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散文：攀登武当金顶

辛丑年四月十九一早，晴朗无比，凉爽宜人。我与妻华妹子抵达武当山下，来与名山奇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不辜负这最美好的季节。

自广场乘景区大巴，沿左侧线路往山上驶去。坡度很大，弯道颇多，仅有两车道。我不禁想起蜀道难来，武当山路堪比蜀道；而这驾驶者的水平却也高超，一般人恐难匹敌，定是长期修炼的结果。不到一小时到站，青翠环绕的金顶在望。换乘缆车，在山间的半空中行进，上到又一平台处；自此处开始使用自己的双脚攀登向上了。

山道全是青石砌成，越走越窄，不一会儿我们就感到了累乏，两腿发抖，身上冒汗。这真是检验身体素质的时刻，已见有胖者虚者歪斜于道旁流汗喘息。顷刻攀至又一平台处，见有进香礼拜的设施，红墙黛瓦或红墙翠瓦，白色的烟云飘渺。忽听有人道：

“为何不将索道直接修到山顶呢？”

有人答：“就是故意给人留段攀登的机会。”

细想，确也如此，凡事太易则于人不利，付出过努力过，才显珍贵才令人难忘。上下金顶的山道途中，还辟有几处平台，盖有亭台屋宇，以供人歇息休整；这些地方恰似一个人一生中的一个一个小目标，给人以力量和希望。

稍事休息，我们继续前行。路更窄更陡，仅容一人，两侧是青石栏杆与铁链，铁链上居然挂着不少锁，我知道那是有心人儿的连心锁爱情锁，以求其因缘得到明鉴，我在心中祝福他们，脚下不烂的青石证明他们。加劲往上，朝着那个最高最终的目标。太阳已经出来，虽不炎热，但我们都汗湿衣衫，直喘粗气。终于攀完最后一级台阶，我们站在了顶峰。

这里是武当山的最高峰天柱峰。在并不宽敞的地方，居然有四间建筑，居中正对上山小道的是金殿，面东背西，内供玄武真君塑像，游人排着队朝拜，以求吉祥。我抬头仰望，在瓦蓝蓝的天宇下，两重飞檐的金殿之顶金光灿灿；其上静卧着不少小小的动物，朝着四个方向，见证风云变幻与岁月的变迁。金殿两侧各有一个配殿，金殿背后是父母殿，均紧临悬崖而建，充分利用了空间。我从左侧走过，走至空地处，四下环顾，打量着游人，端详着金殿。这金殿可了不得，成于明永乐，纯铜铸造，内含黄金，做工精美，美轮美奂，举世无双，历数百年仍光彩依然，风雨雷电都奈何不了。有一圈金属围栏护卫着金殿，最外圈还有石栏，这两重围栏均被人抚摸得溜光闪亮，好似岁月的光轮。我暗暗称奇，如此巨物，如此高峰，如此陡峭，在那遥远的年代是如何运抵并安装到位的呢？

站在武当极顶，我有了伸手就摸着天的感觉，仿佛接近了仙界。透过熙攘的人群，凭栏俯瞰极目荆楚，天高地阔，大地就在脚下，仿佛自己伟大起来，果真是江山如此多娇、极目楚天舒。刚才的疲惫早已消失，代之以格外的愉悦。看那高天多么蔚蓝，有几抹白云飘着，阳光普照，和风拂面，真乃岁月静好。看那群山，近者青翠，远者如黛，茫茫一派葳蕤；绿树掩映着山间的红墙翠瓦与院落，那是与这金顶成一体系的道观，彰显着这一方道教圣地的宏大场面。东方的远处是沧浪的丹江，仿佛明镜闪着银光；八百里武当的青山绿水为南水北调提供了丰富的水源......

站在武当极顶，我觉着自己脱离了尘世，忘却了一切的烦扰。我甚至穿越到了几百年前，身临那些神奇的故事与传说，甚至想象着自己就成了仙或是玄武真君附体，化蛇为剑去斩杀妖孽，去扫荡瘟疫；无论什么起源，这山这峰这金殿都是国宝，也是世界之宝，是我们民族的灿烂文化，是荆楚大地的明珠。

空中有或黑或白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也有不少小蜜蜂在飞舞。这些小小的精灵竟能飞至如此高处，令我惊奇；看那蝴蝶在空中飞舞着，一会儿扇动翅膀，一会儿伸展不动作滑翔状，一准是聪明地借助了山间气流。我也真愿自己化作一只小蝴蝶或小蜜蜂，将这一山的美景全貌尽收眼底。

我想着朝霞与落日里的金顶、我想着白雪覆盖的武当，那会是怎样的胜境美景与惊艳？！

我与妻一起边看边聊，我说往南远眺就能望见她的故乡湘江，朝北远眺便能望见我的故乡洛阳；路漫漫兮，山水长，我们相会于武当，真乃缘份也。

正此时，见有年轻夫妻及小女一家三口也顺利登顶，先生健硕，将小女负于背上，令我羡慕不已；又见几个婆婆席地而坐，正饮水进食，补充能量，令我肃然起敬。不知有多少代人多少回费尽辛劳攀登至这金顶，足了夙愿；肉体上受了累，而心灵深处一定有了收获与升华。

愿人人心中都耸立着一座金顶。

返程车上，我拟小诗一首：

满怀虔诚
攀上天柱峰
你这辉煌的殿堂
傲然于碧蓝的苍穹
你这灿烂的天宫
跨越了六百年的时空
多少人为你顶礼膜拜
弯弯山道摩肩接踵
俯瞰极目楚天兮
满目的青翠沧浪与恢宏
浩浩丹江是一面明镜
八百里武当是威武长城
多愿玄武真君显灵
一挥蛇剑挑去邪恶疫情
多愿大仙赐力
助人人攀上新的高峰

(2021.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