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今年多大了？”

“我啊,二十岁了哈哈哈哈哈.”

我总是这样戏谑的问父亲,他也乐此不疲的笑着回答我。

序1

其实和父亲这样融洽相处的场面并不多,是这两年在外读书才渐渐好起来的。

上网冲浪的时候很多公众号，新闻APP总是推给我类似于“当下的你和父亲是如何相处的？”你学会和父亲聊天了吗？”

我陷入了沉思当中,脑海中的思绪一直把我拉的很远，却想不起太多关于父亲的回忆。

也许是日渐疏离让我已经记不起他曾经对我的好。

曾经的我一度想逃离家庭的捆绑,去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天地,对父亲的垂垂老矣感到无尽的厌烦和憎恶,父亲的守旧思想一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我最亲近的人,挣扎,痛苦,各种情绪翻滚在心里,不知道如何才能消解。

序2

说起父亲,他老来得子,在五十二岁那年生下了我。虽然有了孩子,日子依旧过的很佛系,买彩票从未赢过却还乐此不疲的一掷千金；天天一包二十块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开着药店却没有药店的样子，别人的药店都是尽量服务于客人的需求，父亲呢，主打看病，来买药的一概不卖，自己把自己的营生范围缩得越来越小，少赚钱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彩票吗？年少轻狂用在父亲身上是词不达意吧。在我眼中他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心里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虽然顶着医生的头衔,但赚来的钱连买烟都捉襟见肘。从小到大,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母亲辛辛苦苦在外打苦工赚来的,每当交学费的时候他都轻飘飘的问我一句多少钱,再轻飘飘的没有了下文,我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在我眼里，不靠谱也是父亲的另一个代名词。

写到这里，才发现少不更事的我误会了他很多年。终于,因为那一包包的烟,在我中考那年,父亲住院了。我离家的那一天,母亲说父亲不舒服,在床上打点,叫。我不要担心,安心考试,我也以为只是无关痛痒的小毛病,毕竟听母亲说父亲的身体还不错,年轻的时候很少生病.却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住院的消息,我当即眼眶红了。眼泪一直往下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从出院后,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走两步路都会气喘吁吁,脑袋也昏昏沉沉。经常前言不搭后语,会把没晾干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是挑刺家里的人做饭不好吃,吃饭的时候总是吃的哪里都是,莫名其妙就会生气。即使知道自己干不了活儿，却还是硬着头皮上,我总是忍不住对父亲大吼大叫,看着他的种种行为,我的情绪一次次的不受理智控制.

回想起父亲生病的时候我对父亲的不耐烦，恶言相对，肤浅的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便觉得对不起他。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发高烧烧了三天，父亲白天忙着帮病人看病，夜里又要照看我们，三天都没有合眼。常说父爱如山，大爱无声，我想，“不善言辞”的父亲也在偷偷地以自己的方式爱着我们。后来,我上了大学,离家六百多公里，不能常常回家，弟弟也出去读书了,我们只有放长假才能回来。母亲也在外打工,家里就只有父亲守着房子.我也学会每周都打电话回去,问问父亲的近况,身体如何？有没有按时三餐？电话里也去和父亲开开玩笑,让他尽量开心。

曾经的我以为,在父亲心里永远都在爱着自己,后来才发现,他也在偷偷的爱着我,爱着家人。我抱怨他日渐老去,思想守旧,却未曾了解他站在时代交替的洪流中,他累了吗？为了走近我们,他累了吗?曾经一直想逃离的地方我真的离开了，心里没有多少欢喜，也许等到真正离家的时候我才无可救药的想念着它，想着家里有熟悉的饭菜香，有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猫猫狗狗慵懒的躲在树荫底下偷凉。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我放短假也要回去，奔波一趟要花多少钱，还不如趁着好时候去玩玩看看。但我想，父亲今年已近古稀之年，我还能陪他多久呢？即使路遥，即使路遥，我也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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