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会迎来新的黄金时代吗

　　新冠疫情爆发后，各国纷纷采取了“封城”“封国”等紧急措施，这阻断了全球经济赖以生存的国际贸易通道，全球供应链处于断裂边缘，进一步打击了人们对全球化的信心。全球化的未来会终结吗？《外交事务》杂志2021年5/6月刊发表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与国际事务教授哈罗德·詹姆斯（Harold James）的文章《即将到来的全球化黄金时代：为什么危机最终强化了联系》（Globalization’s Coming Golden Age: Why Crisis Ends in Connection），通过对历史的梳理，展望了全球化的前景。

　　●破裂加速新的全球联系

　　历史学家现在认为19世纪的下半叶是第一个全球化时代。粮食短缺凸显了广泛和多样化供应链的必要性，领导人意识到，一个现代国家需要从境外可靠地获取供应。在英国，政府最初对爱尔兰饥荒的反应是从欧洲以外进口玉米。当时，《经济学家》认为“除了俄罗斯、埃及和美国，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有足够的粮食储备”。

　　今天，新冠肺炎大流行带来了深刻的经济危机，但与以往的许多经济危机不同，这次冲击不像大萧条或2008年的经济衰退那样是需求驱动的衰退。尽管封锁中断了供应，导致失业率飙升，但总体上并不存在需求短缺。富裕国家的大规模救援和刺激计划产生了财政缓冲，随着人们消费的减少，储蓄激增。到2020年，美国累积了1.6万亿美元的过剩储蓄，相当于GDP的7%。人们正等着释放他们被压抑的购买力。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说：“现在就是做大的时候”。

　　认为贸易和全球化可能会在21世纪20年代卷土重来，在大流行后重新焕发活力，这种想法似乎有些牵强。毕竟，新冠肺炎疫情正在分裂世界，摧毁多边主义，扰乱复杂的跨境供应链。这种病毒似乎正在完成2008年金融危机的工作：大衰退产生了更多的贸易保护主义，迫使各国政府质疑全球化，增强了对移民的敌意，并在40多年来首次迎来了全球贸易增速低于全球生产增速的持续时期。

　　全球化是周期性的：一体化程度不断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冲击、危机和破坏性的反弹。大萧条之后，世界陷入了自给自足、民族主义、威权主义与零和思维，最终爆发了战争——这一系列事件往往被视为全球化逆转后果的可怕预言。然而，历史表明，危机催生而不是扼杀了全球化。挑战可以产生新的创造性能量，以及从其他地方采用的有效解决方案中学习的更大意愿。各国政府往往认识到，要想提供其人民所需要的服务，就必须在国外找到答案。

　　例如，现代全球化始于19世纪40年代对社会和金融灾难的反应。最近的一波全球化浪潮是在上世纪70年代的经济混乱之后出现的。在这两种情况下，冲击为新的国际联系和解决办法奠定了基础，世界贸易额急剧增长。事实是，历史性的破裂往往会产生并加速新的全球联系。新冠疫情也不例外。疫情过后，全球化必将卷土重来。

　　●疫情折射各国不足与需求

　　当前的危机确实与19世纪40年代和70年代的危机有一些相同的关键特征。首先，匮乏已经来临。大流行导致口罩和用于储存疫苗的玻璃瓶等医疗用品短缺。食品价格飙升至2014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这是南美干旱天气损害了小麦和大豆作物，以及大流行导致的航运中断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大流行的最初阶段，由于员工争先恐后地更新他们的在家办公设备，笔记本电脑变得稀缺。随着医疗、管理和休闲用途对微处理器的需求增加，全球芯片也出现了短缺。到2020年，中国和欧洲之间的运费翻了两番。钢材也供应不足。

　　与19世纪40年代和70年代的危机一样，这一流行病也引发了对政府能力的质疑。起初，中国似乎比西方竞争对手更好地应对了危机，这促使许多观察家质疑民主国家是否有能力迅速、有效地采取行动。唐纳德·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因为他对危机的处理而陷入困境。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因其复杂、矛盾且不断变化的封锁规定而遭到国会保守派议员的反对。欧盟委员会由于对疫苗采购管理不善而失去了信誉。与过去一样，公民们将无能个人化。比如，美国人就该把多少责任推给负责应对疫情的官员之一、特朗普的女婿贾里德·库什纳展开了辩论。在英国，愤怒主要集中在首相的高级顾问多米尼克·卡明斯身上，他违反了英国的封锁规定。（社会科学报社融媒体“思想工坊”出品 全文见社会科学报及官方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