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西双版纳我最怵的是蚂蝗

当知青,讲知青,纪念知青。让我们一起倾听知青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西双版纳我最怵的是马蜂、蚂蚁、蚂蝗,前两种都能要了人的性命。

说说蚂蝗吧,不至于要命,可也真是厉害的要命,它能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人的肌肤,紧紧地吸附在人体的各个部位,有滋有味地吸吮着美味的鲜血,它吃饱了,喝足了,挺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个嗝,就悄悄地和人们拜拜了,留下的伤口,仍然鲜血流淌。人们发现伤口时,肇事者已逃逸得无影无踪,人们恨啊,咬牙切齿的可是无发泄对象,心里窝着莫名的不爽。

记得刚到连队时,每个礼拜至少有一晚要夜间拉练。在某次拉练快结束时,天刚蒙蒙亮,全连逶迤通行在老百姓的田埂小道上,走在我们班前面的女生班里突然爆发出“呀”、“妈呀”的恐怖尖叫声,随即伴随着其他女生的哇喇哇喇的各种叫声,紧跟着哭声也有了,从哭喊声、动作上断,是有人借着晨曦,刚发现小腿上吸附着许多小蚂蝗,有些已经滚落,伤口淌着血,有些还继续吸附在小腿上。连队副指导员迅速从队尾赶到队首,帮一些女生拍打小腿上蚂蝗,同时指导大家如何驱赶蚂蝗。

驱赶蚂蝗的最佳办法是拍打,对着蚂蝗狠狠地拍打,蚂蝗随即就缩成一团滚落。如果拉住蚂蝗使劲扯,很不容易扯下来,即使扯下来,也容易扯断。实际上是蚂蝗即使被扯断,它的吸盘(嘴)依然会吸附在皮肤上。

这时,全连都散开在水稻田里(当时的季节水稻已收割,田是干的),都在对蚂蝗拍打拉扯。

当然免不了有些尴尬的事情发生,不过对这些尴尬事情的记忆,几十年后反倒有些模糊了。好在禄禄的博客中已有述,这里不再展开。

当时的男生女生,才十六、七岁,刚离开父母身边,初次遇上这种事,大惊小怪是理所当然的,恐怖的哭叫也是可以原谅的,连长指导员把队伍带回连队后也没有任何训斥,可能在他们看来这是最普通不过的小事。

这是我刚到连队时的一次记忆,也算是知青生涯的一个小插曲。

我被调到勐满公社后,曾经参加农业学大寨工作队,我对应的曼粉大队离开公社机关有近一小时的路程。

有一次我和公社的财政干事包龙(爱尼族大学生,后任勐腊县财政局副局长)一起从上曼粉寨子返回公社机关,接近原勐满食馆时需要过河,这时已近傍晚,晚霞满天,河里满是傣族妇女在沐浴,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要从有那么多在沐浴的傣族妇女中间穿过,我们两个小青年多少有些难为情,再说近一小时的路程,我们似乎也应该洗个澡再回机关。

俩人站在河边稍作商议便决定,先洗澡再回机关,但不能在这河里洗,于是转判弯向东几十米外还有一条河,河里碧波清清,河边绿草荫荫,嘿,还真是洗澡的好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河为爽,短裤、挎包往草地上一扔,唯有毛巾洗澡时要用的拿在手上,清清凉凉的河水滋润着浑身的毛孔,舒服啊舒服。

几分钟后,拿毛巾往脊背上擦,咦,好像感觉不对劲。

“哎,包龙,帮我看看。”

话音未落,“哎,哎,别动,别动,喔哟,有条大蚂蝗。”

“快,快。”我把脊背转向包龙,他迅速赶过来。

由于水的阻力,他在侧身时我看到了他的脊背,斜搭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蚂蝗。

“喔哟,包龙,你背上也有一条。”

“不管了,先拔你背上的。”

结果两人侧着身子,几乎是同时帮对方连拍带打拔掉了背上的大蚂蝗,乖乖,好大的蚂蝗,呈墨绿色,足有七、八寸长。

“哎,刚才在背上,有一尺多吧。”

“有,有。”

“喔唷不好,你看。”

“喔唷快走,快走。”

你知道吗,我和包龙几乎同时看到清澈的河水里大大小小的蚂蝗如同接到了冲锋号一般正从四面八方绵绵不绝地向我们包围过来。我俩狼狈地爬上了岸,身上的水滴也不擦(毛巾都在河里来不及拿了)套上短裤准备离开这毛骨悚然的地方。

突然,两人忙不及地褪下短裤,为啥,短裤放在草地上,短裤里爬满了旱蚂蝗,足有十几条。

于是两人弓着背,撅着屁股,忙不迭地捉起旱蚂蝗来了,边捉边不停地跳着双脚,因为草地里的旱蚂蝗也开始向我们进攻了,我们需要尽快的捉干净短裤上的小蚂蝗,同时还得防止草地上的小蚂蝗爬上来,必须不停的双脚跳动。

这副狼狈相,如果有电影导演要拍镜头,保准一遍通过。

至今我还纳闷,两条河相距很近,傣族老乡沐浴的河里竟然没有蚂蝗,我们去洗澡的河里却全是蚂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那次洗澡遭遇蚂蝗袭击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抹不去。从此我再也不敢在不熟悉的河里洗澡了。

在勐满公社时,我和好友岩糯去到深山老林里砍树,出发前,长袖长裤,袖口裤管扎紧,高帮解放鞋,鞋口也扎紧,这样一来,一般的虫、蚁、蛇,蚂蝗应该不太容易侵袭我们了。逐渐进入密林,阳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一缕一缕的,外面的天气温度应该不低,可在密林里,完全两个世界,透着缕缕阳光,透着阵阵凉爽,一路上的汗早已被收干,我们沿着淌着潺潺流水的山沟,一边找树一边向密林深处进发。许久,走到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处,这可是休息的好地方。行,休息休息,喝口水再走,我俩手一撑,脚一蹬,上了大石头,大石头有半人高,两人坐在上面休息。

原始密林中,没有风,连树叶都懒懒地不肯摇摆一下,万澜寂静,静得我俩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不知从哪里传来轻微的似有似无的沙沙声,一开始还四处张望,确信没有任何异常,可声音却依然存在,似乎还越来越响。

正在疑惑,突然有了惊人的发现,这发现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沙沙声竟然来自于成千上万条小小的旱蚂蝗,这些小东西,凭着嗅觉,千军万马朝着一个目标杀奔而来,我们坐着休息的大石头成了它们的谁知道在它们看来是多久一遇的垂涎之地。

众所周知,蚂蝗前进,前半身往前一弓,后半身往前再一缩,就前进了半截身长的距离,但就是不会发出声响。我们在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倒要看看这个西洋镜,我们休息的大石头,就在水沟边上,水沟里,到处是枯枝败叶,湿滑的苔,在我们目力所能达到近距离观测蚂蝗的范围内,遍地都是小小的旱蚂蝗,成千上万的蚂蝗,不,应该是更多,有规律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一弓一缩,前进半截,再一弓一缩,再前进截,沙沙声就是这些蚂蝗在枯叶上重复一弓一缩这个动作时枯叶发出的极其极其微弱的声音,再微弱的声音,多了就有了前面我们感觉到的声音,感觉到了也就听到了声音。很快,蚂蝗集团大军团团围住了大石头,正在逐渐进行登高作业,后面的后续兵团还在源源不断地前进,大石头周围的蚂蝗密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

好啰,蚂蝗兵团,我们不奉陪了。我和岩糯跳下大石头,三步两步跨上了旁边的石头。突然又有发现了,所有的蚂蝗全都停止了前进,所有的蚂蝗上半身都指向天空,似乎在接收某种指令。须夷,所有的蚂蝗上半身都指向我们转移到的新的石头方向,然后步调一致的大兵团行动又开始了。

最后,我们甩开大步,继续向密林深处进发,留下那些作了很多努力,最终还是失去了目标的蚂蝗大军留在原地,它们又该向哪个方向前进呢?

大自然真是神奇,这么多的蚂蝗它们是如何在短时间集结到一起的?它们是如何生存的?我不得而知。

我们平时看到的旱蚂蝗有个几十条、几百条已经不得了了,哪有一下子能看到数千数万条的,这个原始的体验我一定要写出来,我想大概差不多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神奇、古怪、精灵、神秘,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奥秘!!!

作者简介徐林平,男,上海赴云南上山下乡知青。1969年报名批准赴云南上山下乡,在云南省勐腊县水利二团十六连工作;1970年到水利二团团部工作;1974年到勐腊县团结桥水利管理所工作;1975年到勐腊县勐满公社工作;1979年随知青大返城返回上海。

文章来源:知青情缘

知青往事:西双版纳我最怵的是蚂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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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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