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的论语》之卫灵公第十五15.6

15.6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孔子说“鲁卫之政，兄弟也”，对兄弟之国的两个著名大夫史鱼和蘧伯玉进行评价。史鱼，姓史名鱼，字子鱼，也称史鳅。卫灵公时任祝史，负责祭祀，故称祝鮀。雍也篇6.16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宪问篇14.19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史鱼（祝鮀）的特点是直，不论邦有道还是无道，其以不变应万变，都是直言直行有如一支勇往直前、力可穿墙的箭。蘧伯玉，姓蘧名瑗yuàn，字伯玉，谥成子，卫国大夫，与孔子是好朋友。宪问篇14.25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孔子对蘧伯玉评价也高，邦有道就出来做官，邦无道就卷起铺盖走人。

　　邢昺说：此章美卫大夫史鰌、蘧瑗之行也。“直哉，史鱼”者，美史鱼之行正直也。“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者，此其直之行也。矢，箭也。史鰌之德，其性惟直，国之有道无道，行直如箭，言不随世变曲也。“君子哉，蘧伯玉”者，美伯玉有君子之德也。“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者，此其君子之行也。国若有道，则肆其聪明而在仕也。国若无道，则韬光晦知、不与时政，亦常柔顺不忤逆校人。是以谓之君子也。

　　朱熹说：史，官名。鱼，卫大夫，名鰌。如矢，言直也。史鱼自以不能进贤退不肖，既死犹以尸谏，故夫子称其直。事见《家语》。伯玉出处，合于圣人之道，故曰君子。卷，收也。怀，藏也。如于孙林父宁殖放弒之谋，不对而出，亦其事也。杨时说：“史鱼之直，未尽君子之道。若蘧伯玉，然后可免于乱世。若史鱼之如矢，则虽欲卷而怀之，有不可得也。”

　　在宪问篇14.3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但卫国的史鱼却以“直”帅“言行”，同样得到了孔子的认可。细思量，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史鱼身上缺点毛病少，不容易被君上或政敌抓住把柄，所以言行如箭（矢），却仍能得以保全自身。孔子为何提“邦无道，危行言孙”呢，因为再是君子，再有德行，也难免不会有缺点，行为难免会有错误、失误，而且邦的政治环境不同，有道还是无道，对一件事情的评判视角和评价结果会截然不同，如果行为不谨慎、说话再不谦逊小心，被君主或政敌抓住把柄，就有深陷囹圄的可能，被陷害、被莫须有而获灾获狱。所以孔子警示提出，如果身处无道之国，要么就谨言慎行、危行逊言，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卷起铺盖离开隐居起来，是为明哲保身。也因此，孔子对避世的隐士从来给予足够的理解和尊重。孔子想努力去改变的，也就是天下不再有君子和贤人去避世、避地、避色、避言，这样的大同天下，该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