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崇屏眼中的白坚武

——白坚武研究（18）

汪崇屏先生（1889~1962），河北省易县人。1922年任北京大学校长室秘书，深得校长蔡元培信任，参与机要事务，负责与吴佩孚的联络工作。1924年以后，追随吴佩孚左右，任吴的参政，曾与白坚武共事多年。白坚武离开吴佩孚之后，接任白的政务处长职务，一直到为吴佩孚“送终”。后来去台湾，有《汪崇屏先生口述历史》一书行世。在此书中，对白坚武有所描述。

　　汪崇屏先生与白坚武是同时代人，又曾共事多年，应该说对白坚武有较深刻的认识。在书中，他是这样描写白坚武的：“白坚武对人常有芥蒂，官腔多，私话少。”虽然只有区区十五个字，内中却很有深意。白坚武虽然受李大钊等人的影响，对新思想接触不少，也有共识，但他毕竟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浸染之下不可能不受影响，为人做事诸多方面时时可见儒家文化的影子。比如“官腔多，私话少”，就活脱脱是一个传统“正人君子”的孤傲形象。这样的人，令人尊重，却难以产生亲近感；再加上“对人常有芥蒂”，一个不合群的人就仿佛立在人眼前了。其实，从白坚武过去的经历中也可感受到这一点。早在冯国璋幕府中做秘书时，就因为与几个同事闹不和而愤而辞职；任李纯顾问时，李纯对他相当信任，多次委以大任，然而最终依旧是因“政见不合”挂靴而去。到了吴佩孚幕府，照样如此。据说，吴佩孚有时候会到办公室走走，说某件事情应该怎样办。白坚武听了，对着吴佩孚把眼一瞪，斥责道：“这怎么行？”吴佩孚就马上改口：“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这一方面说明吴佩孚的宽容大度，另一方面也说明白坚武对吴佩孚的影响力，以及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这样的性格，即便能够得到吴佩孚的宽容与信任，身边的其他人也很难认同，也不会与他和平相处。其中既有别人嫉贤妒能的成分，也应该有白坚武处事不够圆融、性情孤傲的因素。汪崇屏先生还举了一个例子，更能说明这一点：在武汉查家墩开会时，白坚武离开会场小解，有人立即把门关上，并且用椅背靠门坐下。白坚武回来敲门，就是不开。白坚武没有说什么，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通过这个例子，白坚武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就可见一斑了。

　　好在吴佩孚对白坚武一直是信任的。二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大家都说作为总参议的白坚武的种种不好，但吴佩孚一直没说过白坚武的半句不是。尽管是这样，吴佩孚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受大家的影响，白坚武本人也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过去，吴佩孚发布任何命令都是由政务处主稿，有一次却是秘书长张其锽主稿，白坚武知道后颇为不快。后来，经过仔细思考，他对吴佩孚说，孙传芳的位置很重要，他想亲自负责去联络。吴佩孚就派他去孙处做自己的代表。结果，白坚武一去不返，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吴佩孚的身边。

　　白坚武如此孤傲性格，后来却发展到对日本人低声下气，这悲剧确是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