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卖米历险

当知青，讲知青，纪念知青。让我们一起倾听知青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知青蛋白质来源

还好长泰是产粮区，田多粮足，生产队分配的口粮够吃，不用挨饿，农忙时还经常每顿吃下一斤的饭量。但很奇怪，拼命填饱肚子，身高176的大个子体重却一直无法突破110斤上限，有一次在晒谷场用大杆量称双手吊称钩，称出了110斤，高兴了大半天，过后又缩水了。应该是繁重体力劳动消耗大于碳水化合物摄入，加上没有油水，难以形成体内蛋白质和脂肪的积累。解决嘴馋只能等偶尔有农民杀猪，农民自养的猪并没有支配权，虽在农户家就地宰杀，却必须由食品站的人经手出售，主人只能留下“猪腹内”，猪肉按生产队人口供应。同样的供应量大家都抢着要买肥肉，出现肥瘦猪肉价格倒挂现象。知青沒养猪，最多养几只鸡生几个蛋，改善一下伙食。我们养鸡时曾遭遇过黄鼠狼半夜偷鸡。有时得鸡瘟，死鸡都舍不得扔，也会煮着吃。

田里劳动经常会碰到蛇，往往打死扔掉，有胆大贪吃者要经复杂程序处理，说骨髓有毒，用茅骨将蛇骨髓清理干净，才敢煮吃，村里有个年纪比我们大的知青叫邹儒林，曾在武汉大学当过老师。他母亲叫林惠恬，是林语堂的亲侄女，一家人遣送高层。老邹见识广就敢吃毒蛇，每遇农民打死蛇，总会招呼他来，他剁掉蛇头，连皮带骨煮，经常看到他在享受蛇肉美食，不见中毒出事，所以他脸色红润，不像农民一脸菜色。

稻田里逮到田鼠，更是他的优质蛋白质营养来源。我们倒是有在冬季干涸的稻田挖土会捉到生命力顽强的鳝鱼和泥鳅，煮酱油配饭。生产队养了不少牛，都是耕牛，不敢随意杀牛，破坏耕牛要判刑的，只有等老死病死或者山崖摔死，大家才有口福吃到牛肉。山上野兽出没，农民打到山猪山獐会卖肉，和猪肉一个价，山獐肉味道鲜美，山猪肉膻味重，也许是猪哥才有。

卖米历险

我们在村外庵园开荒种菜，菜地就在大水渠边上，用水方便，就缺肥料，经常要冒险去大队养猪场偷挑猪屎尿。菜地边还种了好多菜瓜，一时吃不完，会送其他知青，也曾卖给小学食堂，一斤就2-3分钱。安溪山区稻田少番薯多，缺少大米时往往来长泰买。

粮站大米牌价1角4分，私下交易俗称黑市米4角。大队有民兵把守路口，严禁来本大队买米，抓到以投机倒把罪没收。我们住在村最西边角落，经常有安溪农民来打听买米，有一次我们正准备回家过年，刚好有人上门买米，一时意志不坚定，就卖出40斤。又听说有买米者被抓，一时提心吊胆，还好没供出是我卖的米。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后来出现易货贸易，安溪人用猪肉来换大米，一斤猪肉换三斤大米，一斤猪肉市场价1.2元，一斤大米市场价0.4元，本质还是一样，又不被抓把柄，确属高招，其实如果用官价计算，猪肉0.75元，大米3×0.14=0.42元，猪肉方还亏了。

作者：何家天，福建老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