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社会实践-空明连载小说《时空场》（7）

校办工厂，也许是我那代人的独特经历。学校有两个车间，一个生产硫酸铜，一个生产收音机里的变压器。有时还直接去一墙之隔的牡丹无线电厂，直接参与流水线上的生产。

周一，我们班来到无线电厂，每个学生还得拜个师傅，别人都拜完了，我师傅还没来，我问边上的一位师傅：“我师傅怎么没来啊？”师傅回答：“你候师傅怕是来不了了，昨天他们几个牛皮吹大了，打了个赌，结果你侯师傅输了。你知道他赌的是什么？就是他那一头油光瓦亮的大背头。估计他舍不得，没脸来了。”话音未落，车间就乱成了一片，侯师傅“闪亮登场”，一个明晃晃的光头横空出世。“有魄力，不愧是侯宝林的公子！”

侯师傅说：“我徒弟呢？如此拜师，够有仪式感了吧？”我赶紧上前抱拳：“徒弟这厢有礼了！”。“哈哈，有种！”

学工的过程本身平淡无奇，落后的生产线原始至极，其实就一群人围坐在一条移动皮带的两侧，效率来自分工，每个人只完成自己的固定动作，有的焊电阻，有的焊三极管，或者电容、中周什么的…。

功课学得不怎么样，可劳动技能确实还可以，车、钳、刨、洗都有机会玩一玩。连手扶拖拉机也开得六六的。

　　我个人比较特殊的社会实践就是那次去给农民办五七夜校，我负责画壁画，徐波负责给老乡讲故事。晚上收了工，我们几个回到老乡给我们腾出的一间土坯房里。大通铺贯通整个房间，我们几个上了炕。

“徐波，你都给大爷大妈讲什么故事了？也说给我们听听呗。”“那些你们不爱听，要不我说点重口味的，大家累了一天，也都不容易。”“好好，再麻辣，我们也兜得住。别卖关子，赶快开始。”

“话说本届生物医学的诺奖开奖典礼居然首次搬到了伊斯坦布尔，会上还出了点乱子，大会主席宣布：本届诺奖颁发给神通手术胶的发明者，车季巴坦教授。下面请车季巴坦教授介绍他的重要发明。说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一个健步跳上了讲台。各位请看屏幕，这就是越战中的斯布料将军。他的脖子曾被弹片切断，就是用了我的神通手术胶，他现在不仅完全恢复，还成为了美国的国际象棋冠军。哗…哗…，全场一片掌声。”这时我推了徐波一把：“你就吹吧！”徐波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这才哪到哪啊？想不想听了，不想听我就歇了。”“想听，想听，真假不重要，把农民讲高兴了，那就是生产力啊！”“谁说不是呢？快接着讲。”

“好，就在掌声一停的瞬间，一位帅气的小伙子站了起来，这都能获诺奖，也太廉价了吧？”他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主持人说：“莫非这位年轻的后生藏有什么旷世绝学？”

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走上了讲台，打开会议提供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各位请看，这时走上来一位明星颜值和身材的年轻姑娘。主持人提醒他，她与医学有关吗？年轻学着眼皮都没抬：“当然，她就是服了我三尸脑神丹的太奶奶，已90岁高龄。我的药能获奖不？”没有掌声，甚至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如果有点什么，那就是直勾勾的色眼。

“哈哈！徐波，你小子想媳妇想疯了吧？”我们大家笑得是前仰后合。“那他获奖了？”“非也，非也！” “你少来，快快，接着讲。”主持人傻了，逆逆生长啊！这还了得，别说诺奖，就是送座城池也不为过啊！

果然，一位身着职业女装的干练美女，未经主持的邀请，已经走上了主席台。她问大家：“你们谁知道为什么，不在斯德哥尔摩颁奖，而选择了伊斯坦布尔吗？就是因为我和我的战友门发明了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手术”，主持人问这位不请自来的漂亮女士：“尊敬的女士，方便问问是什么手术吗？”女士回答：“扁桃腺摘除手术”，“呕，下去吧，主持人快让她下去！”看到女士从容不迫的样子，主持人问：“您不知道那是一种最初级的手术吗？”女士说：“不像想象对我那么初级，因为在土耳其｀言路被封｀，手术只能从肛门进行。”“哈哈，谢谢您的幽默！开来颁奖蛮难的。”

政治笑话显然没有“三尸脑神丹”那么精彩，于是大家说，给农民办夜校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