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快锄”布谷谷花开遍山野 我的心飞回了故乡

窗外布谷鸟的声声鸣叫，勾起了我思乡念旧的情愫。在广袤的静乐大地上生长着一种美艳绝伦的野花，因为它在布谷鸟来临之际开放，静乐人亲切地称它为“布谷谷花”。布谷谷花丛生茎直立，茎秆为翠绿色，有对称椭圆形的披针小叶，令人称奇的是它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酷似一根根红艳艳的“火柴头”，并且聚拢成一个直径约四厘米的圆盘状，“火柴头”开花后呈白色、粉色细碎的花瓣极像梅花，玲珑剔透、娇艳欲滴。布谷谷花绝不旁逸斜出，一丛丛、一簇簇、一束束齐刷刷得蓬勃有力，昂扬向上，在绿色的草丛中格外引人注目。

唐代诗人雍陶在《闻杜鹃》一诗中写道：“碧竿微露月玲珑，谢豹伤心独叫风。高处已应闻滴血，山榴一夜几枝红。”“咯咕—快锄，咯咕—快锄……”孩提时代，我们十分关注布谷鸟花的盛开，春暮夏初之际，布谷鸟（又名杜鹃，杜宇或子规）就像赶集似的聚拢而来，田间地头，山间河畔，悬崖树梢，甚至于农家的屋顶上都有它们的身影。天刚朦朦亮，它们就欢快地叫开了，并且是一整天地叫，不知疲倦地叫。月色清风，杜鹃啼血，布谷鸟的叫声会引起我们诸多的情愫和感怀，这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曾拨动着我的童心，我和同伴们非常喜欢布谷鸟，曾寻着它美妙的声音打量过这种鸟，只见它比鸽子小，身体灰黑色，尾部有白色斑点，腹部有黑色横纹。

当布谷鸟鸣叫的时候，布谷谷花也就次第开放了，布谷谷花对环境的要求不高，能适应干旱寒冷的气候。他的根系十分发达，有极强的吸水性能和超强的生存本领，它喜欢群居，在干旱的黄土山峁、甚至沙化的土壤、贫瘠的丘陵地带都能看见它靓丽的身影。好雨知时节，一场难得的雨水过后，原野上的花草树木一派葱茏，草在风中摇曳搔首弄姿，花在草丛中绽放独领风骚，娇艳欲滴的布谷谷花也在这个五彩斑斓的季节里频频展露身姿，绽放出一丛丛、一簇簇、一把把、一片片、一朵朵娇艳的花儿，布谷谷花叶儿绿的发亮，花蕾红的似火，花瓣洁白无暇，红白绿三种颜色交相辉映，盛开在那个季节不卑不亢，彰显着热烈和高尚。采摘一片绿叶，捧上一把红的耀眼的花蕾，目睹雪白的花瓣，嗅到了一缕醉人的花香。

我喜欢在夏日的林荫下，在清丽的小河边，在绿油油的田野里，听着那个叫个不停的布谷鸟，寻思它是在赞美阳光的明媚，树木的苍郁，轻风的柔和，还是在袒露自在愉悦的心境？我们走向田野采摘布谷谷花，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布谷谷花，嘴里学着布谷鸟叫，穿行在大街小巷，奔跑在莽莽原野，还用它编成花篮、花环、鸟雀、手枪等玩具，那时的我们和布谷鸟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融入大自然，体味着童年的乐趣，其乐融融。有时也跟随爷爷给生产队放牛，为了遮挡炎炎烈日，爷爷总会采摘一把布谷谷花，用它编制成美丽的花帽给我戴在头上，高兴的我在田野里撒欢打滚。每当太阳西斜的时候，这时候牛吃饱了，爷爷站在山坡上拿着长长的烟锅子抽起老旱烟，夕阳中的他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坦然，晚霞笼罩下的身影像一位岿然不动的雕像。我躺在青石板上，沐浴着柔和凉爽的微风，远处飘来布谷谷花淡淡的花香，布谷鸟欢快的叫声也在山谷中久久回荡，陶醉在美妙的大自然中。

长大后我才知道，被祖祖辈辈静乐人称之为“布谷谷花”的这种植物其实是狼毒，狼毒不仅在开花时有香味弥散，让人心旷神怡，其根、茎、叶均含有毒素。中医称狼毒的根入药可治水肿腹胀、痰湿虫积、心腹疼痛、慢性气管炎、具有泻水逐饮、破积杀虫之功效。人们利用“以毒攻毒”的原理将狼毒花的汁液提取出来制成农药，可以防治螟虫、蚜虫等害虫。外敷药如狼毒软膏能消血清淤。现代科学研究表明狼毒亦具有抗癌之作用。狼毒的根、茎、皮、叶均可作为工业原料用作造纸等。狼毒花带给人们一种美的享受的同时，也为人们提供了珍贵的治疗疾病的药源，有益于人类，造福于社会。

狼毒花的毒是大自然赋予它自我防护的有力武器，是它在长久的生存竞争中的自然选择。牲畜有分辨有毒和无毒植物的功能，它们在吃草时就会自然而然的避开狼毒花，狼毒花成功地保护了自己，有力地维护了自己种群的生存和繁衍。据说有经验的人们凭借看狼毒花的数量，就可以判断出自然环境的好坏程度。狼毒花的数量过多，就说明这片土地植被已经退化，该进行人工治理或进行封闭养护了，它给人们保护自然和生态均衡发展敲响了警钟，

我行走在故乡的沟壑山梁，看到布谷谷花大片大片烈火般地燃烧，红得如火如荼，红得通透发亮。它永远以灿烂的笑脸迎接着阳光雨露，风雨雷电，沐浴在朝霞星光里，点缀着苍凉的黄土高原，以其火热的脾性倾情一生，绵延千里。美不在大富大贵，不在哗然显赫，一份淡然，一份清纯就足够了。不必喝彩，也不要掌声，唯美是真，淳朴是真。多少年过去了，生长在静乐的布谷谷花依然以饱满的姿态绽放着，它以独有的芳姿点缀了黄土高原，以红彤彤、雪亮亮的颜色呈现出浓郁的芳香，点亮了我的眸子。我站在高山之巅，闻到了布谷鸟花来自四野的芬芳，内心生发出一种对故乡的深深敬畏。

布谷谷花啊！，你是静乐最美丽的花，也是让我日夜思念的花。静乐人以布谷鸟的名义为你命名，你也以笃信而浓烈的情怀盛开，守望着静乐人的精神家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远远的，静静的避开尘世间的烦扰和喧嚣，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开遍了沟壑梁峁，山川大地。你高高举起一束束火焰，在点燃自己的同时，也照亮了故乡的苍茫岁月。你是一枚高贵典雅、质朴纯真的纪念章，永远别在故乡雄浑伟岸的胸襟上。

布谷谷花啊！你将根儿深深地扎在黄土高原。火柴花，霸王花、闷头花、断肠草都是你远扬的威名。干旱、骄阳、狂风、寒流、风吹雨打，打磨出你顽强倔强的性格；阳光、雨露、朝霞、月亮，倾其所有，沐浴出你柔情似火的性格。一丛丛，一束束、一把把，扬起自信的头颅，高举起前进的火把激励着一代代静乐人。勤劳善良的静乐儿女在这个的季节期待布谷鸟的鸣叫，期待着布谷谷花的绚丽盛开，也期待丰收的年景和幸福的生活。

（王彦峰 杨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