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 穆玉苹 |「分析解读」美国国防工业协会发布《关键表征2021：国防工业基础健康与战备状况》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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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美国国防工业协会（NDIA）发布《关键表征2021：国防工业基础健康与战备状况》报告，连续第二年以综合指数评估方式为近三年国防工业健康和战备状况进行指标打分，展示关键变化趋势。

一、基本情况

国防工业协会是美国最大的军工协会之一，以“无党派”非营利组织身份，为企业和政府组织搭建交流对接平台并开展重要议题的研究研讨。该协会于去年初完成了首次对国防工业的综合指数评估，开创性地建立了一套具备一定“通用性”且可持续使用的指标体系，通过量化方式掌握国防工业基础健康和战备状况，为美国国内把握战略竞争时代国防工业能力、探讨国防采办战略提供参考。

本报告为协会进行第二次评估的结果，反映了新冠疫情爆发前美国国防工业基础状况，主要对2018、2019、2020三个年度的国防工业基础健康和战备状况进行了评估和打分。指标体系设置为8个一级指标、31个二级指标、55个三级指标，与去年相比增加了2个二级指标和10个三级指标。评估方式为定量和定性相结合，以历史或理论的最佳状况为基准分值（100分）进行三级指标打分，再按取平均值的方式计算二级、一级指标分值和综合年度分值；2020年首次通过调查问卷方式对年度常规性主题和热点主题开展定性分析，以提升评估的准确性和完备性。数据来源主要包括问卷调研、戈维尼公司的统计分析，并广泛利用了著名数据公司、联邦政府部门、军工企业的公开数据。由于所参考数据的滞后性，此次未将疫情期间国防工业基础的表现状况纳入评估范畴。

二、指数评估内容和结论

2020年美国国防工业基础健康与战备状况评定等级与上年保持一致，仍为C级，综合得分74分，较2018年增加1分。报告指出，在疫情爆发前，美国国防承包商的竞争环境渐趋改善，随着国防预算的稳步提升其国防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也持续获得增长，但国防工业基础也面临着工业安全不断恶化、熟练工人和材料的可获取性挑战加大等问题。围绕八个一级指标的评估结果如下：

需求。2020年得分93分，较2018年增加16分，是8个一级指标中增幅最大、得分最高的一项，主要归因于国防部国防预算的增长。该一级指标的得分主要依国防部对产品和服务的总需求状况而定。2019财年美国防部授出合同总额达3947亿美元，较2017财年增长654亿美元。自2015财年国防预算总额反弹以来，服务类合同中，电子和通信设备服务增长89%，设施和建筑服务增长61%，设备相关服务增长34%，运输和物流服务增长10%。产品类合同中，保障类产品增长79%，电子和通信设备增长67%、武器弹药增长67%，主要防御平台增长64%，纺织品和生活用品增长45%。此外，知识和建筑服务增幅显著，对对外军售总额增长贡献突出。鉴于未来财年国防预算总额增长趋于平缓，美国防工业基础对国防服务和商品的需求将会受到限制。

生产投入。与前两年持平，仍为68分。在生产投入一级指标下的二级指标设置上，除去年已有的商品服务材料成本、劳动力规模、员工薪酬、劳动力多样性、理工科人才库和安全上岗指标外，新增战略物资获取能力、生产率两项二级指标。从评分结果来看，劳动力规模和上岗安全审查是目前主要短板：由于国防预算的不稳定以及预算总额占国民生产总值比例的持续下降，目前美国国防工业劳动力估计为110万人，远低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320万人的峰值；此外繁琐的人员安全资质审批流程也限制了劳动力的进入。相对而言，战略物资获取能力、劳动力多样性以及理工科人才在整体就业总量中所占比例控制较好，较上年分值均有增加。

创新。2020年共获得71分，与2018年相比减少2分，较2019年增加1分。对创新条件的评估从投入、产出和竞争力三个角度来进行。具体来说，由于政府部门和私营企业对基础科研投入支持力度的不断减弱，科研投资指数仅得31分，成为创新投入的主要减分项；工业耐用品制造专利数量的持续走低则是创新产出得分仅居及格线水平的主要原因；而“三螺旋创新”（政府-大学-产业）投资模式的衰退和统一创新政策的缺乏是美国防工业基础创新竞争力提升的主要障碍。

供应链。较2018年了减少6分，但与2019年相比增加9分，得分77分。国防工业协会从供应链财务表现、库存、进度、成本管理等角度对供应链进行评估。具体来说，由于合同监督管理的加强，2020年合同失效数量394例，较2018年减少26%，得分较上年小幅上升；国防预算的增长提升了行业收入水平，加速了各级承包商资金回流，供应链财务表现较上年表现良好；而库存管理方面，供应链的复杂性和较长的生产前置时间是拉低存货周转率的主要因素；供应链进度管理和成本控制仍保持良好发展态势，获得满分。

竞争。近三年变化较为平稳，2020年较2018年增加了2分，得分91分。国防工业协会主要从合同竞争、市场集中度、外资所有权、盈利能力、资金流动性、资金杠杆水平以及资本投资等角度对竞争情况进行评估。具体来说，得益于新供应商的加入以及外资所有权比例的平稳变化，市场集中度和外资所有权方面表现优异，获得满分；合同竞争、资金流动性、资金杠杆表现良好，均保持90分以上水平；由于资产收益率评分的下降，行业盈利能力得分较上年减少一分，得分77分；资本投资虽然取得82分，但由于资本支出比率的逐年减少，相较2018年降低8分。

工业安全。2020年得分56分，与上一年持平，较2018年减少1分，仍是8个一级指标中的最低分。国防工业协会主要从知识产权和信息安全两个角度对工业安全开展评估。2020年信息技术系统中网络漏洞持续增加，网络漏洞数量达17305个，较2017年增加18%，大幅拉低信息安全威胁得分。而由于美联邦调查局执法力度的加强，知识产权获得89分，表现尚可。

政策与监管。2018至2020年期间，政策与监管得分持续下跌，从82分降至72分，是8个一级指标中降幅最大的一项。其二级指标包括民意、国会预算编制流程、监管负担三方面。得分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于：认为国防开支过低的受访者比例较上年下降了8个百分点，导致得分较上年下降了13分，仅为49分；根据国会对重大国防采办计划的听证次数明显下降得出，国会对重大国防采办项目的关注度明显不足，因此国会预算编制方面较2018年减少2分，得分84分；“安全成熟度模型认证”和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中第889节中对工业安全的规定给国防承包商带来了监管负担，致使监管负担方面较2018年下降7分，得分82分。

生产能力和需求激增应对准备。该一级指标在近三年波动较大，2020年得分66分，与2018年相比增加了12分，但较上年大幅减少15分，成为2020年美国国防工业基础主要“薄弱点”之一。其二级指标包括产出效率、资本使用强度两方面。2020年美国防工业产出缺口较2018年上涨26个百分点，加剧了投资不足、价格通胀等问题，因此产出效率指标得分仅为48分，成为拉低该一级指标得分的主要因素。此外，由于耐用品制造业产能利用率持续下跌，资本使用强度较2018年降低2分，得分83分。

三、问卷调查情况

为了更全面及时考察国防工业基础状态，协会在指数定量评估之外，首次通过调查问卷方式辅以定性分析，分别对常规性主题和当年度热点主题开展定性分析。

常规性主题围绕企业经营效益状况、产出能力表现、网络风险抵御、供应链关键脆弱点等展开。调查结果显示，企业最希望政府做的事情包括简化采办流程、保持国防预算稳定等；企业将大量生产能力投入到军品生产的主要顾虑和障碍是业务量持续增长的不确定性。本次选取的热点主题是评估疫情对国防工业的影响。调查显示，70%的企业业务受到疫情的中等或重大影响，主要表现为供应链断裂、人才流失和设备使用受限等；12%的企业认为其业务不会恢复至疫情前。报告认为此次疫情展示了美国国防工业的韧性，并可能带来未来的结构调整。

（蓝海星：郭宇 穆玉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