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继明

2020年8月6日，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公布，对汇丰银行（中国）有限公司未经客户授权进行征信查询违法行为处以罚款45万元。

无独有偶。今年以来，汇丰在中国境内已经被关闭了6家支行网点。

从5月份全国政协副主席、前香港特首梁振英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公开点名汇丰银行，到7月份人民日报海外网旗帜鲜明地表示，汇丰在所谓孟晚舟案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从诸多支行被关闭到被处罚，汇丰银行在中国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除此之外，纷繁复杂的并购和全球布局，无一获利，90%利润来自中国，如此经营局面是否正常？进入今年以来，汇丰银行的情况更加糟糕，税前利润下滑了48%。

150多年的汇丰，是否就此逐步黯然谢幕？我们一起从汇丰的前世今生来寻求答案。

前世基因

汇丰银行，全称是："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有限公司（The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 Limited）"，其中文名称有时直译为"香港和上海银行有限公司"，英文缩写为HSBC。据说，之所以在中文译文中含有"汇丰"二字，是取"汇款丰裕"之意。

汇丰银行成立于1865年3月3日，天生就带着殖民地的基因。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前，汇丰银行作为英国的代言人，游走于香港和内地之间。

鸦片战争结束之后，一个苏格兰人打起了办一家银行的主意。其时正是大英帝国在全世界最响亮的时候，汇丰一方面借着大英的牌子在中国大开码头，另一方面，又用雄厚的财力来影响港英殖民地政府。

汇丰银行的主要发起人就是鸦片贩子，包括大名鼎鼎的鸦片贩子沙逊家族。汇丰银行初期主要为鸦片贸易提供金融结算等服务。

后面，汇丰因为跟红顶商人胡雪岩的交情，攀上了左宗棠西征大借款。清政府承担的年利率竟然高达18%，惹得朝野议论纷纷。胡雪岩和汇丰一起精巧设计，用关税作为增信措施，到还款之时从海关关余直接划走。

到庚子年之后，庆王爷被人弹劾在汇丰有巨额存款，朝廷下旨查办，汇丰以有为储户守秘的责任为理由，坚决抵制。从此之后，贪官们就以为汇丰存款格外有保障，这好名声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

1911年，取得关、盐两税的存款权，又领导对华贷款的帝国主义银行团。

1949年后，汇丰在中国的分支机构除上海分行经中国政府许可经营外汇业务外，其余先后关闭。

尴尬并购

按照汇丰给自己设定的长远发展目标，公司盈利主要来自欧洲、美洲和亚洲，三者各约占集团税前利润的三分之一。因此，最近半个世纪，汇丰的并购步伐就始终未停歇。

1959年，开始收购始建于1869年的、阿拉伯世界最大的外资银行中东英格兰银行，及友利银行，从而在中东地区建立了据点。

1980年，收购美国海丰银行51%股权。

1987年，收购米特兰银行14.9%股权。

1996年，收购巴西的银行进入拉美市场。

1999年，以9亿美元收购韩国汉城银行70%的控股权。

2000年，收购法国商业信贷银行98.6%股份。

2001年，收购土耳其银行。

2002年，收购美国最大的消费信贷公司（Household International）。

同时，出于战略考虑，汇丰毫不犹豫地对亚洲新兴市场进行了大面积的资本扫荡。在印度，汇丰支付了6760万美元的现金获得了印度第二大私营零售银行UTI的14.62%股份；在泰国，汇丰斥资330亿泰铢收购了泰国京华银行75.02%的股份；在越南，汇丰拿出1730万美元收购越南第三大银行Techcombank 10%的股份；在中国，汇丰先后买入上海银行、交通银行、中国平安等多家金融机构股权。

研究汇丰过去的并购记录，我们就会惊奇发现：虽然集团一直忙于并购，也一直能收到不错的业务，收购后整合的也很好，但几乎所有并购没有给汇丰带来任何经济利润。

"空赚指数不赚钱"的现象在汇丰并购史中屡见不鲜。自从1992年收购米特兰银行之后，集团就缺乏通过并购提升股东回报的能力，也很难再现收购恒生银行的业绩，辉煌的米特兰和恒生银行收购几乎昙花一现。

汇丰刚刚披露的年报，详细公开了各个地区的业绩情况：

2020年上半年，汇丰亚洲地区利润达到73.69亿美元，同比下跌24.6%；

2020年上半年，北美地区贡献的利润仅有2300万美元，同比暴跌96.9%；

2020年上半年，拉丁美洲市场利润亦暴跌898.2%至1200万美元；

中东及北非地区由盈转亏，期内亏损2600万美元，去年同期盈利17.36亿美元；

欧洲市场最为惨烈，亏损进一步扩大至30.6亿港元，2019年同期亏损额为5.2亿美元。

洗钱嫌疑

在外界看来，汇丰过去多年在全球所从事的被美国参议院定性为毒枭、黑帮、恐怖分子的洗钱行为。

2012年8月，美国参议院发布名为《美国在洗钱、贩毒和恐怖组织融资中的脆弱点汇丰案例》的报告，这份报告多达340页。其中披露一个细节指出，汇丰集团2002年收购成立的汇丰墨西哥分行在2008年高峰期间，通过汽车或直升飞机向汇丰美国运送近40亿美元现钞。当时美国监管当局就警告称，如此大金额的资金转移与贩毒或其他非法交易有关。

此外，汇丰墨西哥在开曼群岛的分支机构拥有几万个美元账户，2008年顶峰时期拥有总资产超过21亿美元。而这一分支机构事实上，没有办公场所也没有员工，仅仅是一个空壳，这为一些犯罪组织洗钱提供了方便。

命悬香港

汇丰资产主要集中于三个地区：伦敦、香港和纽约。而经济利润出奇般地集中于香港，并且香港业务所创造的经济利润远远高于集团在该地区的投资。

广告上"世界性本土银行"的口号，表明了汇丰集团真正全球化的渴望。鉴于汇丰的考虑和表现，汇丰已经实现全球化；但是谈到经济利润时，汇丰表现出令人惊奇的迹象。

根据其2019年第四季度的报告，汇丰银行在欧洲市场亏损高达37.08亿美元，在北美市场亏损2.75亿美元。反观其在中国香港特区，却实现了26.14亿美元的税前利润。据悉，汇丰银行在华业务的利润占其总利润的80%以上。

如今，作为香港三大发钞银行之一，汇丰高级管理层却几乎全为英国人。

总体来看，汇丰的全球并购出现了表面的虚假繁荣与实质的见肘利润强烈反差局面，而香港的"死穴"地位日渐显现。

虎视中国

进一步从中国大陆与香港的经济互动关系来看，香港的"死穴"地位蔓延到中国大陆，汇丰对中国大陆这块市场从来就不敢也从未掉以轻心。

2001年12月，汇丰以6260万美元购买上海银行8%股权，重新回到136年前出生的这个城市，成为首家直接入股内地城商行的外资银行。这场超过10年的"联姻"，以汇丰抛售全部上海银行股权而正式画上了句号，约获利20多亿元人民币。

2002年的时候，汇丰成功入股了平安，拿下了平安10%的股份，一跃成为平安最大的股东，之后陆续增持。2012年年底，汇丰就向正大集团出售了其所持有的15.57%平安保险股份，结束了与中国平安的"十年婚恋"。在这笔"撤资"交易中，汇丰表示税后收益约为26亿美元。

2004年8月6日，汇丰银行投资人民币144.61亿元，约合17.47亿美元入股交通银行，入股比例是19.9%。这是迄今为止外资银行参股内地商业银行金额最大的一笔交易，入股比例直逼监管机构允许的最高上限。时任交通银行董事长为蒋超良，就是2020年新冠肺炎期间被免职的湖北省原省委书记。

汇丰坠落

2020年以来，汇丰的经营状况、贷款坏账、股价都呈现崩塌的态势，这才汇丰历史上实属罕见，比2008年金融危机更加惨烈。8月3日，汇丰控股（00005.HK）发布2020年上半年的业绩。其中，税前利润同比下跌65%，降至43亿美元，税后利润下跌69%，降至31亿美元，净利润跌幅史上罕见。

2020年以来，汇丰的股价累计跌幅高达46.5%，已经超过了2008年金融危机的跌幅，总市值更是累计蒸发高达5858亿港元。截止发稿，汇丰的股价仅剩32.8港元，逼近2008年金融危机创下的历史最低点。

从2020年上半年的财报一目了然，除了亚洲地区（主要是中国香港），号称全球性的银行巨头，汇丰在欧美地区的业务几乎全面垮掉。美国更是被迫裁掉了4000人，关闭了80家分行，经营规模缩减60%，未来大概率将继续在美国、欧洲裁员、关闭分行。

正如全国政协副主席梁振英在脸书发文，汇丰的利润主要来自中国，这家自称英资的银行万万不能一边赚中国的钱，一边跟着西方国家做损害中国主权、尊严和人民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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