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坚武传略(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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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坚武传略(33)

  方针既定之后,剩下的就是招兵买马了。当然,首先第一位的,还是钱的问题。寓居天津以来,白坚武为钱的事简直伤透了脑筋,如今,要想成就一番大业,离了钱就更是寸步难行。白坚武明白,他所要干的事,没有钱的话,谁会将脑袋别在腰里去为你卖命?“人之生也,不为名即为利。使人也,不给之以官亦须授之以利,名利均无所得而令人奔走效死,世所无之事也,余年来历试无一爽者。能成事不能成事,以此为先决矣。”关于钱的来路,一方面是自筹。3月8日,“筹策万元,分遗各友”;另一方面,就得向日本人伸手了:3月18日,“向晚,收到接济费50000元,分配各人。”这50000元是谁给的?日记里没有明说。但根本用不着说,要不让日本人掏点钱,怎么能叫“经济提携”呢?4月22日,“存资中、交二行共五万元”,这五万元估计也不是自筹的。因为参与此事的人们大都眼巴眼望等着要钱呢,谁又会从自己兜里掏这么一大笔钱?

  有了经费,就好招兵买马了。途径有三:一是白坚武拉自己过去的好友下水。在他的游说下,多年好友有不少被他拉了进来。当然,有的人就不听他那一套,因为人家明白,这可是冒着名誉和生命双重危险的事,不愿也不敢轻易加入。但是,只要白坚武认为这人用得着,千方百计也要把他拉进来。王轶陶是他的多年老友,精于财政,所以,白坚武连续致电要他来津襄助,可王却总是以各种借口推托,弄得白坚武十分不满:“午后,王轶陶来电,告因事暂不能来。余快函相告,一叙之后如不欲合作,朝谈便可夕返,决不相强,何必退避?”第二天,又给王发电,仍促其速来。可等了十来天,仍不见回音。于是,26日“电王轶陶,再不来即绝交。人之畏事一至于此。”居然以断交相要胁,白坚武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弄得王轶陶没有办法,只得佯称太太有病,“少援即来”。30日,再函王速来,后又派专人去请,可王轶陶仍称有事相绊,将去的人打发回来。白坚武知道这又是托词:“专使往约,犹言未能即来,不先不后有事相绊,何巧也?”(1933,4,7)“昨耿省吾自申返,报王轶陶畏懦不前,令人气愤!交友如此,不如路人,余得志必有以革正之矣”(1933,4,11)。直到4月22日,王轶陶才姗姗来迟,白坚武免不得又是一番安慰,促其合作决心。王轶陶如此,其他人也不乏不愿沾此泥水者。“宋唯民、苏少衡俱托故不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援急不可待,交友提擢人何为也?言之太息!” “晚九时,王虎忱来报,称心如太谨慎,事件未成之际不愿来见。余对此事不加强。”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叹“非常之会约友难于讨债”,这个中滋味,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二是选定目标,令手下分头游说做工作。这些目标,大都是握有兵权而不得志的军官或各方残部人员。“午后,吕圃芹、杨荣斋商洽何柱国宗旨”(1933,1,6);“吕圃芹自前方接洽回津。来陈叙一切,杨荣斋叙救国军事宜”(1933,1,10);“夏凤桐来见。此人醇厚,有才有福,告令必要时来津相助”(1933,1,21);“金钊与余谈刘汝明、刘汝珍兄弟事,余告之汝珍来时可领之来见,从行决不令之迷途误径也”(1933,2,5);“晚。杨荣斋介绍毕作民来见,作民前任23师团长,李景林时代任参谋长、军长,籍黑龙江,颇有才辩”(1933,2,17);“昨,刘金钊来叙刘汝明为人性情,日内介绍其内弟唐某来见”(1933,2,23);“杨石庵夜11时来叙,云明日返平往许昌,并言及河南宋天才、戴民权两部素有接洽,且在河南占有重要势力,可联络也”(1933,3,4);“杨荣斋偕石汉章之副官张俊发来见,嘱同往济南晤石汉章(1933,3,5);三是收集社会闲散人员、游兵散勇。“晚,何庭流领杨佩真来见,人殊机敏,津市下级社会颇有势力”(1933,1,13);“晚李鹤轩、温佩珊来叙,李无智识才略,惟以包揽为事,人不足取,但尚运用之方无碍耳”(1933,2,8);“午后,杨荣斋来告毕作民拟往朝阳收编义勇军,请余为之介绍”(1933,2,24);“夏凤桐偕张绍康来见,据言所部接合各部有6000余人,自热边退至察哈尔”(1933,3,21);“”晚,王虎忱来报接洽董英斌情概。虎忱精敏慷爽,非常之会深为得力,今晚结为异性兄弟,虽非同胞,实共患难”(1933,3,28);“王虎忱来,报告马廷福、杨弘果日内均可到津工作”(1933,4,1)。总之,通过各种渠道,白坚武网罗了一大批人员。不过,就连白坚武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员里面,真正的人才并没有几个;但情急之下,得用且用,来不及精挑细选了。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所召集的这些人,确实是成事不足,坏事有余,毁了白坚武精心策划的这幕大戏。

  离起事的时间愈来愈近了,有人劝白坚武将家人迁到日本租界里面,以确保人身安全。开始,他嘴还很硬:“余现寓绝不迁移,即无力他移,且亦不必移也。”后来,北平当局得知了白坚武的活动情况,遂下令通缉15人,白坚武被列为被通缉的第一人,他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第二天就将老婆孩子迁居了;而且,他让正在上学的孩子也停课在家:“政治革命不涉家庭子女,但无法无天时代不能言原则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故加以谨慎也。”

  行动即将开始,白坚武派王虎忱亲到北京,约请时任北平军事整理委员会常务委员秦德纯来津襄助,并分别邀请庞炳勋、宋哲元、孙殿英、沈克、高桂滋等著名人士亲身或派代表到津“共决大计”。但是除了孙殿英派了一个代表来,其余人一个也没到。确象白坚武自己所说的,“非常之会约友难于讨债”。

  白坚武想见的人没有见到,不想见的人却送上门来。“日代表坂垣少将再三要求介绍军事合作人员一见,余恐误事,屡示谢绝,但伊请竟甚坚,勉为允许。”坂垣介绍的这位“军事合作人员”,原来是原皖系的另一重要人物张敬尧。此人是段祺瑞的部下,曾任湖南督军兼省长,且与奉系张作霖、直系吴佩孚,冯系西北军及阎锡山均有来往。日本人认为他是个亲日派人物,就想促成白坚武与张敬尧的联合,来共同反蒋,以实现华北国的计划。但是,白坚武对皖系人物向来深具戒心,2月28日,王揖唐、段宏业、曾云沛等皖系人物在白的朋友曲荔斋家宴请他,他对此顿生疑心,“王、段、曾就近俱有寓所,而必借宴曲家,事出可疑。余以回籍事昨遣价走谢,只好如是了之。”他连喝酒这事都有这么大的疑心,对日本人派来与他进行军事合作的皖系人物张敬尧,就坚决拒绝不见。坂垣再三保证张敬尧已与皖系断绝了关系,此行专言军事,保证无他。无可奈何之下,白坚武只好与他见面。可是一见面,张即提出要由段祺瑞为领袖,其余一概不谈。这样的会谈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白坚武认为,张敬尧其实就是为了侦探秘密而来,日本人是被张骗了,从而妨碍了他的根本大计,所以,他立即给坂恒写了一封信:“事如不成,余不负充分责任。”为此事,他与何庭流、崔祝平等人研究分析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坂垣特意派人持函来解释,再三表示张敬尧绝不会泄露内容,白坚武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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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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