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玲玲:麦收季

冯玲玲:麦收季

估摸着又该到麦收时节了,但由于身处异乡,放眼望去,眼前所见只是:高楼大厦群耸林立,群山环绕,满眼的青色与绿色,即便这样,我也能从记忆的长河里搜寻到当年有关麦收时的情景!

收麦是一年中最忙、最辛苦、最紧张、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时候,农人一年的辛勤劳作,全部希望就看麦子的收成怎么样,而且麦子有成熟期,不能早收,早收没熟到,减产,也不能晚收,睌收失撒多,一到成熟期,就都到该收的时候了,所以不能耽误,从麦熟到收完、晒干、入瓮也就十来天时间,并且时有暴风雨的袭击,所以有“龙口夺食”之说。一到麦收季,连学校都放忙假,老师和学生、还有在城里工作的人们都赶回村帮忙收麦子,可见收麦对农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冯玲玲:麦收季

每年到收麦前夕,男人们总是会提前把镰搜寻在一起磨好(直到现在好像还能听见嚯嚯的磨镰声),一家人用起来方便。再看缺什么农具,抽空去赶个集,添巴添巴。女人们总是会提前蒸些馍,准备些疏菜等吃的。

麦子成熟时,田间地头就会飘来阵阵麦香,金灿灿、黄澄澄的麦子随着风翻滚着一波又一波的麦浪,向人们点着头,招着手,好像在说:“该开镰了!该开镰了!”

生产队那会儿,是大锅饭,集体干活挣工分,再按劳或按人口分粮。每到麦收前夕,村里的气氛就格外紧张起来,生产队长提前就先给群众开个动员大会,然后分好工(分工时是按男、女、老、壮分工),割麦的、拉麦的、摊场起场的、套牲口碾场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分工。

开镰前,队长会和一、两个有经验的老者先去地里转转、看看,每到一处,先随手掐一个麦穂,放在掌心,两掌十字交叉相扣,来回揉搓,或放在左手心里,用右手拇指在掌心里搓碎,或用手指直接捏碎,再放在掌心,左右来回倒着,一边倒,嘴里一边吹气,吹掉皮和麦芒,只剩下麦粒时,他们会用牙咬一咬,用手指捏一捏,看麦粒的软、硬、成色,然后商议、决定那块地先收,那块地还要缓两天。

割麦时,是男、女、中、青、壮都去的。天天麻亮,队长已组织社员手提镰刀,磨刀石、水,成群结队,一路说说笑笑着来到地头,一字儿排开,弯腰、伸左手臂揽麦、搭镰,只听见“咔咔咔”的割麦声,不一会儿,每个人头上、脸上的汗水已是“叭嗒、叭嗒”地往下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意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身后尘土飞扬处,已只剩比地面高一寸的麦茬和一堆一堆的麦子。

冯玲玲:麦收季

一片地割完,负责拉麦的人就拉上架子车、套上牲口开始拉麦,拉麦也是个技术活,特别是装车的人,脚底要踩实,要眼疾手快,前后左右拨拉、出入还要均匀,方方面面都要顾到,装车装到后面你就只听见麦子被撂上车时的“嗖嗖”声,下面撂麦的人也不逊色,用铁扠扠麦,能做到整齐有致,向车上撂时能撂的准,想撂到哪里就能撂到那里!

麦子拉到场里后,部分女人就回来摊场,她们用木杈或铁杈把拉回来的麦堆挑开,摊均,摊成一个大圆形,为了便于晾晒、干得快,她们还把麦子一杈一杈立起来,美其名曰:立麦笼。摊场到碾场之间还要翻几次场。

摊完场,也就到饭时了,男劳力就可稍作休息,而多数妇女(家里有老人的除外)还要匆忙赶回家给一家人做饭!

碾场时,是最热闹的时候,往往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套碌碡碾的碾,翻的翻,拾边的拾边,麦场里是人欢马叫,人们干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却有秩有序!直到有经验的扬场老手,借着风力把麦粒与麦衣分离开来,人们把麦子卷成堆,把麦场打扫干净,一天的劳动才算结束!

那时的我们,因为年龄小,就只能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但心里却在盼望着夜幕早点降临,因为到那时大人们一天的劳动结束了,碾麦场大部分场地就空出来,成了我们孩子的乐园,任由我们追逐、喜闹!

多少年过去了,国家的各行各业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农业也不例外,现在收麦早已是机械化收割,当年收麦时的情景已成为历史,这对现在的农人来说,虽苦犹甜,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呢!



冯玲玲:麦收季

作者简介

冯玲玲,陕西白水人,文学爱好者,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白水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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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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