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胡同——前牛肉湾——《话说西单》（十一）

图 / 文 马占顺

我搬出前牛肉湾胡同已经三十年多了。

在搬出后的不久，这条胡同就已经在北京的地面和地图上彻底消失了。

但前牛肉湾胡同里的院院落落，胡同外的店店铺铺，日日夜夜始终在我脑海里徘徊、放大……

在梦中，时常让我感受到胡同里的一草一木、也时常让我触摸那里斑驳破旧的门框和饱经风雨的老墙，还有大院门口的那棵愈见苍幽的老杨树……

我们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搬入这条胡同的，刚搬来时就发现牛肉湾分“前”和“后”。当时就觉得还挺奇怪的，不知道一条牛肉湾的胡同为什么还要分“前”有“后”。

前牛肉湾胡同是与西长安街平行的一条胡同。东西长约近千米，中部的最宽处，也就是通往后牛肉湾的地方可以并行走过两辆卡车。

据史料记载：明代这里称牛肉胡同，当时为回民聚集地，并建有清真寺。清代时以胡同弯曲，取名叫“牛肉湾”。 1911年后把牛肉湾一分为二，西南通往宣内大街和西绒线胡同部分称前牛肉湾，东北部分称后牛肉湾。

前牛肉湾胡同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位于西单繁华的十字路口的东南侧。这里交通便利，出行顺畅，四通八达，购物方便。胡同的形状有点像一个不规则的“T”字形（东西走向长，南北走向短），这条胡同有西、南、北三个出口。东边是死胡同，我家就住胡同的最东边的大院里，大院门口就朝着胡同西边。

西单的十字路口，六十年代那会儿就是北京城里最繁华的路口之一。

它是由东西走向与南北走向的街道相交而形成的十字路口。东西走向的马路很宽，东边是西长安街可以通往天安门；西边是复兴门内大街通往复兴门方向。南北走向的马路比东西走向的马路略窄一些，南边叫宣武门内大街通往宣武门方向，北边叫西单北大街通往西四方向。

前牛肉湾胡同虽然不太宽敞，但是住在这条胡同里多年，感到还很满满的温馨。胡同里的两边全是大小不等的四合院。这胡同犹如一条金色的项链，把一个个犹如玛瑙的院子串起来，在西单这风水宝地处大放异彩！

记得胡同中有高台阶的金柱门、有木头原色的如意门、有大红漆的随墙门。还有一个清真寺，长期关着大门不对外开放，偶尔的从外墙能看到清真寺琉璃瓦的房顶闪着金黄色的光；胡同中间部位有一个男女公共卫生间，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再因内急时干着急。

胡同西口左侧就是早点铺，修自行车铺和蔬菜店。右侧有水果商店和百货商店。胡同南口的西绒线胡同里有粮店、酒铺、还有离着不远的第二医院、民用煤场和学校。用现在人们的话说这可是一个“黄金地带”啊。

这条胡同里可能没有出现过可歌可泣的风云人物；也没有让世人惊叹的历史文化遗址吧（如果清真寺算是历史文化遗址，那拆除的人们该是怎样的一种自责？）。可我觉得这胡同里有老北京人的一种传统的生活文化、家庭文化和思想文化。

住了几十年的胡同，每日早早的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人们自觉的遵循着日出而起、日落而归的生活规律。清晨的大门“吱扭吱扭”地响起，上学的、上班的不约而同的出门。晚上十点以后的胡同显得寂静、空旷。

……

2020年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