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坚武研究(14)
因为近年研究白坚武,与他老家的族人有了些联系。从他们手里,得到一封信的复印件。白家人一直以为是白坚武写给其二哥白履中的,我读后觉得不对。先录信件原文:
履中我哥赐览:
前由济南寄开封一函,其时,兄尚未抵汴,故原函经盐务经理处退还邮局(兹仍将退还之原函寄上一阅)。嗣得吾兄八月八日由保定寄来手示,知即日前往开封,随即上寄一函,亦你说赵心如处长收转,未识已邀收察否?比维起居康胜,公私顺遂,至以为颂。弟自前月由津返济,照料家姐医病,迁延两月有余,未克脱身他往。家姐之疾至今未愈,近日益复增重,已于夏历七月初十日扶病来津就医。弟与崇如亦陪同前来,终日延医诊治,仍未奏效,刻尚在积极医治之中。弟一时既不得自由,于是关于自身谋事,一切均有难以进行之势。弟眷属尚寄居青岛,赋闲已逾三月,现状急待维持,此等情形,既不便向家姐处声告,又不便遽然告别返青。家姐病势日趋沉重,弟实焦灼愁闷之至。昨由济南转到肯堂来函,知其在开封已与吾兄会晤。据云与兄一见如故,极为相投,畅谈甚快。肯堂函云:晤吾兄云,弟事已承吾兄向惺公处长前力托,闻已有预备;业经屡函催弟到长辛店接洽,但日久未曾得弟复函云云。按,弟自月前在济奉到吾兄八月八日自保定来函,內述拟于次日赴开封。当兄经过长辛店时与处长晤谈,并推荐弟事已经处长允诺为力,嘱弟从速函致惺公处长,恳请设法培植云云。其中并无嘱弟到长辛店之语;且自接奉该函,亦未续奉来书,未知吾兄近中有无寄济南之函,或现未转到,亦未可知。闻我兄得丰乐镇食户捐事,弟远道闻之,殊深喜慰。兄现寓何处,如何通信,祈将详细住址开示,以便上函。肯兄以为弟将往总部谒见处长,曾汇寄旅费,前来为我壮行色,其情甚可感。惜弟此时不能遽然脱身,殊为焦灼耳!兄对于弟事,时时在关拂之中,盛情挚意,使弟心感无已。属在知交,不为琐言道谢矣。弟一时不能脱身,深为烦闷,弟已多日不回青岛,家中之事既未能回青数日故,一切均不得亲为料理,羁身此处,不知何日得以分身,忧虑终日,无以自解,所望家姐之病早日就痊,则精神安逸,一切均可循序进行矣!唯为弟前途计,目前对于事机,仍宜特别注意,不可停顿。此后仍祈吾兄随时留意,遇有相当机会,敢祈费神代为策划进行,随时示知;否则迁延日久,对各方谋事机缘势必逐渐冷落,思之益觉可虑耳!我兄弟间并宜时通音信为至要至要!
此祈
大安
小弟馨顿首
(匆匆上言,不成字体,可笑)
九月二号七月二十六日
细读此信,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信绝非白坚武所写:一是字体与白坚武区别明显。白的字体稍显粗旷、豪放,而该信字体纤细、秀丽,肯定不是一人所为;二是信件内容明显是托白履中代为向白坚武求情的,白坚武不可能让自己的哥哥乞求自己。开始,我猜测写信人有可能是孙传芳。原因有三:一是孙传芳号馨远,有一“馨”字;二是孙传芳是山东人,家住济南,而且与姐姐感情笃深;三是孙传芳为曹锟、吴佩孚所扶植,而白坚武又是吴佩孚的军师,转弯托白履中求白坚武帮忙,应是情理中事。况且,孙传芳也多次为白坚武悄悄地送钱。这在《白坚武日记》里是有记载的。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作为吴佩孚麾下的一员大将,虽然有可能希望白坚武替他在吴佩孚面前说好话,但还不至于通过白坚武的哥哥来为自己说情。所以,这个“馨”,应该是另有其人。
我的兴趣倒在于这封信所提到的内容:这明显是一封托关走后门的自白书,而且后门居然走到了白坚武的哥哥那里,一方面说明白坚武当时权势熏天;二也说明跑官不仅仅是今天独有,而是早已有之。这倒是很有趣的。
页面更新: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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