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孔子歧视女性的观念不容争辩

当今天下谈中华文化传统必谈孔子，孔子及《论语》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顶礼膜拜。就连那句渗透着对女性的不屑与轻蔑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也变得“可亲”了。为其辩护者的逻辑是一致的：至圣先师怎么能犯歧视女性的低级错误呢？孔子没错，那肯定是把这句话理解错了。于是，“卫道士”们就把这句话掰开了，揉碎了，还真找出许多合理想象。

最有想象力的是，“女”作通“汝”讲，这句话就变成“唯汝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意思就是，子贡你与小人一样难养！这是诲人不倦、不愠不怒的孔子吗？子贡突然遭到老师的呵斥，他会怎么自处？

对文章的理解不能“以文害意”，对于《论语》更是慎之又慎。联系上下文，搞清楚孔子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话？很有必要。《论语·阳货篇》：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

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

曰：“赐也亦有恶乎？”

“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这是孔子为子贡上课的实录，子贡问老师说：“君子有没有什么是厌恶的？”孔子回答说：“有。（君子）厌恶那种专说别人坏话的人，厌恶那种没见识却讥讽圣贤的人，厌恶那种勇敢但不讲礼节的人，厌恶那种做事果敢但是不通道理的人。”

孔子反过来问：“赐，你有没有什么厌恶的？”子贡回答说：“我厌恶那种不懂装懂剽窃别人文章的人，厌恶那种把不谦虚当作勇敢的人，厌恶那种把攻击别人当作是正义行为的人。”

其实孔子与子贡说的都是君子所“恶”的“小人”。接着孔子才感慨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如果把这句话理解成：“只有子贡你及这些小人难养。”那说明子贡就是和“小人”一样的人。但刚才两人论“恶”，子贡回答的并不与老师相悖，很“君子”，气氛明明很好。孔子是喜怒无常、是非不分的人吗？子贡是“小人”吗？

子贡，复姓端木，字子贡。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善于雄辩，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的丞相。这样优秀的学生能被骂与“小人”为伍？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怎么理解？还是问问儒家学说的推广者朱熹是怎么看的吧。《论语集注》：“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君子之于臣妾，庄以临之，慈以畜之，则无二者之患矣。”朱熹把“女子”解释成部分女子，除了母亲、正夫人之外的地位低下的“妾”；“小人”解释成仆人。

国学大师钱穆《论语新解》解释为：只有家里的妾侍和仆人最难养。你若和他们近了，他将不知有逊让。你若何他们远了，他便会怨恨你。显然，钱穆是承袭了朱熹的说法。

杨伯峻先生在《论语译注》中说：“只有女子和小人是难得同他们共处的。亲近了，他会无礼；疏远了，他会怨恨。”“女子”，就是指女子，女人。

这个观点被大多数人接受，属于主流观点。

综合以上观点，“女子”是全称也好，特称也罢，指的都是“女人”。

“小人”是指“仆人”吗？没看到有信服的解释。后来戏剧中确实有仆人对官宦称“大人”，称自己为“小人”。但《论语》中“小人”是作为“君子”的对立面出现的。本篇亦然，孔子前面说了君子所“恶”，接着提到“小人”，怎么思维跳跃到仆人了？所以，朱熹在替孔子掩饰。

因此，本人采用杨伯峻先生的观点，孔子歧视女性的观念不容争辩。

最后用两件事情佐证孔子对女子的轻视态度：

1. 嫁女与侄女“父母之命”

《论语.公冶长》载：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孔子把女儿嫁给关在监狱里的公冶长，把侄女嫁给不管国运如何都平安的南容。不论是颂扬孔子看中人品，还是颂扬孔子薄己厚人，孔子行的都是“父母之命”，女儿、侄女嫁谁的终身大事，不是她们应该知道的。

2.推行三从四德、男尊女卑

孔子编订六经：《诗经》《尚书》《礼记》《乐经》《易经》《春秋》，《礼记》,是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书籍、儒家经典著作之一，三从四德出自《礼记》。“三”从是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年从子;“四德”是古代女子的培养目标:“德、言、容、功”。

如果说“四德”或可接受的话，“三从”则否定了女性作为独立人格的存在。受到戕害的不只有他的女儿、侄女，而且是两千年来女性的血泪史，被封建礼教吞没的完美无瑕的刘兰芝就是典型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