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勃：缅怀进文哥

（一）你走了，我们回来送你

听进文哥意外离开的消息，是从爸爸的电话里知道的。那是7月31号晚上19:39，我手机在卧室充着电，看到一个未接回了过去；爸爸说：你进文哥不在了，我早上下来看见伯跟建涛舅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搬；到镇上的路上便听人说了出事了。

我问了句：怎么出的事？爸爸说不知道，听说人明天从西安回来。

我的心沉下去了，慌乱不堪，不知道找谁去问找谁去说；家里的事情爸爸很少给我说，大部分都是我妈告诉我的，我立坐不安，没有主意，转来转去；我催着我妈说，下去走走吧。我妈说我把锅洗完吧。我很急躁，你回来再洗吧。

等了会儿，跟我妈一起下楼。小区消防跑道上，我跟我妈说：进文哥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妈说啥事。我就说了下，我妈惊讶而难过；我们一起散步，一起回忆着我们两家这么些年的恩义与故事，心里五味杂陈！

心动不如行动。早上我告诉了老婆；一说老婆“啊”叹息了一声。我说我要回老家几天；我妈说“我也想回去”；然后我就直接订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盘算着好友搬家庆祝聚餐、我们做核酸检测的时间，晚上22:00回到了咸阳机场。

对你，我有太多的思念太多的回忆，如流水潺潺，这个安静的晚上任思绪潺潺流淌...

去年年前我妈回西安，你开车从西安去接，吃肯德基买饮料，自己在一边看着傻笑，说“给你买的你快吃”；送回老家镇上又带着去吃火锅。每次只要你知道我妈到西安，再忙也都从西安送到机场；2014年国庆我婚礼那一年，我从昆明出发前，你就安排好了司机跟车子接到我，从咸阳直接2个车，送我们回老家。

国庆节回家办婚礼，你安排了3个车3个司机专门给我们用，而你安排着重要客人接待忙前忙后；再往前我订婚父母见面前，你说要不要开8个车从西安去湘潭。

而今晚，面对茫茫如黑海般的咸阳机场，我第一次觉得心里好空，路好陌生，以后西安谁来接我们呢？回家呢已没有了回商洛的大巴车，问路呢各个都是包裹严实拒人于千里之肃穆，我就近找了个T1航站楼改造的酒店，没窗户只有排气扇的酒店，前台姑娘很热情，送了我们两份冰箱拿出来的面皮，我吃的肚子哇凉哇凉，又吃了10块钱一包泡面暖暖肚子。

今晚感觉到了西安的陌生、冷与热的人情温度，但是这个温度再也不能跟你产生关系；一早我跟我妈09:00的车回商洛，一个中巴车就6个人，稀稀疏疏我们俩在后排聊着回忆。

我妈说昨晚睡了个踏实觉；前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思绪如潮。

我知道你一辈子喜欢热闹，想买10个、20个花圈，但是都写我名字好像也不行。到镇上后，我跟我爸买了4个花圈；我们夫妻俩、姐姐跟姐夫的，再买了一扎烧纸。走到水库砭，爸爸停车阴凉处休息，突然说忘了买炮了。

我印象中，农村办事只有红事有炮；我就赶紧让我爸打电话给二舅，让从镇上买最大的一卷炮，送上来给我们；到了家，老家的亲戚们在院子里帮忙，我也没来得及招呼，就回去厅堂上了香，看着你一张笑容可掬生活照供在灵堂前，我想你应该是高兴我回来吧！

然后去冰棺看了看你的遗容，没忍住竟然哭的颤抖了起来，趴在米红姐肩膀上抹抹眼泪，她安慰我宽解着我。

老家的风俗，白事有送纸的人，灵堂就得哭起来；看着几个孩子穿白戴孝，看着婶子满头白发的恸哭；我的泪就几鼻子，流完了，心里竟莫名的感觉舒坦多了！

（二）昆明、运城的回忆

“小雨、小雨”孩子一出来我就喊一下，这样反复两三次，孩子对我有点好奇！

“你8岁了”“谁说的我10岁了”，

“你见过我吗？”“不记得了”

“我在长沙见过你”

“那，有点印象”

“我给你看张照片奥”

“我不认识这个老头儿”

“这老人家是全国著名的作家”

“奥，我不认识，但是这个照片是我爸爸让我拍的”

“奥，我还不知道呢”

……

小雨是你最小的孩子；大的三个，大晨、二晨、三晨都是儿子。

这会儿觉得你虽然没读太多书，但“人生的昨天、今天、明天，清晨带点小雨，该是人间多美好的惬意与浪漫啊！”我哥做工程35年，太辛苦了，想必是想让几个娃儿轻松些吧！

2020-1-29年，我说“哥，你忙不忙，来昆明吧，我们聊聊天！”他二话没说订了机票，我去接了他。回家的车上你给我说了很多对老人的观点，我爸我妈、他爸他妈，我感觉到我你成熟平和了不少，跟爸妈的和解，告诉我跟爸妈的和解。似乎跟前几年不一样的。

等回家吃我妈做的稀米汤烙薄饼，你带了一大袋子的陕西零食，给了孩子一个大红包，我们去酒店晚上就聊到了一两点；说些啥不太记得了，是些老家陈年往事、人情、社会。

第二天，我们去了翠湖-云南讲武堂-滇池码头。你带着本贾平凹老师的《暂坐》，我只顾走只顾逛，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我妈，让他去说所家常、说说家乡叙叙亲情。那胜似亲人的情感宣泄出来，人心便舒坦了有了温度了。

2021-7-10日，家乡作家陈彦“文学研讨会”在商洛学院举行。你那天在运城，你问现场朋友给我要了些文学一手资料发给我；我给你语音你说公众场合听不了，晚上才知道你在你开发的楼盘“畅享天下”营销中心，应该是熙熙攘攘的。

晚上19:41我们通话了13分54秒。我说你有啥事，他还是倔倔的说“么事，就像跟你说说话”

2021-6-13我在西双版纳曼听公园发了朋友圈，我给你发了几个东南亚佛教建筑的照片，我们俩聊了建筑、城墙、佛教建筑（刚刚翻出来，听你语音：全国算西安城墙最厚吧，座子12米）；老哥干建筑35年算，镇安工程有个仿古街道我去看过，因此瞎聊聊。

这会儿翻看我们的通话记录：4-26/5-5/6-21/6-22/6-23/7-10，我认真的回忆，生怕遗漏，却不悲伤，因为跟你聊天的回忆是愉悦有温度的、是舒适又感知力的。

2005年，我高中毕业，去你运城的工地，有一次你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去池南，摩托车上风“呜呜”的吹，你跟我聊天。

“你还是聪明的，有前途！”

“聪明算不上，脑子凑合着够用。”

就这样亲近的有一招每一招说笑着。

而今，这一切都被风吹走了，我们俩的聊天也将永远逝在了风中！

工地回来去饭店吃饭，饭店厨房的侧面停车场高上去，嫂子停车有点困难，你怼她太笨；吃饭要啤酒了，你对服务员说来“9°啤酒！”服务员愣住了，“没有啊”“天天喝，这么流行的啤酒你不知道”最后啤酒上来我记得是你记错了品牌，倪珊珊然；我心里一笑，你这个暴脾气。

老李脾气差，干事情靠谱，是运城行业公认的。

回到家，我们俩一人一个小板凳，都穿着短袖在院子乘凉...

“听说你要盖敬老院”

“听谁说的，运城能干这个事情的人要多了，有实力的不下1000人”

“工地上每天的开销，混泥土罐车、模板拆模支模；你哥平日里不吃人不喝人的不应酬，最后每个项目结算下6%，10w的生意少他6k应酬费及时付他们也很乐意，一年省20万就够一个家庭开销了”“你哥土吧，土八路的土”边说边手比划着抓我肉的样子。

我19岁的青涩的，仅有的一点稚气也只能听着。

（三）你操办的生日

我爸的生日是腊月十四，跟你爸爸、你姑姑的生日在同一天，老家离得近。每年这一天还在西安就给我打电话要我爸电话，回去了总是拉着去县上吃顿饭让朋友陪他们喝喝酒。我爸为人蔫慢心思多，脾气倔不配合；有时候生日当天知道你要回来了，一个人跑到山沟沟里电话打不通，害的你到处找，找到臭骂一顿。你花钱办生日真不容易！

我爸几次电话喊也未必去，推脱、拖延、找借口。主要是感觉年年“害懆人”么相，再者就是不会喝酒不会说酒桌话。你爸呢不想过生日，农村人不习惯酒店吃饭，又心疼花钱。

后来没办法，你就请朋友去你老家吃饭，有一年你带一坛6L的汾酒。我爸那天喝多了，后来清醒了给我说。每年让你哥喊着过生日，浑身不自在；他说这个酒啊，自己都没喝过，干工程酒都是送人用的。听完我有点酸酸的无以名状的心情。

在家帮忙的几天，我忙着写挽联、写花圈敬挽、写礼薄等，也算是陪你给你做点小事吧！

闲暇看了看桥上门楼对联框上，我写的一大副“一病辞尘离故土，全家落泪哭亲人”；那一刹间，我给我爸说，以后你们三个人的生日再也没有人操办啦！

2021年春节是2-12，你是1-30回西安的；我妈特意叮嘱：腊月二十六是你哥的生日，你问候下。腊月二十六到了，那天我订了蛋糕、鲜花，鲜花店、蛋糕店一遍又一遍的打说联系不上人；我联系后，也是未接。你看到后给我说让六点送过去，你估计晚上六点才能到西安，并说了谢谢！

我知道还有四天就是春节了，但是我却不清楚每年的这个时候,你有多忙碌，又有多心累。你可能半夜还在催收款的路上、签合同的路上；还在想着你百十号工人等着发工资，工地一摊子烂事情都让你心焦如焚，但是你应该很少过过一个轻松的年吧！年，在你那里更多是恓惶心烦；前年我给你拜年，你在三亚吧，给我说今年各种不顺，来散散心；我只知道你强大，似乎不应该有什么烦心事。但是等我接触工程，深入工程，慢慢地知道了些烦恼与生计与环境密不可分，足以干扰到没心思过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节，什么春节、中秋、端午，喜庆与节日在工程人这里有被忧郁缠绕的特别难处，不会太敞怀，不会有太多喜悦，而心事却常伴左右。

（四）我们俩聊文化

春节前，你过来跟我聊：“你像路遥，我们陕西作家里，他有豪气；你的不计较，大气有点像他”我们聊了路遥，聊了陈忠实，聊了很多很多……

你知道我好文，说话有点文化。6-23号你给我寄来了几本书：《浮躁》《秦腔》《古炉》《故事生灵》《主角》《装台》，虽然我也有几本书，但是看到签名版的我还是兴奋不已，发了朋友圈高兴了一番。我们俩可以用书交流吗？

晚上我俩微信语音，聊了2+小时的通话：我自个说《浮躁》等作品，我说的多你听的多，我说了很多对《浮躁》的文学理解，当然有陈晓明、谢有顺评价的我看的津津有味的东西。最后你说：你就是读书多，说到这些我就跟你交流不上了。

“那有啥，我说的不一定对；这只是我个人理解。你是社会大学博士后，你有你的理解，可以沟通啊，没有对错。”那一刻我有了个念头：现在经济也允许了，你要是在西安某个大学读两年，静静心应该会是个好主意！

7月份的一天，我正在读吴晓波《激荡三十年：1978-2008》。你发微信给我，说要跟国际接轨。我说，还没那个分量。

过了不久我微信留言给你：1、我说我一直有个念头，你在西安读个大学吧，静静心。2、我读完《激荡三十年：1978-2008》了，谈了谈我对政治、生意与未来的想法。你回复说：你读懂个狗屁，还不如去读《资本论》。你也谈了你的看法，并告诉我：现在创业要谨慎，多人合作分担压力是一条路。

你是我外爷的学生。我们家岩窝沟是个穷沟，在生产队年代没地没粮食穷的没有丈母娘待见；但是沟里匠人多，孩子聪明。我外爷最看上的几个学生：我爸、你、志民富民叔。

外爷经常回去给我外婆说，岩窝沟这几个娃可惜了。意思说你们几个脑子聪明，家里太穷没人供养。你们几个应该是我们村八个小组里，那一代人中的佼佼者，毋容置疑吧。

我爸初中一年级，由于每周回家自己推磨子背柴火，苦日子太苦了，在我奶奶送她到水库砭的时候，死活不去上学了，并说出“还不如让我去坐监狱呢”；一周后，爸爸的作文被老师在全班朗读作为范文，可惜爸爸已经把箱子带回家了；我小时候搭梯子上楼翻看爸爸楼上箱子里整齐的泛黄的旧物理书，字迹漂亮，工整洁净。那年爸爸应该13岁。

而你跟志民叔同年，小我爸爸一轮，应该才1岁吧。由于特殊原因，你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你在镇上读初中，奶奶经常给你送酸菜罐子，后来你常犯胃病，说是上学的时候酸菜吃的；听说你家爷爷是个大中医，闻名乡里远近，在你初中毕业那一年去世了。

爷爷很慈悲很哀伤的说，我进文以后没人供养了。爷爷去世你是个半壮子娃，估计只会哭哭；而奶奶去世也就3-4年吧，你伤心死了。我妈说，你哥在灵堂前走的时候，眼泪掉的看着真心疼。奶奶的后事你操办的好，从灵堂到墓地，2公里左右一路都是花圈，你让奶奶热热闹闹的走！

如今你可以跟奶奶说说话，不要再怪她的酸菜了；你那么聪明，不读书也爱书，何况这些年你对书法书画、佛教建筑、文学也有情趣呢！

（五）你对我们有情有义

我始终不会忘记的一件事，就是2005年我考上大学那会儿，你问我妈：婶子，你看两个娃上大学（姐姐是2004年上大学的）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我妈说：那就借1万吧！

而你却非得让我爸去运城取钱，我爸很不理解你打卡上不行吗？浪费车费是干啥呢？

最后还是去了运城，你带他去饭店吃饭、洗桑拿，然后玩了几天回来了。

在家的时候，我问我爸钱后来还钱的时候什么样呢？我爸说，在我们屋里，我把钱给他说进文你数数。你哥看都没看说，么事，不用数，你抽两张都么事。

没打借条，没点钱数，这份温度，你让我们倍感恩义、此情今生我何以偿还？

我不知道这份恩义是否来自于报恩，你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没钱上学，婶子找亲戚借了一圈钱没借到，回来就闷声、大声哭啊。“我娃没学上了！”你是个孩子，就别头旋瓜跟着婶子后边！我妈看着心疼，把家里卖鸡蛋攒的钱拿了16块，借给你去上学。

前几年你回家说，那一年的学的化学对你后来工程有帮助。我说狗屁，为了说好听话感谢人吧！

你就是这样，有一年回来，看到我外婆寡人（外爷2003走了）可怜，于心不忍说我老师小学教我一场，给了些钱，后来见面又给了钱。

我知道后，挺感触的，小学老师能教多少东西能成就你啥啊！不是钱，钱背后你这颗知恩图报的灵魂，使我们太动容。

2017年，我媳妇儿怀孕，春节我们回湖南。你带几个娃娃去韶山玩，没有约临时知道后，你开车从韶山赶到了长沙。时间太仓促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抢单被我说了，给4个娃儿红包你却没推让。那顿饭我认识了三个晨、小雨；饭后你执意送我去机场，我说不用去太麻烦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知道你想跟我多说说多呆呆，我决定执意让你送，或者我退机票都可以。

（六）你的爱，娃娃儿挺懂得

你简直太爱这4个娃儿了。年前我们聊天：你说老大毕业了，做影视类工作，要看人家作品，人家说那是有产权的不能顺便发；老二不怎么说话，兄弟3个在家常打架；老三别看个子180+了，交往大，遇到打架啥的总是躲；小雨呢一直是你的小棉袄，从小高标准严要求喂养长大，到那里能带就带着。说起几个孩子，你眉眼散开，不笑而悦，我能感觉到你对几个孩子的疼爱。

你的爱，孩子大抵是知道的。你看见了吗，大晨很成熟稳重、老二虽然不说话但是很有礼貌、老三身材高大很有朝气；小雨不用说了，看着可爱聪明讨人喜欢的太太...

哥，你走了后回灵堂前看过吗？小雨人小，娃娃哭的大人看了都心碎不已；你对孩子的爱，孩子都在心里深深地藏着。孩子们给你守灵守了几天，出殡那天孩子一路下跪、一路护着你。

你出殡的那天，大雨滂沱，按照我们老家的风水，于娃娃们都是很好的，大吉大利的。

那天08:05你就到了你的新家院子，按照风水先生的算法吉时是09:00；孝子都跪在包谷地里，给你烧钱、烧花圈、烧金山银山，我也跟着几个娃娃还有你们李家的几个兄弟一起，跪着给你行礼；几个娃娃在前面被大火烤着耐不住，我们一次次劝说退后他们都能坚持，他们坚持跪到09:00。一个小时的跪拜与行礼，希望你一路顺利；一个小时娃娃们膝盖是很受不住的，但是这样诚意的陪伴你最后一程，你感到欣慰不？

晚上，按照风俗要在坟上给你搭火（前几天晚上，不能让你一个人太孤单）；文红哥、四个孩子、我跟我妈去给你笼了一堆柴火。

心里说：哥，从此一年你可以休息365天，再也不用奔波再也不用忧虑工程了。以前从来没这么清闲过，现在啥都不管了，天底下的事，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你好好休息便也是件好事！

火堆前，我给几个孩子讲了个故事：在你爸爸坟头的上头不远，叫沟垴子的地方有个老柿树；那是我们彭家跟你们李家“关”的树；每一年柿子熟了，一背篓，你爷爷一半，我们家一半。

大晨说：叔叔你是作家吗？我说不是，我会写点文字，边上作家朋友挺多。

《关柿树》故事献给我哥的长子大晨：你爷爷的爷爷，跟我爸爸的奶奶，还有你李家新民爷的爷爷，是亲姊妹三个；我祖奶奶嫁到了隔壁纸房沟，后来日子恓惶过不下去；你们李家祖上就喊他娘家妹妹回来过活；新民爷的爷爷是支书，能照看他姊妹。

穷，没的吃穿更没得家当，但是过日子要有地有树，于是兄妹俩凑钱买了一颗柿树。你爷爷的爸爸、你爷爷；还有我们家祖上就“关”了这颗老柿树。（关：老家方言“关关”是公用的意思）这棵树还在，虽然老了些，这就是我们彭家跟李家，我家跟你们家的祖上。

（七）你只管静静地休息

在火堆旁，我心里给哥道别：哥，明天我就跟你婶子回昆明了，今晚再来陪你说说话。我对几个孩子说：“以后你们有啥事一定告诉我，我去给你们庆祝，比如结婚。”小雨说：“那我结婚你来不来？”“你希望我来还是不来”“希望你来”“那我一定会来，你要告诉我奥。”

走到我家门前，我匆匆留个大晨的微信，就催他们赶快回家。因为我不想我让哥跟着几个娃娃在外边受冷雨受冻。（我们家风俗：人去了一段时间内，孝子到那里，你就会跟到那里；而你又进不了门，我就不留几个娃了）

家里没信号，第二天大晨通过微信后：我叮嘱记得今晚给你爸坟上搭火；娃娃很礼貌的回应并肯定会记得！我在机场了，给娃娃说：以后常联系，有啥事一定给我说，不能见外！

回忆完了，我准备去吃饭了；眼泪流了几次，心里舒坦了不少！

哥，我们都很想念你，未来还会时不时的想起；有啥你梦里告诉我吧，我们换一种方式交流！回家送你，因为我想活得有情有义有温度；回家送你，你的突然离去，给我上了非常重的生命一课。

大时空，当生则生，活者的时候有情有义尽职尽责；逝者为尊，走了太遗憾，但我们铭记你的恩义。

作者简介：彭勃，86年生，笔名伯仁，丹凤棣花镇人，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