个疙瘩,吕虎终于逃出了这个曾经随意出入,备受尊敬爱戴而今却似困兽的处所。他又怨又恨,在心中骂了千遍忘恩负义,千刀万剐的狠话,额头上的青筋被气得上蹿下跳,无法自控。好一个狼心狗肺,过河拆桥,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用人时,你嘴上抹了蜜,无尽体贴关怀,近似一家人。刚一转身,秋冬未到,你便要急扫落叶,把个无情织成网,套了那曾经热心助你攀荣附华的同路人!呸 !呸!呸!只道是我眼瞎,竟将你这股黑烟当做青云!这打也打不过,骂又听不见,吕虎发泄了一通,便又觉无趣,带着一丝不甘,几点儿愁绪,套拉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刚进家门,吕虎就与正要外出,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阿丽撞了个满怀。小丽惊讶地看到今日这个出手阔绰的老男人,似乎遭遇到了狂风暴雨的洗礼,沧桑疲倦的脸颊上竟然有斑斑血迹,究竟是什么样的厉害和变故,越过了他那如狼似虎的保镖,在他的脸上留下印痕?!于是如往日般,声绵语娇,怜怜楚楚,忧伤不忍地关切道:“宝儿,你怎么这么不知心疼自己…”话未完,泪已落,只用那芊芊玉手柔柔地婆娑着。要么说温柔女人是男人疗伤的神器呢,吕虎像只受伤的猫狗,躲在这绵绵的莎莎里,一时顿觉所有的刀光剑影只化作了春日的细雨,拂拂的,无足轻重,也将这人心、人性、商品的代价一股脑玩意儿,尽数迷乱在虚妄的幸福里了。禁不住小丽再三关切询问,奈不过那香臂左搭右移,竟将这今日的颠三倒四,满心愤恨尽数倾了出来。

这天不变,只因未到时。雨不来,却为风不至。只见小丽那刚才还似水游柔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脸上瞬时去了彩,升起一层冷气,正了身,拎了包,二步到了门口,背对着身后这个傻傻又有些痴情的男人冷冷道:“虎哥,其实我早应该告诉你的,我们俩不合适,以后不要联系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吕虎头有些大,愣愣的,意识蒙蒙地还在空中悬着,门便“咚”地一声关上了。从此,他便与这个百般疼爱娇宠的女人被一扇无形的门隔在了两个世界。此刻,他也许还不知。

吕虎陷在沙发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间地处偏僻的酒吧,他不知怎的,竟身在此处。昏暗的光线下,烟雾缭绕,迷迷茫茫,似真亦幻,一群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狂野的舞池里胡乱地扭动着腰肢,像失控的机器,没有了停止的按键,只叫疯狂做了主。吧台上的一对对卿卿我我,暧昧发嗲,只看得吕虎满心痒痒,意乱情迷。男人和女人那,在彼此的世界里顾看彼此的风景,那么壮丽和心动,那么让人快乐和煎熬,如伊甸园中的圣果,诱着情,惑着心,旦有不得,便是骚动!

他叫了杯酒,品了半口,苦苦地,突就想起了小丽,一会儿便思愁堆满了心头,望眼欲穿不能穿,离人两泪泪不舍。又咂了几口,更加苦地无法下咽:丽啊!哥爱你如宝,心想梦牵依魂靠魄,你怎就亮出了那绝情的剑,欲一刀两断么?哥已将秋水买尽,却泊舟不到你心的彼岸,为什么?这白花花的金银可买想要的华丽,付了情为何却被情欺?他对着杯中的酒液有些失神,这奇怪的东西,喝进嘴里,到底是进了胃,还是窜到了心?不经意间,眼前一对情侣,依偎着,走过自己眼前,“啊!”他像是被什么尖的东西在后脑勺上猛刺了一下,痛地全脑抽搐:“丽!丽!是你吗?”吕虎不敢相信,自己的心爱竟出现在了这里?还被一个陌生的异性暧昧地拥着?!他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怒目圆睁:“妈的!拿开你那爪子,找抽是吧?!”那男的不动声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吕虎如空气一般,变本加厉地在小丽香腮上吻了好几下,小丽不知是痒痒还是害羞,满脸绯红,娇软地一下子倒在了陌生男人的怀里。吕虎见状,这还了得,立眉,红眼,肺将炸,上来就要破皮折骨,可架势还没摆正,身后的几双大手已将他卡地一丝不能动。那男人见吕虎被制住了,方才上前冷冷地讥道:“你的女人,你配吗?瞎了你的狗眼,跟我抢,对我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吕虎未见拳风却背凉森森,正欲作困兽斗,却不想霹雳突至,好汉尚且难逢敌手,况这安乐享福终日,早被醉欲掏空了身子。没费多大力气,便像只笨拙的彖猪,被人不怀好意地踩着脸皮,羞辱地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嘴里嘟嘟囔囔地骂咧着,将面前所有人的族谱统统翻了个底儿朝天。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脚,正中他的小腹,瞬间一股钻心的痛,如刀割般难忍,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心狠脚辣”。他无助地看着这曾经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唤作“亲爱的”。心碎而恋恋地乞求小丽转头回顾自己,哪怕是一眼。他巴巴地目光放长了,缩短了,一波波失望,一次次期盼,却只闻渐去渐远一对男女的调笑。女人呀,若是变了心,你求她,跪在她面前,就是死了,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这多情本是无情,无情又惹恼了谁的纠结,说不清了。

梦在悠悠荡荡中不知翻阅了多少座幻山,那空灵的虚无也终于落到了地面。这痴痴的男人果真在这个世界,这个房间,找不到那个心跳的影子了。他有些心慌意乱,胡乱地拉开抽屉找寻车钥匙,准备天涯海角寻爱追梦,但却怎么也找不着,从客厅到卧室,从阳台到酒柜,无意间翻乱了所有从前的井然有序,无意间也发现他给丽卖的首饰和贵重物品皆不翼而飞。他知道的,却不愿往那个残忍的方向想上一想。也许他只是不愿为动心痴念买单,不堪这人心浮动,物欲横流的变迁。他静静地坐在了地上,脸上有了亮亮的东西,那是泪吗?也许是,亦或不是,因为他的心此刻正在怒火上炙烤,越来越焦:“吕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害我丧家犬不如!朋友避之不及!荣华消逝,美人离走!生如蝼蚁!你我间的怨和恨,非生死不可解,滔滔江水绵绵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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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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