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日读（2）之《虞夏书·尧典（2）》

【原文】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

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

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

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氄毛。

帝曰：“咨！汝义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工，庶绩咸熙。

【《尚书正义》译解】尧于是任命羲氏、和氏，恭敬承顺上天之命，根据日月星辰变化制定历法，敬授下人以定天时之早晚。

分别命羲氏而字仲者，居住、治理东方嵎夷之地，叫做旸谷（这是日出之地），令羲仲恭敬导引将出之日，均平次序东方耕作之事。在昼夜中分、刻漏正等，天星朱乌南方七宿合昏毕见的时候，（根据这个天像）确定仲春之节气。（此时农事已起，不居室内）人民分散到野外。此时鸟兽孕育胎卵。

又就所分羲氏之内，命其羲氏而字叔者，居治南方之职（案此处疑有缺漏）。均平次序南方化育之事，敬行其教，以致其功。在白日正长，昼漏最多，天星大火东方七宿合昏毕见的时候，调正仲夏之气节。（当时苗稼已成长，农事尤烦）其时之民，老弱丁壮就分散在田野。这时鸟兽羽毛希少，皮肤也改变了寒冷时的情况。

分命和氏而字仲者，居治（西方日入之处）名曰昧谷。（令和仲）恭敬地送既入之日，平均次序西方成物之事。于昼夜中分，漏刻正等，天星之虚北方七宿舍昏毕见的时候，确定仲秋之气节。（这时禾苗秀实，农事未闲）人们和夏季一样，尽在田野。乌兽毛羽更生，已稍整治。

又重命和氏而字叔者，令居治北方，名日幽都之地，平均视察北方岁月改动之事。于日正短，昼漏最少，天星之昴西方七宿合昏毕见，以此天像调正仲冬之气节。（这时禾稼已入仓，农事闲暇）人皆处深隩之室，乌兽皆生出细软之毛以保暖。

帝尧于是感慨：“啊，羲仲、羲叔舆和仲、和叔，一年三百有六旬有六日，分为十二月，则余日不尽；若以闰月补缺，令气朔得正定四时之气节，成一岁之历象。再以此岁历告时授事，一定能治理百官，各种事业都可以兴盛起来。”

【《书集传》译解】于是命令羲氏、和氏敬顺上天，以历书和观测仪观测日月星辰，敬授历书给人们。

命羲仲居于嵎夷，叫做旸谷的地方，恭敬地迎接方出之日，均平次序春月所当作起之事。盖以历之节气早晚，均次其先后之宜，以授有司也。日中，即春分日夜中分，春分之刻于夏永冬短，为适中也。星鸟，南方朱鸟七宿，唐一行推以鹑火为春分昏之中星也。这时人民散处室外，鸟兽乳化、交接，以物之生育而验其气之和也。

又命令羲叔居于南方交趾之地（陈鹏飞说：“‘南交’下当有‘曰明都’三字。”）均平次序夏月时物长盛，所当变化之事，敬致，既《周礼》所谓春夏致日，盖以夏至之日中，祠日而识其景。白昼时间长，大火之星，是夏至昏之中星，以此确定夏至。因为天气愈热，而民愈散处也，鸟兽毛希而革易也。

命和仲居于西极之地，叫做昧谷的地方（日所入之地）。以礼送行落日。均平次序秋月物成之时所当成就之事也。宵中，秋分夜之刻于夏冬为适中也，星虚，北方玄武七宿之虚星，是秋分昏之中星，以此确定秋分之季。此时暑气退而人气平，鸟兽毛落而更生，润泽鲜好也。

又命和叔居于朔方，即北荒之地，叫做幽都（万物至此地死而复苏，犹月之晦而有朔也。日行至是，则沦于地中，万象幽暗，故曰幽都）。辨察冬月岁事已毕，除旧更新所当改易之事。白昼时短，西方白虎七宿之昴宿，是冬至昏之中星，以此确定冬至。此时气寒而民聚于室内。鸟兽都长出细软绒毛取暖。

于是帝尧感叹：“唉！你们羲氏和氏，一周年是三百六十六天，以三年置闰确定四时不差而岁功得成。以此信治百官，而众功皆广也。”

【今译】于是任命羲氏、和氏按照天上星历现象去认识日月星辰，把观测天象所得的节令知识传授给人民以定农时，以便人民按时耕作。

分别任命羲仲居东方嵎夷之地的日出之处叫旸谷的地方，主持对初出之日的宾礼之祭，然后督促春天的农作活动按程序进行。当白昼和黑夜一样长的日子，傍晚在南方天空正中看到鸟星（朱雀七宿中间的“星”宿），那就凭以确定是仲春（后称春分）节令了。在此时气候温和，人民从屋子里走出来，分散在田野裹工作，鸟兽也都在繁殖。

又任命羲叔居南方的南交之地，也主持对日的敬致之礼，督促夏天农作活动按程序进行。当白昼最长的日子，傍晚在南方天空正中看到大火之星（青龙七宿中的心宿二），那就凭以确定是仲夏（后称夏至）节令了。这时气候炎熟，农事正忙，人民无论老幼都出来帮助壮年人农作，鸟兽也毛羽稀少以避炎热。

又分别任命和仲居西方太阳落下之地叫昧谷的地方，主持对落日的礼祭，然后督促秋天农作物收成活动按程序进行。当黑夜和白昼一样长的日子，傍晚在南方天空正中看到虚星（玄武七宿中间的虚宿），那就凭以确定是仲秋（后称秋分）节令了。这时气候秋凉，农作告成，人民不再紧张而很平静了，鸟兽也在长出新的毛羽。

又任命和叔居北方叫幽都的地方（此处缺祭日之文，当是脱简），督促冬天的农作活动也按程序进行。当白昼最短的日子，傍晚在南方天空正中看到昴星团（白虎七宿中间的昴宿），那就凭以确定是仲冬（后称冬至）节令了。这时气候寒冻，人民都住到屋子里面了，鸟兽也生出细软的毛以保温了。

帝尧说：“告知你羲与和，一周年有三百六十六日，你们用设置闰月的方法调整好四季以制定每个年岁吧。”

确切地整顿百官，使庶政都办理得很好（此句今人归于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