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 欧凯圣 」向阳生长 我们终将春华秋实

我们在第一篇《世间乐本无，众生苦相求》中，讲到了幸福之所以难求，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宇宙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全然不关心人类的幸福；二是我们的精神世界无时无刻不在“熵增”，从有序到无序的演变；三是人类进化出贪得无厌的本性。

这是不是说，我们永远得不到快乐呢？当然不是。米哈里写这本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重获幸福，他在书中指出了幸福的来源和秘密。

01 何去何从，构建双环目标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事实是，我们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社会目标的枷锁之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真正建立自己的目标系统。

1. 社会赋予的外在目标。人类的社会系统就像一个生命体，有着自己的使命。我们每个人充其量是它的一个个组成细胞，只是为了生命体的存在和繁荣发挥各种功能。

整个社会系统非常智能，它通过各种生理需求和基因制约来控制我们，建立了惩罚恐惧和奖赏快乐机制，各种社会制度都在告诉我们：你不能违反交通规则，不能背信弃义，不能杀人放火，否则就会受到社会的严厉惩罚；你应该相信，法律会带来安全，财富会带来快乐，家庭会带来幸福。这些都成为政客、商人、宗教控制我们的手段。奥斯帝国的君主为招兵买马，甚至承诺士兵可以在侵略地奸淫掠夺。

为了幸福，我们一直在追求外在目标，然而有钱就能幸福吗？古老寓言的迈达斯捧着金碗，活活饿死，这样的事情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精神科医生的候诊室里，坐满了功成名就的病人，他们在四五十岁才忽然举觉醒，原来郊区豪华的别墅、名贵的跑车、甚至常春藤名校的学位，都不能给他带来内心的平静。

财富、地位、权力是现代文化最重视的幸福象征。我们总以为，有钱、有名、有美人一定过得很充实，可是各方面证据显示，这些拥有的人过得并不惬意。可是我们依然坚信，只要拥有这些，一定会幸福。

我们已经彻底沦为了社会化的人，只会追求社会期待我们的事情：挣大钱、升大官、住别墅、上名校、娶美女......我们已沦为社会的奴隶，一味的追求那些一到手就化为泡影的奖赏。这些名利和吃喝的享乐，却无法满足我们贪得无厌的本性。我们一味茫茫碌碌的追求幸福，就像磨面的毛驴追逐眼前的“美味佳肴”，不停奔走却永不可得，这就是社会的“良苦用心”。

2. 自我建立的内在目标。社会就是我们的奴隶主，它建立一套规范的、隐秘的奖赏机制，让我们为他劳作，又绝不会让我们获得持久的幸福，否则你就会躺在蜜罐里，而“无所贡献”。我们一旦看见隐藏的奴隶主，就应该把控制权夺回来，我们要抛弃社会目标，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目标系统，这个目标系统不以社会奖赏为念，用我们可控的奖赏取而代之。

当我们不再受外力奖赏控制时，权力就回到了我们手中。再也不为追赶不到的目标而孜孜以求，或在每个无聊一天结束后期待明天会更好，或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奖励而受尽折磨。从此我们可以真正充实人生。

《美国生活品质全面调查报告》指出，财务状况是影响人生满意度最微不足道的因素之一。与其为如何赚到100万，或结交有权势的朋友而烦恼，不如把目标放在日常生活和谐充实上，这才是一条追求幸福更直接的道路。

那么，该如何建立这样的目标系统呢？我们必须认识到：生活的品质和外在的财富权力没有关系，而恰恰在于控制意识的能力。古希腊德尔斐神谕警醒我们：要有自知之明。有些文化认为，一个人除非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否则不能算是完整的人。

也就是说，要让我们的意识成为我们的主人。有人说，意识不也是基因的产物吗？你理解错了，它已经超越了基因控制，发展出独立行动的能力。

英国研究者，苏珊·布莱克莫尔提出过一个大胆的新观点：人类已经产生了一种新的迷因，那就是技因，它由科技文化传播 ，并发明出各种形式使自己生存。我们的思想就像病毒一样自主地由一个脑袋复制到另一个脑袋。

人类的神经系统高度进化，已经极其复杂，不受基因和客观环境的影响，可以不管外界发生任何事情，只靠改变自己意识的内涵，就能使自己快乐或悲伤。

战国时期，道家学派创立者庄子是控制自己意识的高手。据说他妻子死了，大家前来吊唁，看到他敲着瓦盆在唱歌。有人责怪他，太无情了吧？庄子说：“她刚死，我也很难过，但认真想想，我老婆出生前没有生命，没有形体，现在她与天地为一体，舒舒服服睡在天地里，而我却在这里嚎啕大哭，你不觉得可笑么？”庄子完全依靠控制自己意识，改变自己的想法，让一件最悲伤的事变成了令自己欣慰的事。

别人对我们的看法、我们拥有的一切，和我们的幸福并没有直接关系，尽管一时之间我们会有改头换面的信心。但真正决定我们幸福的是，我们对自己和遭遇的事情，做何种阐释。

所以，我所说的内在目标系统，就是控制自己的意识，不关乎外在的结果，只关乎活动本身的过程体验（包括对待结果的态度）。可以说，我们的快乐完全取决于你如何控制自己的意识，如何看待外在世界发生的一切事物。米哈里成之为“自成目标”。也就是，做一件事不追求未来的报酬，做这件事本身即是最大的报酬。比如，你为了体会与孩子沟通的乐趣而教导孩子，这就是自成目标。

米哈里：“我们对于自己的观感，从生活中得到的快乐，归根结底直接取决于心灵如何过滤与阐述日常的体验。我们快乐与否，端视内心是否和谐，与我们控制宇宙的能力毫无关系。”这句话很无情，彻底否定我们改变世界、改变未来就能带来幸福的迷思。因为快乐不在于目标，恰恰在过程之中。就像登山者永远不会因为爬到山顶而快乐长久，恰恰是他爬山的过程中体验到一种秩序、一种幸福。

哲学家密尔说：“自问是否幸福，幸福的感觉就当然无存。”只有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生活每一个细节中，才会觉得幸福，直接去寻找反而无效。一个人最愉悦的时候，就是他为了完成某项艰巨的任务而辛苦付出，把体能和智力发挥到最极致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心学创立者王阳明也是高手，他临终的时候说：“此心光明，夫复何言？”他的一生和外在事物没有必然关系，他活在自我构建的光明内心之中。

3. 构建双环目标系统。不过，话说回来，真正放弃社会目标，享受内心带来的快乐，其实非常困难。首先你要与人欲进行对抗，还要违背社会伦理关系。比如，领导说只要完成这个你讨厌的项目，就会得到10万元的奖金，此时你的妻子重病缠身，急需一大笔治疗费用。请问，你该如何选择？你会一味沉醉中内在目标想象之中，而不顾亲人的痛苦吗？显然，我们进入了不合人性的逻辑怪圈。其实，我们可以构建内在和外在的双环目标系统，来指导自己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们如果缺少外在目标，你将无法行动。我们人类的行为，总要有个出发点，如果单纯以内在目标为指南，你会发现自己什么做不了，因为没有客观世界的目标，我们的行动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展开，更谈不上去享受做事过程。所以，我们一开始还是要怀有其他目的，选择了外在目标后，我们就应该回归内心。

何况，缺少外在目标，也无法形成人性的激励（食色），形成良性循环。一个外科医生在手术中体验到了心流，却得不到一分钱，那么他也很难坚持下去。所以。我们做事，都是出自外在目标和内在目标的综合。我们可以用一张表格，来看看这两种目标的四种结合，会产生哪些神奇的结果。

• 既有外在目标，又有内在目标：我们获得了外部指引和内在心流体验的幸福。
• 只有外在目标，没有内在目标：我们在追求名利而不得幸福的的痛苦之中。
• 只有内在目标，没有外在目标：我们缺少了社会的行动方向，导致无法行动的困境。
• 没有外在目标，没有内在目标：我们碌碌无为，虚度年华，无深刻体验和意义感，如咸鱼一般。

小结：仅仅以外在的社会目标为人生指南，将会忙碌一生而无法获得持久的愉悦，最好的方式就是构建外在和内在融合的目标系统，才能获得幸福的人生。

02 逆熵而行，重获内心秩序

在第一篇《世间乐本无，众生苦相求》中，我们谈到精神熵导致的内心失序。准确的说，失序就是外部资讯和内心本来意图发生冲突，使我们分心而无法努力。我们为此取了很多名字：痛苦、恐惧、焦虑、恐惧、愤怒、妒忌等等。所有的失序现象都强迫注意力转移，不再发挥预期的功能，精神能力也窒息了。

这是对意识极为不利的影响力。每当外部资讯对意识的目标构成威胁，就会发生内在失序的现象，导致自我解体，效率大打折扣。这种状况如何持续过久，会对自我造成严重的损害，就不能集中注意力实现任何目标。我们身边到处都是些精神失序的人们，他们无精打采，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所以重获内心稳定秩序至关重要：

1. 高度集中注意力。我们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决定哪些事物进入我们的意识，哪些要排除在外，并展开我们的心灵活动：回忆、思考、感觉、决策等。但是，注意力本身是有限的精神能量，会随着工作进程而逐步损耗。

可能你会认为，集中注意力将消耗能量更多，但是实验证明全神贯注相比心神涣散，消耗能量其实更少，因为集中注意力关闭了其它资讯的管道，只关注当下正在做的事情。注意力集中时会增加处理一种资讯的负担，却节省出了大量处理不相关资讯的能量，这或许就是作家、科学家连续工作几天几夜都精力饱满的原因吧。

在后面谈到的心流中，我们集中注意力，将会成为精神能量的主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使意识更有秩序。在心流状态中，意识全神贯注、秩序井然，思想、企图、感觉和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同一目标上，自我体验臻于和谐，我们会觉得内心和人际关系比以前更加完整。那种深沉的快乐是严格的自律、集中注意力换来的。

2. 获得稳定秩序。我们要警惕本性追求乐趣带来的短暂秩序。肉体的需求，比如饥饿会引起内心失序，当我们获得睡眠、休息、食物和性，这些享乐会重整意识的秩序，但是他们无法带来精神的成长，不能增加自我复杂性，它们不能创造新秩序。

享乐转瞬即逝，乐趣回味无穷。生理的享乐往往是短暂的，我们只要在大脑的特定中枢电击、药物刺激，就能产生快感。但是打网球、看书、谈话的乐趣就必须亲力亲为。所谓乐趣，是指我们不仅需求和欲望得到了满足，还完成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乐趣具有向前发展的特性，蕴含着新鲜感和成就感。比如，在阅读中，发现新观点，自我有了成长，体验使我们更复杂、更丰富。它建立了稳定的秩序。

小结：我们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来获得意识的秩序，并且要寻找诸如看书、写作、谈话这样能带来稳定、持续和复杂体验的事情来做。

03 重获幸福，走好心流五步

我们只要认识到，把注意力集中在体验的过程之中，并不断创造新的稳定秩序，我们就已迈入了心流的历程。心流就是一个人完善沉浸在某种活动中，无视其他事物存在的状态。心流的体验就好像浮了起来，一股洪流带领我们向前汹涌奔腾。

米哈里认为：精神熵增是常态，但是由于人能主动从外部吸收能量，经过主动的意识，进行负熵的运动，从而重获精神的秩序，这种秩序过程就是心流。在米哈里的总结中，要想重获幸福，就要走好心流五步：

1. 选择有挑战性的事情

我们要选择具有挑战性的活动，投入到一个有竞争性的环境，这些活动是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完成的挑战，比如下棋、攀岩、阅读、运动、写作等，不过即使挑战不大，只要我们赋予他们新的目标、规则和乐趣元素，它们也可以变得乐趣盎然。

但是要知道竞争不是目标，让自己的技巧精进才是目标。否则，打败对手之时，也就是乐趣消失之时。

当我们无聊的时候，咀嚼东西、抽烟、梳头发、哼曲子这些有规律的活动，能把意识整理规范有序，产生小型心流，帮助我们度过生活的低潮。然而活动能带来多大的乐趣，取决于它的复杂性，所以我们必须迎接更大的挑战，应用更高层次的技巧。

我们需要在挑战和自身能力之间寻找恰好的平衡。事情太难，人就会焦虑；事情太容易，人就会无聊；只有恰到好处，才会乐趣盎然。游戏开发者就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所谓打怪升级就是让你的技能和挑战处于一种均衡状态之中。

选定一个有挑战的目标，投入全部的注意力，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乐趣无穷。一旦尝到这种快乐，我们就会加倍努力，重温它的味道，自我生长就开始了。

2. 明确即时反馈的目标

选择一个有挑战的活动后，我们就要明确目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得到清晰的反馈。攀岩的人，心里目标非常简单：爬到山顶，不要中途掉下去。他昂起头看着山顶，每一秒钟都接到信息，确认自己没有偏离目标。

有些活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即时反馈就比较困难，但是我们仍有方法。农民种植麦子，从播种到收割需要八个月，然而大目标之下他们可以有很多小目标，从播种到发芽只需要7天，然而还可以更短，从播种下去就可以看到土地已经被翻种的痕迹，这也是即时反馈。

我们应该记住：我们所寻求的回馈本身往往不重要——把球打到对方场地又如何。反馈只有象征意义，它在意识中创造秩序，强化自我结构，为心流挖出一条河流。

3. 集中注意力达到全神贯注

要想从活动中获得乐趣，必须全心全意专注于手头的工作。让心灵完全没有容纳杂乱资讯的余地。在日常生活中，由于不需要集中注意力，任意的悬念和焦虑都会乘虚而入，心灵因此陷入失序状态，精神能量不能流转自如。当我们全神贯注时，所有进入知觉的资讯都会受到严格的管制，平时自由出入脑海的闹人念头都会遭到封锁。

一位登山者说：“登山时，你全然不会想到生活中的种种问题，活动自成一个世界，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一旦进入状态，世界就变得十分真实，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成为你的全部。”

4. 制造掌控自如的控制感

游戏、运动等休闲活动，都是乐趣的来源。这些事物都可以提供控制感。一个棋手说：“我有一种幸福感，觉得能完全控制我的世界。”一个舞者说：“一种非常强烈的轻松感淹没了我，我一点不担心失败，多么有力而亲切的感觉啊！我好想伸出手，拥抱这个世界。我觉得有种无与伦比的力量，能创造美与优雅。”

真正给人带来乐趣的并不是控制本身，我们反而要把自己交付给自然，我们只需要制造控制感的感觉即可。这就回到了要选择挑战与个人能力相当的活动，制造出自己能左右结果的控制感。

5. 忘记自我与宇宙合为一体

当我们完全投入某种活动时，就没有余力考虑过去和未来等一切不相干的事情。自我意识开始消失，我们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和宇宙融为一体。

一位登山者描述过这种体验：那是一种禅的感觉。忘我才有机会扩充自我的概念，消除自我意识才能带来自我超越，产生自我疆界向外扩展的感觉。这并非幻想，而是与某种“大我”亲密接触的实质体验。音乐家在忘我演奏时，都会觉得自己是和谐天籁的一部分。

外科医生最了解这种时刻，在手术台上，每一秒都感受到人生的意义；运动员也很轻易感受到这种时刻，在赛场上，一群人投入的你追我赶，莫名中有一股暖流流淌在人群中间；学生考试时，也会感受到这样的时刻，两三个小时，就像一瞬间。

心流中，一个人需不断改善技巧，他不会反省这么做对自我有什么意义。如果自我意识随时恢复，体验就不可能深刻。要等事后，一切活动告一段落，自我意识逐渐复苏，而此时的自我和之前的自我已经不一样了：新技巧和新成就使他变得更丰富。

心流时刻是多么诱人，很多懒人不得不借助电视、游戏、甚至药物，来获得这种沉浸时刻。单身狗们，窝在自家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抱着电脑打传奇，或者拿着酒瓶喝醉自己。然而这是一种短暂狭隘的心流体验，难以持久。我们只有在有益的活动中，才能获得持久的心流，才能完成独特化与整合，变得复杂。

小结：要想获得美妙的心流体验，就要选择一件有挑战性的活动，明确即时反馈的目标，高度集中注意力，制造掌握控制感，忘记自我与宇宙融为一体。

总结：我们自己要寻找幸福的秘密，那就是制造复杂的心流体验。为此，我们要构建外在与内在的目标系统，发展出内心的秩序，通过选择挑战、明确目标、集中注意力、制造控制感和忘记自我到达幸福之地。

成圣时刻 ：通往幸福之路，就是幸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