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守望灵魂

一

时常被“我是谁”而迷惑。这里的“我”，不是生命个体的我，而是精神领域的我。我迷惑，为什么“我”存在于我这样的生命个体中呢？为什么“我”生存于这样的世界而不是远古以前或者某个未来？

可是，换种思想，上面的问题就会更让我迷惑。也许，“我”正生活、思想的“现在”，就是“我”在未来某时的“远古以前”、或者“我”在以前的“某个未来”，而我自己不知道罢了。由此还可以再继续迷惑下去：历史中记载的某个事件，很可能与我有关；同样，将来某个重大变革，也很可能将由我去决策。

这必然带来这样的思考，而这个思考，终其实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迷惑：那就是灵魂怎样存在的呢？换个通俗的说法，“我是谁”？

人类自有文字记载，就写满了对生命起源的探究。可是，进化论只对生命个体的演化做出了解释，却没有对灵魂做出说明。也许动物只具有简单的感情，能进行简单的思维，却无法进行复杂的交流，更不会有思想研究。那么，当动物慢慢进化为“人”的时候，它们是如何将简单的思维进化成复杂的思想的？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不是出生在别的国家？我为什么没有出生在以前的某个朝代？或者这样说，为什么不让我出生在将来某个高度发达的时代？或者让我成为某个有影响力的领导人物？

我这样对灵魂胡乱发问，其实就是灵魂自己正在迷惑。也许灵魂只能这样反问：我问谁？

二

灵魂依附于这个生命个体，却不服从管理。时常飞出身体，在不知道的某个空间中跳舞。

女儿才六岁多。在看少儿频道，那时正是小鹿姐姐主持一个节目。女儿给她妈妈打电话：妈妈，刚才小鹿姐姐来我们家了，给我带来一个礼物。而她电话里说的那个礼物，其实是我刚才在小超市里买的。

女儿的表情很真实，说的很认真。她一再强调“小鹿姐姐真的来我们家了”。或许，这个时候的女儿，灵魂正在飞向一个空间，那里，小鹿姐姐正甜甜地和她做着游戏。

我也经常有梦。而这些梦常常让我迷惑不解。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那么生动，就在身边有秩序地进行着。偶尔发生跳跃，也不过像是电影镜头的切换，根本不影响整个梦的进行。可是，每当梦醒时，总感觉有某种不知道的力量，带着我从不知道的时空中飞了回来。此时的我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熟悉的情景、正在发生的一切，很快变成一个一个的片断，离我远去。可在事实上，我分明感觉到是我在远离它们！我告诉自己，努力把它们记住；可是，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努力想记住的那一切，只留下隐约的感觉，很快，梦里曾经的一切都淡去了，只留下几张苍白的片断，如同定格的照片，残留在我心里。

生命个体在休息，在一个相对静止状态；然而灵魂却从没有闲着。它没有约束的在过去、现在、将来之间跳跃，时间就是一个柔软的线条，不再是单向不可逆，而是可以随意曲折、随意定格的东西。

三

我们生活的空间，是一个三维物质世界；加上时间这一维，就是我们常说的四维世界了。而那个物质三维，我们可以实现前进、后退等的可逆性；然而，唯有时间，一成不变的向前走着。

想起很早以前看到的一个小故事：让一只小虫子在一个不能回头的玻璃管里前进；它能做的事情就是只能向前走；当把它放在一个平面上时，它便习惯性的只能向前走了。再把一只跳蚤放进一只倒扣的玻璃杯，时间长了，它便只能在里面爬来爬去，再也不会跳了；放在大自然中，它同样只会爬了。我想：习惯了一维世界的单向运动，不会再有多向的选择；而习惯了平面生活，也不再有立体空间的思考。当我们人类在时间面前无可奈何时，我们是不是也已经习惯了它的一成不变？或许，将时间定格、曲折的方法就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不知道。

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就像灵魂只能依附于生命，而不能脱离开生命一样，是不是也一样在困惑着我们每个人？

唯物主义者说：离开生命，精神便不再存在。而唯心主义者则对此不屑。作为对立的两个学说，它们的斗争一直存在着，谁也不能说服对方，而且，都有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想问：灵魂是物质吗？

四

国外有科学家做过实验。把一个濒危的人放在一个精准的电子量器上，当这个濒危的人生命停止的那一瞬，发现电子量器轻了一些。于是，科学家宣布：灵魂有重量。

我还看到过一些灵异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拍的一个刚逝去生命的灵魂，正向空中飘去。白白的一团。如果上面两个互为证据，倒是可以认定真的有灵魂存在了，并且是属于物质的东西。

也是科学家的研究，认为人的大脑一直有一个磁力场，每当思考的时候，磁力场就会更加强烈。并因此解释一见钟情，并由此解释心有灵犀等现象。

这么说来，灵魂倒真的是物质了？

可是，那么多哲学家们、思想家们，一直把灵魂归为意识范畴，把它依附于物质而存在。这也只能说明灵魂依然是一个尚未有定论的东西。既然尚未有定论，那么，每一种说法都有可能是真的了。那么，灵魂会脱离生命而存在，也是有可能的了。

五

更多的时候，灵魂是在深切感受生命。身体出现病变，灵魂需要承受折磨，告诉自己“身残志坚”。当欲望得不到满足，灵魂就会出来喃喃自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生命个体的基本要求肯定会有差异，而灵魂的欲望好像也没有区别。想当国家主席与想当生产队小队长区别只是目标，过程都是一样的，都是灵魂的愿望。平凡人为一日三餐而睡不好，高贵的上流人士同样也会为某种目标而整夜不眠。生命个体的表现有所区别，而灵魂承受的痛苦没有轻重。

灵魂在为生命打工。

有一个年轻女子，经常来单位门前骂人。据知情人说，她因为一个负心男人的背叛，而导致精神失常。我注意到她的眼，无神，散漫；指着某个根本没有人的地方，不停地骂着：臭男人，狐狸精。

那一天，当我从工商银行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围着一个红围巾，在工商银行门前低着头数脚步。当我走出去回头看时，她还在那里的人流中，继续转她的圈子，数她的脚步。

我想，她的魂儿已经跟着那个男人走了；留下来的，还算是灵魂吗？

六

深秋的夜晚，没有月色。冷冷的风让我越来越紧张，空间的空旷轻易感觉到孤独的可怕。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点灯火，心里一下子温暖了起来。虽然我的身体依然寒冷，依然紧张。

还好，我的魂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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