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家酿
文:小乔
吃过午饭父亲就在不停的忙碌,洗筛子,洗蒸笼……
望着那一堆柴垛,我知道父亲要酿酒。
家里已经好些年没有酿酒,母亲说淘好的新糯米在缸里浸了三天。
要酿酒,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想到那久违的米酒,那甘甜的酒香一下就溢上了嗓。
我请命由我来烧火。
往灶膛里投进几根木柴,就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在这冬日里,就着那熊熊的火苗,听着那劈劈啪啪的柴火的响声,看着自己喜欢的书,倒也是特别的悠闲。
父亲不停的忙碌着。
给酒缸做温暖的窝,上上下下都包裹了个严实。
在大锅中放一大锅水,烧开后把蒸笼放上,怕漏气,用干净的毛巾把蒸笼捂严实。
蒸笼里放一块干净的屉布。米上蒸笼,待水蒸气把米蒸透(俗称上面),就盖锅盖。二十多分钟后,父亲打开锅盖,尝一下那米饭,说了声:要出蒸了!借助两条冷水中浸透的湿毛巾把那一蒸笼粢饭倒进了大大的竹筛里。顿时,满屋都飘满了糯米饭的香味,水蒸气把整个屋围得严严实实。
我伸手就去抓了一把米饭,放在了嘴里,那米饭硬硬的,怎么没有了小时候的味道了。这可是我孩提时的美味啊!
自我懂事起,我期盼酿酒,不亚于期盼过年。当一蒸笼粢饭热腾腾的出笼后,母亲就会使劲的团几个粢饭团给我,在饭团里面放一些白糖,猪油,我就能津津有味吃那饭团,对我来说这就是人间美味了。那时家里每年都酿米酒。还在牙牙学语时,父亲常抱着我喝酒,用筷子沾一些酒放我嘴,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也许那时就和这酒结下了不解之缘。
和往常一样,父亲往粢饭里掺酒药,把和了酒药的米饭放进已用热水烫过的缸里,把缸盖捂紧,在缸周围围上厚厚的一层棉袄,最后在外面堆上一些稻草。
静待三昼夜,在缸边走过,已能闻到诱人的酒香味儿。
把那些围着物拿走,我便能吃到闻之像酒酿,酒味极重的酒糟。没过多久,父亲便会往缸里掺水。在大人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会时不时偷着去捞一些来吃。当然这味道就大打折扣了。
酒可以吃了,父亲便把酒搾出来,放在酒瓮里,这酒最好,俗称头酒。留下的酒糟再放一些水,过一些时日再搾出酒,俗称二酒,二酒的味道稍微淡一些了。最后再放一些水,那搾出的酒当然叫三酒了。小时候家里不烧开水,有时我口渴了,母亲便去舀一些三酒让我来解渴。父亲常说我的酒量是母亲从小给训练出来的。酒糟也是一美味,放些葱,小虾炖上,便是一道可口的小菜。而在酒糟里腌制的鱼,肉,大肠……味道尤其的鲜美,以至于至今还是让我念念不忘。酿酒这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的,这中间有太多的学问了,酒药的好坏,烧制的火候,酒温的控制……父亲是这方面的好手,他做的酒也格外的醇香,常有人请他出去酿酒。
几乎每年春节,我家都有这家酿的米酒。一次,舅舅来我家,家里刚酿了米酒,舅舅和我父亲边喝边聊,喝到了半夜,直到舅母摸黑赶来,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那天舅舅和父亲喝了大半瓮米酒。
在米酒的醇香中我慢慢地长大了,对它我不迷恋,但也不排斥,对它心中总保持着一份从容,淡定。
在我还在沉思中的时候,粢饭已经微微的凉了,父亲手脚麻利的做好了酿酒的一切工序。
那酿出的酒还是我儿时的味道吗?
没有醉过,希望有一天,喝着那米酒,好好地醉一次,醉在那如水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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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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