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谈果论因

房间里，安静极了。人就是这么贱，喜欢安静，但是，安静极了，又感觉似乎不够真实。到底是感觉不真实，还是安静不真实，我看两者都有。

午饭有点晩，这里的早餐和午餐都晚，只有晚餐不晩。午饭后，睡了一觉，睡得头昏脑胀，大脑似乎都缺氧。

于是，下床，走十步，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说的是打开窗户，其实，只有一块窗玻璃可以推开一指缝隙。别看只有一指缝隙，打开与关上相比，别有洞天。知了的叫声，突然稀少了的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忽然多了起来的救护车发出的警笛声，一股脑地从这一指缝隙里涌了进来。仔细聆听，知了的叫声是有规律的。知了，我太熟悉了，从孩提到如今五十多年，每年的夏天，甚至还包括早秋，它是气温的晴雨表。知了身上有机关，气温达到某一个阀值，机关打开，叫声鹤起。汽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刚才得到小区的通知，小区门前的那条道路已经封路，窗外的马路是那条路的延伸。看来汽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也是有规律的。世界上的人事，有果必有因，因果之间的联系即规律。因此，这世间的人事皆有规律。

上午刚读到一篇散文，题为《一只鸟无法回答一朵云的疑问》，有点意思。作者说，人间塞满了问号。这不是规律，而是事实。事实是事实，规律是规律，规律是一个事实或现象与另外的事实或现象之间的联系。事实或现象多呈显性，而规律则隐藏在事实的背后，需要人类去发掘和挖掘。

中午，有位亲戚抱怨她的孩子不爱读书学习。我说，他们生活得太安逸，缺乏学习的动力。孩子不爱学习，这是事实和现象。我所说的，实际上，是在帮助她挖掘孩子不爱学习的原因。因为我既不是孩子本人，也不是孩子家长，连旁观者都算不上，我便不能深挖。但我相信，孩子不爱学习这个果，一定能找出因，进而对症下药，予以纠错。

一只鸟无法回答一朵云的疑问，但是，一只兽或许能回答。如果鸟兽都回答不了，因果关系总是存在的，规律是客观存在的。

在这十七步斗室里踱着，静观窗外的风起云涌，我很知足，也相信云朵背后必然隐藏着规律。歌德也是这么看的，“知足吧，活着的人，在那温暖舒适的床上，在勒忒河的冰冷寒风鞭打你那奔逃的双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