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耀‖紫云英，一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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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一种风景

紫云英的故事，向我脑海纷至沓来，源自我看到面向全省的征集要求，它是广东省教育技术中心和出版集团的项目,是做课程资源库建设，每个主题中心任务是，拍摄一个微电影。紫云英，又叫红花草，曾是我故乡豫南最重要的经济作物，最佳牧草和绿肥，故乡人曾世代种植，它嫩苗可食，根，种子及全身可入药。

（资料图片）

我写了本子《紫云英的夏天》。别说还有5000元费用资助，有此良机，没有钱，我也会倍加珍惜。几经修改，有幸通过评审，不幸是在2020年2月。我天天急切等着拍摄，虽是用于政治课课程资源，我也要把浓浓的情感,弥漫于一幕幕剧情中，剧情根植于我中小学时代。

我想表现它，历尽冰雪考验迎来春天的怒放，献身的境界，见证家乡从贫穷走向小康。花开香满村，不是在显摆，割来喂兔喂猪羊。花在盛开时不久，紫云英献身于泥土，滋养秧苗金色的美梦。留着结种子的，当做重要的经济来源，被卖到邻省湖北，那里的紫云英居然有花无果，是留恋故乡田园吗？种子还没撒到土里，乡亲们就盘算着它未来的用场——卖钱用于孩子学费，买新衣……去掉种子后的全身，干枯了，依然是受欢迎的饲料、牧草。它的花语是爱和幸福的期待，也是源于此吧。

可是疫情肆虐，迟迟不能开机，眼看花期要错过，上交电影作品日子越来越近。紫云英花海退潮了，如何拍摄出那盛大场景？飘香四野云霞一般，一望无际。儿童时代，和小伙伴，有时结束一天学习，放学回家穿越山路累了，往路边紫云英花田中一躺，迎来的是，嗡嗡的蜜蜂采蜜曲，阵阵宜人的芬芳，曼妙飞舞的彩蝶。仰望蓝莹莹的天上，白云悠悠，比赖床还爽！高兴地打几个滚儿，第二天花丛依旧挺拔地笑迎春风。这么美妙的时刻，那时没相机，而今我可再现童年，回到当时的现场，不也是重温最好的时光？

我写的电影剧本，有再现这样的剧情，高考结束后，妈妈告诉我，为我安心高考，给我买的手表，是用卖紫云种子的钱。那本来为我母亲切除肿瘤手术用的，但是母亲坚持挪用来买表，推迟手术。父亲为了碰上一个好价钱，挑着上百斤的种子，在七八里山路上，从集市和家之间，往返好几回。最终还是不得不贱卖了，因为高考临近了。听到这里，回想父母在如火烤的烈日下，昏暗的煤油灯下，打理紫云英种子的场景，我的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大学毕业后，告别贫穷的山庄，我来广东安居乐业，工作多年，日子越来越好。换了一个新的表盘表链，原来的表芯仍然伴随着我。告诉孩子，它提醒我往日的故事，要有感恩的心。虽然有手机，戴着这表却成了我的习惯。

花期错过，拍摄搁浅，转眼又到了第二年春，紫云英又到了高光季节，虽然不像牡丹名贵，花开时节动京城，不如秋菊冲天想起透长安。没有谁欣赏它，依然热烈绽放。我说开机，钟耀兴导演说去外地取景条件不许，因为疫情，这里人种植紫云英很少了。我顿时纳闷，广东人也种它？现在我们老家也难见它的踪影，随着打工潮涌起，无人养牲畜，牧草当不上，绿肥下了岗。流行用化肥，机械，种子经济价值也随之而去。导演说这里人种，为旅客当风景，供人欣赏，拍照。我说它返璞归真，回归到花的本位，这真充满诗意和时代哲理。

上面催交作品，导演用抠图的方式把电影拍出来了，迷人的花海，一闪而过，没有伙伴们沉醉花海，采摘紫云英，捉蜻蜓的影子。没有猪羊享用它的欢乐，一些感人情节，也不得不因此忍痛割爱，没有像我预料那样赏心悦目。

拍摄技术上精益求精，通过审核，即将上线，出版发行。作品的精气神自然少了，留下不少遗憾，起承转合也不太顺畅。这让我耿耿于怀，虽然我也清楚，任何艺术都是一种留有遗憾的艺术。当然，当作政治课程资源，也难有所挑剔。

我却以此作品用于我的作文教学，现身说法。完美的东西靠天时地利人和的合力，拿剧本和电影对照，引导学生对比中见优劣高下，电影拍摄若未失机缘，难以取得两种“版本”对照的良好教学效果,更何况导演居然让我，从中扮演男主角父子2人呢。这种有所残缺的电影，不从纯粹实用的角度来看，从创作的过程，创作艺术的角度来看，它也获得了一种残缺的美，一种欣赏价值，存在意义，生命力。

当地人种植的紫云英，超越物质适用，活成了一种风景，这电影也如此。人生的缺憾有时也如此，也能活成一种风景。明白了这些，起了皱褶的心也平整舒展了，如紫云英自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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