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桂/童年系列趣事

童年趣事

文/曾祥桂

童年趣事之

一、我的最初记忆

我是1945年腊月出生的，属鸡，要是合着公历就是46年元月。我有三份早期记忆不知道怎么分先后，但记忆深刻。

第一记得我家有军队煮过饭，他们盛了一小碗给我吃，那饭太硬，好像是一粒粒的米，我不吃，我奶奶还回去了。记得很清楚的是那个装饭的小洋碗我很羡慕，那是个里面净白外面浅绿色花纹（现在叫迷彩）的铁瓷碗，碗底边缘有个小窟窿，可以穿细绳挂在腰裤带上。这是不是我的第一份记忆？今天我查了一下历史资料：

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是1947年8月7日开始，8月27日全部渡过淮河进入大别山潢川固始等地区，完成了千里跃进计划。9月30日先后解放县城24座，并在17个县建立了民主政权，依托山区安置了后方，开辟了大别山根据地。47年10月，麻东县民主政府在木子店成立，下辖9个区，麻西民主政府在福田河成立，下辖5个区。48年2月，刘邓主力转去大别山，国军卷土重来。49年3月11日，鄂豫军区独立师张体学率部收复麻城，原麻东麻西两县合并，在阎河成立中共麻城县委和民主政府，3月25日，麻城庆祝全县解放。

再查百万雄师过大江：东线是江苏的镇江至江阴段，中线在安徽的铜陵马鞍山芜湖一线。这都不与麻城相关连。

我想如果是47年刘邓大军南下，那时我还未满两岁，是没有那个记忆天份的。那就一定是49年3月张体学收复解放麻城的那次。因为那时我已经三岁加两月了，有这个记忆力。

还有就是我记得在外婆家与隔壁的春花在两块青砖撑起的过水沟里爬来爬去，还有妹妹睡在摇篮里的白胖小圆脸，要不是妹妹夭折，那就可以有根据的推算记忆时间了。

现在权且把我的最早期记忆定在49年三岁多的时候起，这七十二年所经历的往事我觉得还是童年的趣事多，写写童年的纯真幼稚，让身心回归自然，有益健康，于是童年的一系列趣事都跑到眼前来了。

童年趣事之

二、外婆塆里真好玩

我外婆家是离阎河镇八里路的白塔乡钓鱼台村夏家塆。那塆子地形左右和后背是小山坡，老远就能看到塆子后面的两棵大枫树。塆子分上中下塆，每小塆各有一方大水塘。外婆家属上塆。

外婆家的房子可有来头，是一向进门分东西两进的大屋，四周墙面都是青砖到顶，屋檐和流水的心形瓦檐上绘有兰草石榴蝙蝠等图案。大门外是左右两棵大槐树。进大门是一门厅和大天井，东向是夏家，西向是我外婆张家。东西夏张两家各有上中下大堂屋，可以摆十多桌客座，有上下两个天井。堂屋有四根立柱，两家各有多间正房厢房耳房和朝楼，大屋后面是楠竹园，外婆家这边还有后门、菜园和水井。

听舅伯说，这大屋是夏家祖上置业的，可能他家是大富豪吧。据说长毛（太平军）与夏家太在陈家河打一仗，长毛下大网把夏家太网住杀了，进住在夏家大屋好多时。为防御起见，长毛在青砖墙壁上挖了四方或长方形的窟窿，我原先不知道以为是古人的窗户。夏家自那次仗后逐渐衰落，把西面的一半贱卖给我外婆张家，也可见外婆家当时家底比较殷实。

外婆塆里的孩童和我是好朋友，有比我大也有比我小的。农村的孩子好多没起正规的名字，除春花和继生外，叫猫狗苕哈巴的多，东面夏家的四个孩子名字更随便，大儿眼睛边长疮留下疤痕就叫肷（qian），二儿没病没痛很可爱叫细肷，第三是个女孩，因头上长疮叫瘌痢，四女健康秀气叫细瘌痢，一个女孩叫瘌痢多难听啊！此外还有呆毛黑毛三毛这几个朋友。他们都很看重我羡慕我，因为我必竟是阎河镇上的，穿得好些，后来又读了书。我去了后他们把好吃好玩的都给我。我们在大槐树下玩最原始朴素的游戏：过关、问鸡、牵羊、躲猫猫、猜谜语，打石子，踢房子，下算盘棋，在塘边趠水漂，捉蜻蜓，爬树捉知了。他们教我唱乡村的儿歌，我上学了教他们唱学校的歌。我还和他们一道去田畈扯野菜拣地衣皮。和我玩得最好的是春花，比我大一岁，家住大屋东边的土砖屋，大概她家祖上是夏家的佃农或佣人。

外婆塆有一棵核儿树（杏子树），结的果没熟就让我们打光了，那青核儿很酸，可酸得哭我们也吃。中塆雙喜二哥家有一棵樱桃树，小朋友们爬上去摘给我吃。夏家塆好多家有桃园，少的也有田边地头三五上十棵桃树，每到星期天和假期，外婆留着那最大最熟的白花桃等着我。我还随三个表哥去桃园照看桃子，晚上在树下睡过夜。

外婆塆还有最具吸引力的一项就是秋千，每到过年， 草坪上架起来六员秋、高架绳子秋，还有转转秋。那高架绳子秋，男人站在秋凳上用力搧，快平樑哟！看着都心惊肉跳。那六员秋送发起来可以翻小樑，更加惊险嚇人。农村过年玩的那阵子爱开玩笑整新大姐，把她一个人从最高处放下来，叫放竳，来回要快速地荡几个回合，好静人。我们小孩子一个正月都吊在秋上玩，到拆秋时还恋恋不舍。

夏家塆的孩子没读什么书，都早早地当了农民，春花在我读高中时就出嫁了，听说早已过世。大概是九几年我在路上碰到黑毛，我喊他，他还认得我。15年我三表哥80岁生日时我去过，继生带我到处看看，现在家家都建了楼房，有六家买了小车，变化很大。塆里的前辈都去世了，但很多人知道我是张家的外甥。我小时候住外婆家时日多，对夏家塆有很深的感情，一晃七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朋友所剩无几。我忘不了夏家塆的原始面貌，更怀念那天真朴素的儿时朋友。

★★作者简介★★

曾祥桂，1945年生，1964年麻一中毕业考取上海水产大学（现上海海洋大学）。70年毕业离校到武汉部队152农场劳动锻炼后，分配到麻城酒厂，84年调市轻工业局工作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