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陕西人的美食记忆，父母的厨房

《红红与德华》第七章 美食的记忆 父母的厨房

每个人对美食的定义和偏好都不一样，但大多数人心底对美食最深刻的记忆，便是父母的厨房。那是我们最早对食物、对生活认知开始的地方，记录着人间烟火，岁月流转，一家家的悲欢离合。

红红提起自己对美食的记忆，最怀念的莫过于儿时大年三十，看着她勤劳的父亲煮一大锅肉和杂碎，红红和她的兄弟姐妹四人围挤着灶台，闻着香味，盼着美味，过着新年。

红红依然记得小舅舅记忆里的美食——“老哇撒”。年轻的小舅赶来我家饿了，恰好红红做这种简单面食，小舅吃了觉得很好吃，若干年后依然偶尔提起，再做再尝，却再也没有记忆里那般好吃。

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曾经的好吃，或许只是因为当时饿着，而如今，人们苦于吃得太多，缺乏饥饿感，也缺乏对平凡食物的珍惜与感恩。

小时候寒假不是赖在舅舅家，就是姨妈家。春节时，姨妈姨夫有时会做一些点心，里面有白糖和红绿糖丝和坚果的老式点心。上面用吃红诚恳地印上福字，祝福新的一年里有好运。

有次我骑着单车从姨妈家带回点心，自作主张先绕路送到爷爷奶奶家，卸掉一半，再回自己家。看着爷爷奶奶用炉火温热点心，香甜味道散布在空气中，闻着都是暖暖的幸福。看着爷爷奶奶脸上的笑容，年少的我已经明白“给予比得到更快乐”，看他们吃，比我自己吃更满足。

德华厨艺精湛，做什么像什么，颇有大厨风骨。哪怕简单的一碗鱿鱼汤，他能做出让人流连忘返的味道。奶奶去世前前一天，回光返照，点名要一碗鱿鱼汤，并让德华做，知道他厨艺好。

喝完那碗汤，奶奶说了很多话，沉默隐忍的她，在临走之前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给孩子们听，也有很多苦和委屈在时代的车轮里零落如尘，灰飞烟灭。

奶奶和姨妈的命运与经历，教会了我得适当活得“自私”。尽可能武装自己，从体能到智慧，吃的了苦享得起福，不可把人生的希望、前途寄托在手足、伴侣或者子女身上，世间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不去指望别人在飞黄腾达后报恩，未必是人性经不起考验，而是人人都奔波忙碌，最周到贴心的人，还是自己。况且没有什么比自己能掌控生活，看得清透，活得洒脱更好的事情。现实中安身立命，精神上同理，也得占着一片疆土，供自己驰骋余生，爱自由。

唯有爱自己，才有机会更好爱家人。所谓成功，并非名利，无非是让爱你的人对你放心，让他们没有机会将同情的眼神投放在你身上。他们知道你能应付所有的风霜雨雪，能灿烂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身为北方人，德华和红红的包子饺子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尤其红红做的素材馅料，在吃腻肉的日子里，更觉稀罕。

以前关中的酒席上，最后的粉丝丸子汤是会随着压轴的菜一起上来。德华是做这个的高手，做的丸子劲道Q弹，汤鲜味美。不能再想，再想会流口水。

德华自去年开始已成功研制出豆腐脑，在新西兰的日子里，隔三差五会做给我们这群馋猫吃。配合上炸油条，日子怎么就那么舒坦。爱吃的人，不但嘴上有油光，人生也笑出暖光。

而跟豆腐脑很像的蒸蛋羹，我却不常做。原因来自红红给的不良记忆，儿时每次生病，红红就给蒸蛋羹，所以导致我大脑系统默认这是病号饭。每次吃到，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该发点烧，感点冒，才与这碗蒸鸡蛋搭配，天人合一。

陕西人很少有不留恋肉夹馍的，前几天看到在埃及开罗的表妹发的朋友圈，照片是她做的肉夹馍，当时我在办公室，看得馋涎欲滴，真希望自己可以做出来，周末就不白过了。

这里对食物的记忆和经历，让我现在给小青蛙做饭时，会想到若干年后，我煮的哪道菜会成为他的惦记，哪怕在一个鱼和薯条的国度，他也会因为这些饭菜，永远记得家的味道，来时的方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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