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的银桦树

银桦树

在昆明人对蓝花楹的一片阿谀中，读到盲刺客的《银桦金花》。她拍了照片，又细腻地对银桦作了描摩：

“巧遇绿化工人修剪的银桦枝条堆积在地，我才有机会看清上面列队似的花的模样。就是一柄柄圆头滚梳啊。水红过渡至橙色的梳齿粗壮，尾端一律露滴般的翠绿突起，旨在养护风的秀发吧？

至于名字里那个‘银’，应当缘于树叶背面一层细密的银灰丝毛，常磐绿的正面则光洁得容易因日照泛出银光？

而这个春夏之际我在昆明天空下所见的银桦金花，澎湃出了透亮灼目的金属质感，别于秋冬银杏、滇朴、枫香、梧桐、黑杨、玉兰们制造的金，当它退场，树才复归银闪闪的绿。”

这些诗样的和植物学般描述的文字,让我触动了一下。

银桦树花

大约60 年代初，昆明东风路拓宽修长，漂亮的水泥路两旁栽上了高大挺拔的电灯杆，十二盏头盔大小的水银灯格外耀眼。灯杆两旁植上了银桦树，从小西门延伸到华侨补校。这条现代化的大马路在周边苏式建筑的衬托下，把昆明老城比矮了100年。如今，这条路变化并不大，只是南屏步行街、龟背这几个梗阻的地方长得难瞧外，路还是如许宽还是如许长，树还是银桦。

那时，每天上学从银桦树下走过，偶尔跳起来扯一根树枝在空中舞着，闻着银桦树叶那带点艾叶清香的味儿飘过。春夏之交，银桦树上的花开了。远远望去，如一片夕阳染过的云，橙红桔黄还有褐色。花长得怪异，横着的一枝，上面是一朵朵花蕊，我疑惑，这花是花枝抑或花束？开花的时候，总是盼着那些善于爬树的同学摘些带花的树枝扔下来，或是盼着绿化工人把带花树枝剪下来。拿着那把花束放到嘴上，像吹口琴般，从右向左在舌头上缓缓拉过，甜甜的花蜜便沁入肺腑。吸吮上四、五束，便感觉饱了，那滋味会持续一整天。

夏天的夜晚，东风路两旁的水银灯亮了。我们会约了东庄的小朋友，聚到银桦树下，扯上几枝树枝，用树枝扑打在灯光下飞舞的飞蛾、土狗（一种昆虫）、水迷秧鸡（一种广东人爱吃的甲壳虫）。手中攥着这些小昆虫，我们会半躺在马路边的石坎上，看着漂亮的水银灯议论到，东风路的灯比天安门的漂亮，因为我们的电杆上的灯多，有十二盏呢！

银桦树长得笔直、挺拔，那时听人说，银桦是印度树种。它常绿，光洁。不像昆明人钟情的法国梧桐，冬天就落叶，叶子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长满疙瘩的树枝。几十年了，昆明经历过无数次大雪天，银桦依然常青。

银桦树枝脆嫩，偶有倒塌伤人之事，有人说要把银桦统统砍掉；有人说，银桦是昆明人的乡愁树，不能砍。我是后一种人。

我和盲刺客对了话，我说，“我两年前也打算写银桦树。大约60年代初，东风路上种了不少银桦，听说是印度引来的树种，关键是花，横着的一束，我们像吹口琴那样，往嘴上一抹，花蜜入嘴甚是好吃。这些树在东风路上长了几十年，无人记挂，你来彰显。好！

盲刺客写道：“期待读见您的蜜糖金口琴”文！我小时候树已窜得太高，只有蜜蜂或鸟能享受花的甜味了……（吃过一串红的花蜜，算是“吹红口琴”吧？）

我也喜欢银桦模样近似蕨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