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苦乐年华》连载——第二十章


长篇小说《苦乐年华》连载——第二十章

作者 林艾

吴满玉和岳晓丽经过马拉松般的长跑,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办过婚礼不久,岳晓丽又来到蒙北建筑总公司在深圳的办事处工作。

以前两人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有情人难成眷属,如今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走到了一块儿。如胶似漆的度过蜜月,生活逐渐趋于平静。吴满玉还在深圳的那家水产公司拉运鲜活水产品,岳晓丽工作也不算太忙,蒙北建筑总公司承建的主体工程基本完工,办事处的主要任务就是催要工程款的拖欠部分。当然,新开工的项目他们也参与投标和竞争。

岳哓丽消闲无事与吴满玉一块儿去香港游逛。深圳与香港虽然近在咫尺,但人文地理迥异不同。香港的黄金海岸建有许多欧式建筑,有着浓厚的地中海风情。沙滩旁边长达五千多米的海滨大道,两旁种满了各种花草和椰子树,有些南洋度假村的风格。吴满玉和岳晓丽便在这里安营扎寨,学习游泳。吴满玉的游泳水平还是没长进,天生的旱鸭子在水中扑腾几下就累了,便躺在白细的沙滩上晒太阳。

岳晓丽游兴未酣迟迟不肯上岸,吴满玉爬在沙滩上偷偷窥视岸上各种肤色的青年女子,她们只穿了件比基尼游泳衣,吴满玉闲着无聊就她们的胸围、腿长、腰身和相貌默默的打分。大街上谁脱光了衣服让你欣赏!当正他为免费占便宜的行为得意之时,被岳晓丽抓了个正着。她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站在他面前说,眼睛往哪儿看呢?

吴满玉一脸坏笑指着远方说,那边的风景真好,比深圳的小梅山强多了。

岳晓丽说,眼睛都快把人家强奸了还嘴硬。

吴满玉说,长着眼睛就是欣赏美景的,不是用来出气的。

岳晓丽蹲下身子在吴满玉裸露的身子上一边拧一边说,再让你看,我让你看个够!

吴满玉在沙滩上打滚躲闪,岳晓丽还嫌不解恨奋力追赶。游客们乐得开怀大笑,中国人怕老婆出了名,大众广庭之下都敢这样,回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岳晓丽把吴满玉拧疼了,他有些恼火,想对她发脾气。但一想到她为了他放着那么多优厚条件的不嫁,跟着一个打工仔受罪,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一定努力工作,让她过上好日子。

一年以后,岳晓丽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初为人父的吴满玉喜气洋洋。岳母在女儿临产的前几天就来到了深圳,岳晓丽出院回家,岳母的琐事立刻多了起来。每天侍候女儿的一日三餐和孩子喂奶换尿布等等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这些年随着岳总的生意不断壮大,岳母不是打麻将就是下饭馆,再没干过这么多的家务活儿。

吴满玉每天开车在外,心思却在家里。只要一回到公司直奔家中,帮助岳母做饭给儿子换尿布。虽然笨手笨脚,却一个劲儿的忙乎。岳晓丽特别心疼丈夫,每天起早贪黑除了开车运货,回到家里还要干家务活,日渐消瘦的身体难以适应繁忙的工作和生活。

岳母刚来女儿家哪会儿,对女婿不怎么搭理,她的心里一直还在生他的气,女儿的一生全都毁在了这个穷小子的手里,嫁谁不比他强?现在看见这个穷女婿忙完了外边再忙家里边,便有些同情他。年轻人晚上睡得熟,夜间尽量不惊动他,给外孙换尿布等事宜尽量姥姥干,女婿第二天还要开车送货呢?

家里有了小孩,气氛明显不一样,一下子就像增加了多少人似的,就连婴儿的啼哭声,让人听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悦耳。吴满玉回到家里首先抱起儿子,闻闻孩子身上的奶腥味,满月不久的小家伙冲他笑着,好像认识这个年轻的爸爸。岳晓丽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和小男孩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女儿满月以后,岳母临回内蒙古前对女婿说,我让晓丽的父亲把你们调回总公司,我也方便照看小外孙。

吴满玉说,您也别太难为爸爸,我们在这边能混下去。如果你们需要我们,我们就回去。

岳母走了以后,吴满玉忙得更是不可开交,一回到家就像机器人似的转个不停。岳晓丽从小养尊处优,家务活不会干多少,现在又有了孩子的累赘,更是手忙脚乱。吴满玉从做饭到洗衣服大包大揽,有时候给岳晓丽的饭盛多了,剩下的他都要吃掉。岳晓丽说,多脏啊!扔了吧。

吴满玉说,不脏,谁叫你是我老婆呢?从小受苦受累长大的他就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

岳母想念女儿和外孙,就让岳总把女儿和女婿调回身边。吴满玉就要离开这个充满活力,风情万种的城市了。这个由五湖四海年轻人组成的城市不排外,人与人之间平等竞争。深圳还有许多怀念的事情,他和岳晓丽血与火的爱情经历,还有他见义勇为好险丧命的壮举。如果不是岳母电话催得紧,他是不愿意回去的。

吴满玉和岳晓丽回到省城蒙北建筑总公司以后,两人还干原来的老本行,岳晓丽当会计,吴满玉开车侍候人。岳总本想安排女婿到分公司当副总,但又觉得他们成家时间短,如今的婚姻就像摆家家,高兴了聚,恼了就散。他要观察一个时期,如果真像晓丽说的那样海枯石烂不变心,他这万贯家产还不全是他们的。

家里雇了小保姆,吴满玉再不用忙完外边再忙家里边的。儿子过了一周岁,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大人孩子为啥急了出口便是“妈呀”,怎么不说“爸呀”呢?可能开口学说话叫妈的习惯成了自然,当然不好改变。

吴满玉一回到家里,抱起儿子抛得一米多高,然后再用双手接住,就这样来来回回抛个不停。儿子在他怀里总是“妈妈,妈妈”叫着闹着。吴满玉对儿子说,叫爸爸,儿子还是那句话,妈妈。

儿子整天管吴满玉叫妈,时间长了他的心头为此一震,我也是这样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的,如今我的妈妈在哪儿呢?离家十几年来,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开始考虑这个事情。

儿子在妻子的怀抱里越是妈妈、妈妈叫着欢,吴满玉的负罪感越强烈。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母亲给他炒鸡蛋,她吃白菜土豆的事情。他还想到了冬天火炉的烟雾把他熏昏了以后,邻居打开门窗他才安然无恙,母亲回来给人家下跪的情景。他又想起了他跳火车,母亲恨铁不成钢,愤怒地哭喊着要把他打死的样子。

母亲把父亲赶出了家门,事出有因,自己为啥不问青红皂白离家出走十几年呢?人心比自心,扪心自问,如果妻子怀里还不懂事的儿子突然丢失,他们能不着急吗?这些年来母亲肯定到处找他。想到此,他恨不得立即回到家乡,扑进母亲的怀抱。但他与岳晓丽和她的父母说过自己没有其他亲人,莫名蹊跷突然冒出一个妈来,她们能接受吗?在岳晓丽的眼里,他从来不说谎话。

吴满玉心不在焉,工作总分心,开车走过了地方别人提醒,他才恍然大悟。领导吩咐一些事情,他听着听着便走思了。别人讲完了,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让人家再重复一遍。熟悉的人私下纷纷议论,岳总这个女婿来路不明,别价负案在身是从牢狱逃出来的?他的表现与初来乍到根本不一样,这个貌似挺能干的青年有问题?

岳晓丽和吴满玉成家都快两年了,俩人还睡一张被子,她们如胶似漆不愿分开。吴满玉偶尔出差几天,岳晓丽接触不住他那温暖的身子,听不到他那轻轻的鼾声,就无法正常睡眠。

近些日子,岳晓丽明显感觉到吴满玉有心事。度过蜜月过后,逐渐趋于理智,生活按部就班与其他年轻人没有两样。平时只要一个眼神就彼此知道对方的意思,近来吴满玉总是唉声叹气,岳晓丽感到非常不解。婚后还不到两年,小吴已经开始嫌弃她,时间长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由于吴满玉满腹心事,性生活便不像过去那样酣畅淋漓,往往双方都不满意。岳晓丽听见吴满玉总在翻身没有熟睡,小吴,你有啥心思讲出来好吗?

吴满玉说,没有。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讲述母亲的事情,不讲真话又不是他的习惯。

岳晓丽委屈地哭出了声音,你说过我比你大几岁,不会嫌弃我。还没等我老了,就不理睬,要是看见我不顺眼,咱们就离了吧!岳哓丽哭出了声音。

吴满玉连忙拉住妻子的手,小保姆在卧室里睡着,听见还以为我们咋啦?

岳晓丽说,那你有啥心思直接讲出来,都快把人憋死啦!

吴满玉说,对不起,我瞒哄了你。

岳晓丽急忙打断他的话,什么?你在外边做了什么见不着人的事儿,吞吞吐吐不敢言。

吴满玉停顿了好长时间没说话。

岳晓丽心里有些害怕,现在的有钱人都把包二奶当时尚,小吴是不是外边也有了这事儿,要不就像有些人议论的那样,是从大牢里逃出来的?这那一宗都是要命的事情。岳晓丽攥紧拳头用力敲打着丈夫的胸膛,你就是杀人放火也得讲出来呀?

吴满玉终于开了口,我有妈,我能找到她。

岳晓丽长长地吐了口气,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咱们找到你妈,把她接回家不就完事啦,这几天就为这事发愁呀?

吴满玉没想到妻子如此同情达理,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对你父母说过,我孤身一人。他们好不容易相信了我,猛然又冒出一个妈来,他们会怎么对待我?

岳哓丽思忖了片刻说,要不咱们先不告诉我父母,这个星期天我们开车说是去趟草原,然后偷偷到你老家一趟,找见你妈把她接回来,到时候生米做成了熟饭,难道他们还能把你妈撵到大街上呀?

吴满玉没想到十分棘手的事情,岳晓丽轻而易举就给解决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酣畅淋漓地尽着丈夫的责任。完事以后,吴满玉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把母亲的故事讲给妻子听。说到动情之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真不知道母亲这十几年来,一个人怎么熬过来。她如果不在人世,他这辈子都不能安宁。

岳哓丽躺在丈夫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她一点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幸的母亲。她暗自发誓,如果找到婆婆,自己一定善待她,就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不知不觉窗外露出了鱼肚白的色彩,他俩婚后第一次度过了这个不眠之夜。

塞北的七月正是水草茂盛、野花盛开的季节,大青山余脉不像太行山那样峻险陡峭,如果驾驶汽车行走,可以望见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风光。塞北的夏天风光如画,气候凉爽,又没蚊子,真是个最佳的避暑胜地。

在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日子里,吴满玉开车拉着岳晓丽行驶在回家的旅途中。过去从省城到吴满玉所在的小县城道路蜿蜒崎岖,坑坑洼洼,汽车要行驶五个多小时。如今随着国家二级公路的全线贯通,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吴满玉还嫌汽车的速度慢,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母亲的身边。

坐在吴满玉身旁的岳晓丽告诫他开慢些,便再不与他讲话,一路上她被自然形成的,天然去雕饰的原野风光陶醉。平时住在城里一般不出野外,前几年草原上召开那达慕大会,她与公司的同事们一块儿前往。现场人山人海,草原就像一个绿色的开水锅,游人和车辆就像煮饺子一般,下完一锅又一锅。回来又累又乏,闭上眼睛睡觉,除了喧嚣的人群和车辆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从那以后岳晓丽再也没有去过草原。

岳晓丽又想未来的婆婆是个啥样子呢?吴满玉说他母亲是上海人,来到内蒙古上山下乡当知青,吃尽了苦头。与丈夫离异好不容易把吴满玉拉扯大,他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又把她一人丢下,离家出走了十几年。好在还能反省自己的过错回家找她,她会和她真诚相处的,让她后半生好好享几天福。

县城与吴满玉十几年前离开时的变化很大,以前主要街道三米宽的油路边还有路渠,行人过马路很不方便。现在油路边的水道上都盖上了水泥板,道路两边再也不是以前的泥土房,一幢幢风格迥异的两三层小楼拔地而起,象征着这个小县城的繁荣和进步。

吴满玉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碳酸味道跟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虽然县城的规模大了许多,但这里的一山一水就像刚刚离开一样的熟悉。所不熟悉的就是家乡人,吴满玉盯着街道上的每一位行人,似乎要从人群里找出个认识的人来。但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就连他们家里的人也变得面目全非。

吴满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车开到了原来的陶瓷厂附近,厂区街道上到处都是新盖的二层小楼。吴满玉心想,我们家的小院是否也拆了。当吴满玉走进了陶瓷厂大院,原来空旷的大院盖了不少平房,他们家还像古迹一般,依然屹立在原来的位置上。

吴满玉走进了家门,家里的立柜,衣箱还是他们以前的。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正在炕灶边压土豆粉。可能做生意经常有人往来,他们没有注意走进家门的两个年轻人。

吴满玉仔细盯着正在和粉面的中年女子,怎么也不像自己的母亲,她的变化再大,他也不可能不认识自个的妈呀?

吴满玉贪婪地盯着女主人,惹起了男主人的不满。他怒气冲冲地大声问道,你找谁呀?

吴满玉说,这是刘明霞的家吗?

男主人说,以前是,现在不是。

吴满玉再问,你们知道刘明霞哪里去了吗?

男主人反问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吴满玉说,我是他儿子。

男主人双眼盯着他说,你就是她儿子呀?你妈到处找你,受尽了苦累也没找着。前几年经常回来,这次出去两年多了,一直没见人影。

吴满玉说,我该去哪儿找到她呢?

男主人说,不知道,你要是心里有你妈早回来几年,你妈还用出去找你吗?

吴满玉如有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悔恨着低下头不言声。

这一对中年夫妇便不再理他,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吴满玉走也不是在也不是,此刻,满腔的激情化作冰冷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岳晓丽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说,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把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留下,要是妈妈回来您就给她,劳驾您啦?

男主人说,那你们写好了放在箱子上吧。可能岳晓丽的语言礼貌,再加上男人本身不讨厌青年女子,也就好话好说。

在吴满玉低头写子的时候,男主人对岳晓丽说他们是乡下的,租了刘明霞的房子做生意,只付了房东一年的房租,便再也没见到她的事情。

吴满玉和岳晓丽从家里走时,又对中年夫妇讲了许多感谢的话,妈妈回来你们一定把纸条给她,才离开了原来的家。

吴满玉没有找到妈妈,和来时的心情大不一样。刚进县城哪会一路寻找着熟悉的人,现在反而怕碰见熟人。这个不孝之孙像只老鼠般地驾车逃离了县城。

刘明霞是在儿子和儿媳找她的三个月以后回到县城的,她一进家门租房的男主人就把她儿子找她的好消息告诉了她。刘明霞激动地好险晕过去,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租房的男主人说,看你急的,你儿子穿戴的整整齐齐,还给你领回来个喜人的新媳妇,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他边说边打开箱子从笔记本里拿出了吴满玉留下的字条。

刘明霞看着这熟悉的笔体,是儿子吴满玉写下的。她用颤巍巍的手按下了儿子的手机号码。

手机那边说,您好,找谁呀?这是儿子的声音,只不过比十几年前的声音浑厚了许多。刘明霞还是慎重地问道,你是吴满玉吗?

对方的手机回答,是,你是谁呀?

刘明霞说,我是你妈呀!

吴满玉在电话那边大声地叫喊,妈妈,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刘明霞声音颤抖地说,满玉,你怎么就不回家了呢?说过以后便在电话里大声嚎啕。

吴满玉拉着哭调道歉,妈妈都是我的过错,你现在哪里?想必他在那边也是泪流满面。

刘明霞抽搐地说道,就在咱们家呀!

吴满玉说,妈,你哪儿也别去,用不了三个小时我就赶回去了。

刘明霞放下手机,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拿出手绢不停地擦眼泪。十几年来,她意志坚定,历尽艰难,几乎就要放弃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儿子,今生今世还能有如此激动的事情吗?

租房的男主人从箱子里拿出两千块钱递到了刘明霞的手中,大嫂,这是两年的租房钱,你一直不回来,我们也没法给你。

刘明霞看了看那一厚沓钱,收起来吧,就等于给我找到儿子。

女主人说,不行,不行,你儿子主动回来找你,我们没有半点儿功劳。你的房租是全城最便宜的,我们已经占了不少便宜啦!

刘明霞说,没有你们在这里住着,儿子能找到我吗?你们就收起来吧!她边说边将两千块钱塞到了女主人手里。

男主人激动地说,多么好一家的人呀?今天我们也不干活了,淘黄米吃油炸糕,十几年的母子相见,大喜大喜,咱们一块儿贺喜。

男女主人说干就干,淘黄米的,上街买肉买鱼的忙乎起来。刘明霞没有拒绝,她想在这里吃顿饭也许更能感觉到家的温暖,也就帮着收拾屋子迎接儿子的到来。

整个一下午,刘明霞和租房的男女主人都在忙乎着饭菜,当脆生生的黄米糕出锅,刘明霞听到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赶忙迎了出去。走在前边的就是吴满玉,儿子和十几年前离家出走时变化不大,只是身体比过去强壮了许多,从前稚气的脸庞蜕变为成熟青年的模样。

吴满玉轻轻地喊了声,妈妈,便像孩子一样扑进了母亲的怀抱。他紧紧地搂抱着母亲,当他看见母亲乌黑头发的深处全是白茬儿,立刻明白了染发的缘故,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苍老。

吴满玉与母亲相互注目,他们都在努力寻找对方过去的影子。吴满玉望着眼睛噙满了泪水的母亲说,妈妈,我还带回了媳妇和孙子。

刘明霞赶忙从岳晓丽怀中接过孙子,小家伙也不认生,拍着小手直乐。

岳晓丽说,虎子,叫奶奶。

小家伙还是那句话,妈妈,逗着众人大笑。

刘明霞说,这不是小满玉吗,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租房的男女主人看着悲欢离合的一幕,眼睛也是泪花花。连忙说道,大家进家说呀?

刘明霞走进家门拉过岳晓丽仔细端详,岳晓丽被看得不好意思,我很丑,配不上你儿子。

刘明霞说,他才是个丑八怪呢?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多淘气,你可得帮我管教他。

儿媳满意地笑着说,他比小时候还要坏,这回我把他还给你啦,你老人家好好管教他吧!

在他们一家人说话的时候,租房的男女主人已经把油炸糕、鸡、鱼、肉端上了炕桌。他们热情地让刘明霞一家子坐在炕里边,男主人给大家斟满了酒说,喜事,喜事就得吃糕、喝酒,大家端起来,干杯!

岳晓丽看着吴满玉小口抿酒就说,你喝吧,我来开车。

吴满玉端起酒杯说,王大叔,我敬您一杯,要不是您这么热心肠,我们还不知道牛年马月才能找到我妈。以后咱们就是亲戚,您到了省城一定要去我们家!

王大叔说,还是你们母子有缘分,你妈找了你十几年,老天爷也会感动的,哪有找不到的。大家快吃,快吃!

这顿饭刘明霞吃的很开心,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吴满玉,还有啥事能比找到儿子更加惬意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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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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