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花开 芬芳自来

黄土高原雄浑博大，一切充满了原始的厚重与苍凉，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无法忘怀那里的土豆花，那一丛丛、一簇簇，甜甜的清香夹着热烈的温柔扑面而来，像美少女一样摇曳生姿竞相开放的山药花。

土豆，晋西北人叫“山药蛋”，极其普通的一种农作物，一年一熟，植株四十多厘米，长有脉状的叶茎和茎枝，植株上在地下结果之前开花。山药蛋堪称晋西北的经典食物，也是人们最爱吃、最常吃的饭菜，山药蛋既可当菜，又可当粮，因此静乐人对山药蛋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盛夏的晋西北，各种花草树木争奇斗艳，绿的柳，红的花，青的草都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好时机，山药也在这个季节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翠绿的嫩叶上很快挂满了粉嘟嘟的小花蕾，花蕾紧接着迅速长大，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里，山药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秧苗长到一尺见方时就要锄禾，农人们扛着大锄进入田间，挥汗如雨，尽情劳作，除了将田间杂草清除掉，还要将一株株山药苗子高高隆起，据说这样做不但可以保持水分，促进山药生长，而且秋后土壤中的果实也不至于暴露在外。

当山药长到二尺多高时就开花，花朵虽然不大，却十分秀丽，微微弯曲的枝头便挤满了细密而又俏丽的花朵，黄色、蓝色、紫色、白色、红色小花色彩迥异，竞相开放，散发出浓郁的阵阵馨香，和着清风四处飘荡，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山药花开，蔚为壮观，整个田野里一片一片的，形成了花的海洋。芳香的山药花引来了无数忙碌的蜜蜂、蝴蝶，它们飞来飞去，在花枝上快乐地跳舞，纵情的歌唱……每到这时，晋西北凡种山药蛋的地方，就会开出各种争奇斗艳的山药花，农田俨然成了一座座姹紫嫣红的百花园，引来无数蜂蝶尽享快乐，乡亲们没有机会去花园散步，但他们置身田间，身临其境自己创造的这个大花园，这种感受是城里人难以想象和体验的。农人们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看着怒放的山药花，心里就别提有多舒坦了，民谚云：“山药开花结疙瘩”，山药花开得旺盛，说明山药蛋就会大获丰收。

山药花虽不比桃李的妩媚妖娆，也不比玫瑰的艳丽多彩，但是却给了人们一份朴实的美、坚贞的美、顽强的美。我迷恋清香醉人的山药花,不管是含苞待放的花蕊,还是初展芳心的花瓣,都会让人喜欢。山药花那一股股细若游丝的芬芳在空中荡漾，总会让人不由得深深呼吸。透过密密的叶，山药花的香气很浓郁，粗犷中有一点细腻，甜丝丝的，韵味悠长。闻到这时浓时淡的花香，人们的精神都会为之一振。花期一落，还会结出类似葡萄的果实，似玛瑙，像珍珠，褐红色，我们称它为山药葡萄。童年时不谙世事的我们曾将它摘下来品尝，刚入口似有一股馨香甜甜的味道，当你还想再次品尝时，就会顷刻涌出酸涩的味道，唇齿之间难受无比，此时喉咙也已经有些发痒了。

我喜欢山药花的清纯无暇、默默无闻。广阔的黄土高原就是山药的家，它要求得少，回报得多，让人赞叹称奇！山药一株株，一片片，手拉手，肩并肩，心连心，山药花给黄土高原送来片片绿荫；给酷热的夏季送来丝丝清凉，为晋西北大地添姿加彩，醉人的山药花香会给平淡的日子以喧腾，真的让人难以置信那清新芬芳的花香竟出自这其貌不扬的山药。山药的花香飘飘荡荡地释放着土豆的芬芳香气，山药蛋也在这个飘香的季节成长着，农人们耐心地等待着秋的来到。

此刻，我似乎又闻到了那醉人的山药花香。尽管我离开故乡已二十几个春秋，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山药花那馥郁的芬芳。午夜，皓月当空，山药花随风袭来，香气扑鼻而入，还是那么的香，淡淡的，幽幽的，我在这花香里做着醉人的梦……

（王彦峰 杨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