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闻鸟语

也许是昨日几个老友喝了点酒、谈论些过往的事，晚上睡得较为沉实，似乎也没有做梦，一觉醒来听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仔细听来仿佛喜鹊的叫声，有些悦耳。清晨即起，洗漱品茗观经，想起前日和家弟的对话：“哥，最近在看啥书呢？”

“《马一浮全集》，马先生学问太大了，我买来这么久读了没多少页，我一字一句读起来太艰涩缓慢了，不过先生的一字一句都有打动人心的力量，颇受益的。”我有些惭愧。

“也是，现在能读懂大家的书确实很不容易，你还能静下心来读书。”弟也爱读书。

“我也静不下来，不过是借以读书的方式，让自己静下来。前两天和一个教授沟通，别人问他中华文化的根断了吗？他说‘没断’，可以是也回答不出来中华文化的根在哪里，这也给我很大的震动，中华文化的根到底在哪里呢？”三句话又回到了读书论道这里。

“是呀，我们自己点点滴滴学习吧，现在确实是没人教没人学了，大家都在忙忙碌碌挣钱呢。中华文化也许只有在古籍图书馆里才有吧。教师难以安心教书，学生也急着找工作，是有些紊乱。不过咱们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我好好教书，你也好好工作，尽自己的义务责任吧。”弟，是教书的，兢兢业业。

“对的，以身作则。只担忧讨论没多大益处，能读得一页明白一字也算进步。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我们慢慢践行吧。”我答道。

“好，哥，我也没事，我和学生讨论个事，你看书吧。”

鸟儿还在枝头啾啾地鸣唱，我听不懂，只觉得悦耳好听，也为这静悄悄的节日调和了些悦音，有些跳跃欢快。马一浮先生《元日作》听到鸟儿欢唱这样写道：“每因诗纪历，不与老为期。怀旧犹存朔，还乡正及时。朝来闻鸟语，春已在花枝。二月和风近，归船顺水宜。”是呀，“朝来闻鸟语，春已在花枝。”我没有诗人的笔触，但也有和诗人一样的情怀，不用自己搜肠刮肚的咬文爵字的推敲表达，信手拈来以抒己怀也好。

“人有人言，鸟有鸟语”，我虽然不懂得窗外鸟儿的语言，据说孔子有个叫公冶长的学生能懂得。公冶长幼年家贫，俭朴好学，锲而不舍，为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因遭诬陷而入狱，孔子认为他“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公冶长便成了孔门女婿。

据记载公冶长通鸟语。一天，有只鸟儿对公冶长叫道：“公冶长，公冶长，南山顶上虎拖羊。你食肉，我食肠，快去取来莫彷徨。”公冶长听后到了南山一看，果然有只被老虎咬死的羊。他拖回家去，将肠子给了鸟儿。

村子闹狼灾，村里人多次到南山搜寻都没有结果。于是公冶长问鸟儿狼的下落。鸟儿去南山转了一圈，回来对公冶长说：“公冶长，公冶长，山顶藏着一只狼，你吃肉来我吃肠。”公冶长带人上山，果然在山顶捉住了狼。不料，杀狼的人把狼的肠子随手一扔，让旁边的狗抢去了。鸟儿没有得到肠子，有些怀恨在心，决定报复公冶长。

过了一段时间，公冶长听到鸟儿的叫声：“公冶长，公冶长，南山瘸了一头牛，你吃肉来我吃肠。”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南山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里，心急火燎地喊道：“都别动，那是我打的！”等到跑到跟前才发现是一个人死了，既然公冶长说是他打的大家便把公冶长送到官府。知县经过详细的审问，知道公冶长能听懂鸟语，就给他三天时间来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公冶长猜想到是鸟儿报复他，回家后，公冶长马上向鸟儿道歉，并把自己的难处向鸟儿讲了。鸟儿默默的飞走了，第二天飞到监狱附近叫道：“公冶长，公冶长，齐人领兵侵我疆。沂水滨、沂山傍，当去御之莫彷徨。”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鲁国国王，并说是鸟儿诉他的。鲁王将信将疑，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急忙派兵前往，果然齐兵偷偷来侵略。鲁王派奇兵突袭，把齐兵打得落花流水。鲁王这才相信公冶长真通鸟语，便将他释放，并大加赏赐，还欲封其为大夫。公冶长觉得因识鸟语而得利禄是羞耻的事，便不接受。回到家乡开设书院，专心教书治学，传承儒家学说，广收弟子，讲学布道，大力推行孔子思想，桃李满园泽被后世。

我不认为这是个传说，那个时代的人大多听得懂天地天籁之音，鸟儿只不过是用鸟儿的表达方式在传递着大自然的讯息，只要人们以天地心为心，我们也会听得懂的。

毛泽东主席也听得懂鸟语，《念奴娇 鸟儿问答》就是毛泽东主席听懂了天地之声：“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毛泽东主席在华夏横扫一切帝王将相，在小小寰宇也是横扫一切皇族总统首相，借两只鸟儿啾啾问答对国际大事嬉笑怒骂，气吞山河一扫阴霾，魑魅魍魉顿时匿迹。在这首词里、字句之间通篇都是充满着毛泽东主席的乐观主义精神，面对风云变幻、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他冷静睿智、轻松应对，谈笑风生，蔑视一切的博大胸怀、高瞻远瞩和雄伟大略，使人豪情万丈。

“朝来闻鸟语，春已在花枝。” 已经立过春了，辛丑年的步子已经迈开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纵然诗人不说，春天一样会来，既然诗人说了，春天的色彩便明亮起来，春天似乎是那么的使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