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溯源」余姚慈溪袁氏：名士辈出

原本，说到哪个姓，人们关于该姓最先想到的人物必是值得骄傲的。比如，笔者方姓，会想到南宋状元方山京、清代文豪方苞、革命烈士方志敏。而袁姓似乎有点特殊，一说起袁姓通常立即想到的人物是袁世凯，这就好像不便多言语。在宁波西袁宗祠有幅长联：“西汉演变双百年，东汉唐宋至明清，一霸二帝并三宰，甬城当今显望族，日月同照九百年，镛公满门殊忠烈，殉守坚贞抛头颅，尽节投河千江泪；袁公传承两千载，邵公敞汤到逢隗，四世五公率六卿，京都启史叙追宗，天地齐颂几千载，盎祖盖世尽精英，辅佐圣君洒热血，普天扬德百海流。”据解释，联中“二帝”是指三国时期的袁术、清末民初的袁世凯。这两人皆因称帝而在历史语境中显得暗淡，此联为求工整不惜以“帝”称之，窃以为可谓败笔。然而，袁姓又确实是一个大姓，遍布全国，名士辈出。单以姚江流域的聚居地为参照，便能列出一长串光芒照人的人物名单。笔者对袁姓有着不一般的情感，因为，在笔者老家的山村以两大姓为主，一是方姓，还有就是袁姓。据藏于余姚市陆埠镇袁马村的尊亲堂《蓝溪袁氏宗谱》载，笔者老家山村的袁姓迁自陆埠袁马，并附有一诗《迁居石笋排行歌》：“兴行分支到石笋，廪公长次两户全。荣华富贵共金玉，仁义礼智信自天。孝友忠良承大道，国泰民安永万年。”

一、余慈流脉

据《蓝溪袁氏宗谱》，“汝南旧裔宅里”支脉有：会稽支、杜岭支、堂林支、慈林支、福泉支、长冈支、黄甘支、象山支、袁村支、青泉支、鄞县越国公支、长汀支、婴湖支、麦场支、孙亦支、小穴支、西墩支、鄞城监街支、西郭外支、慈溪支、祝家渡支。这些支脉大多分布于现在的舟山、宁波、绍兴一带。其中，目前为余姚境内的袁氏流脉有两支：一是慈溪支，二是祝家渡支。慈溪支注称：“距邑治西南六十里许，土名蓝溪石台乡，汝南司徒嫡派，元朝安将军孙肇七府君徙居于此，即今袁家盍阝是也。”据证，慈溪蓝溪石台乡涵盖现今余姚陆埠洪山区域，袁家盍阝就是现今的袁马村。祝家渡支注称：“距邑治西南三十里，土名金川乡廿二都地方俊仕廿二府君居于此。”祝家渡地名至今沿用，现属余姚市三七市镇。

先说说陆埠袁马的“慈溪支”。始迁祖是袁潮行。袁潮行，号肇七，世袭家族的武略将军名号，在乱世中躲避兵患，得悉四明多宗党，自睦州偕配葛氏廿四孺人同至蓝溪创业。《蓝溪袁氏宗谱》云：“兹蓝溪称第一世也。”《蓝溪袁氏宗谱·重建宗祠捐资序》（清乾隆戊子，宗长相国撰）称：“余族由武略将军肇七府君扈跸南迁，卜筑蓝溪之右枕，因里名袁马，从此耕读训家。”袁潮行的祖父是元代名将袁安。此袁安刚好与东汉的袁安重名。子孙与祖宗重名，应是无意之举。元代袁安，字在恭，元朝武略将军。元朝官修《一统志》称：“宪宗四年，安定中州，九年从攻钓鱼山有功，至元二年为侍卫把总佩银符，十一年，攻五河口复涟海，十二年攻淮安一字城有功，丞相伯颜甚慰劳之。高邮之役伤右臂，左手执戈以战，所向皆靡，加忠武校尉。十三年，从围扬州制置李廷芝，都统姜才困走，追之获马旗斩首七十，以功兼领三卫亲军众议元帅府事。十四年，改管军千户，授武略将军。十五年，转侍卫亲军千户。十六年，改前卫屯田千户。二十四年，为前卫亲军千户，仍主屯田事佩金符。皇庆元年，加武略大将军。其子珪袭。”所提及的“攻钓鱼山”、“高邮之役”都是宋末元初的著名战役。其子袁珪世袭武略将军名号，袁珪的儿子袁十，次子袁潮行。

陆埠袁姓始迁祖袁潮行的高祖、元代名将袁安的祖父即南宋史学家袁枢。《元·袁安公行略》称：“公乃枢之孙。”袁枢（1131-1205年），字机仲，建州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史学家，著有《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记239事，各自独立成篇，为我国第一部纪事本末体史著作。幼年就显才华，在故乡南桥题诗：“玉龙倒悬过寒潭，人在云霄天地间。借问是谁题柱去，茂陵词客到长安。”十七岁进杭州太学，二十岁以“修身与写赋”参加国子监考试。后参加礼部考试，得词赋科第一。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考中进士。初任温州判官、兴化军教授。乾道七年（1171年），为礼部试官。后历任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官、工部郎官兼吏部郎官、吏部员外郎、大理少卿，出知常德府、江陵府等职。袁枢为人刚正秉直，《宋史·袁枢传》记有一事：袁怄负责撰修《宋史》列传时，北宋哲宗年间“奸相”章敦的子孙，以同乡关系请袁枢对章敦传加以“文饰”，袁枢断然拒然：“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后世天下公议。”宰相赵雄赞曰：“无愧古良史”。

由此可见，陆埠袁马的袁姓乃忠良之后。袁潮行迁居在此地后，袁姓人家注重诗书礼俗，崇尚敦朴温良，世代幸福安康，十三世孙袁伯尧“以人才举为贤学训科”（《皇明少师袁文荣公传》）；十四世孙袁完，世称质庵先生；十五世孙袁璼，号慎独斋先生；十六世孙袁汝舟，号端居先生。袁汝舟有二子，各取名为炤、炜，长子袁炤，号云峰先生。次子袁炜，号元峰先生，此人天资不凡，才学卓著，为袁氏家族增添了显赫荣耀。袁炜，字懋中，号元峰，生于明武宗正德三年（1508年），卒于世宗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嘉靖年间的极建殿大学士，即阁老，可谓是嘉靖朝中央权力核心班子成员。嘉靖十七年（1538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才思敏捷，帝常中夜出片纸命作青词，举笔立就，撰有诗集八卷。《明史艺文志》传于世。卒，谥文荣。明隆庆年间进士冯成能评价他说：“赋性刚明，风陵严整，才识博洽，文学渊奥。”明大学士吕本《文荣公铭》：“公之生兮感亲梦吉兆奇祥黑龙，英敏颖异……嗟乎卓哉，元峰身逝，名存当无穷。”在《蓝溪袁氏宗谱》中，有三篇有关袁炜的传记：《皇明少师袁文荣公传》、《少师袁公传》、《文荣公传》。袁炤有三个儿子，袁炜无后。袁炤将长子袁大轮过继给袁炜，袁大轮受荫佑出仕，任中军都督府都事、尚宝司丞等职。

袁炜能够位及人臣，与袁汝舟的教育不无关系。所以，笔者很想给袁汝舟多些笔墨。袁炜写有纪念父亲的《端居公事实》：“先君名汝舟，为人清旷疏爽意度豁如，攻举子业，博闻强记，于诸子百代之言无所不窥，尤好观史书，辄然成诵不遗，性好哦诗顷刻数十章立就，酒店半酣朗歌晋唐诗若干首，举于乡者屡弗售，乃遂绝进取，今以所授生徒从游受业者多所树立。”袁汝舟屡次科考失败，便做了私塾先生。有一次，从临安取道余杭乘船，遇到一伙盗贼抢劫，同船的歙商带有五百两黄金，慌乱中将黄金塞入袁汝舟怀中。盗贼被击退后，歙商以为黄金已落水而痛哭不已。袁汝舟将金子奉还给歙商，歙商惊喜而以金答谢，袁汝舟坚决拒绝。后来，袁璼年事已高，袁汝舟就陪伴照料。袁璼喜欢喝酒，九十岁时还能每天喝数升，家里穷，但是袁汝舟借钱也要给父亲买酒喝。袁璼不喜欢一个人喝酒，袁汝舟陪着喝，父子喝酒聊天不亦乐乎。袁汝舟对袁璼说：“我家五世读书人都没有考取功名，现在，我的大儿子子袁炤很聪明，学诗史，小儿子袁炜在孩提时即能对联句，也很聪明，估计能光耀门楣。”袁汝舟集中精力、财力培养袁炜。袁炜不无感概地说：“故炜今猎涉贤科为文学侍从官皆先君超俗脱庸之见致然。”

再说现属余姚市三七市镇的“祝家渡支”。祝家渡这个地方，在现今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注目之处。但曾经肯定是一个繁华地段。明末清初的名士周容（1619-1679年，明代诸生，明亡后出家为僧）撰有文章《芋老人传》，此文收录于新时期的语文教材。“芋老人者，慈水祝渡人也。”文章所记之事也正发生于祝家渡。由此可知，祝家渡在很早的时候就已进入史书的公共视野，闻名遐迩。祝家渡的袁姓是非同凡响的。祝家渡这个小村坊，曾出过三位袁姓进士。袁兆墀纂修的《慈溪竹江袁氏宗谱》（民国十二年惇叙堂木活字本）载，宋代宁宗年间，袁肃自慈溪剡岙来此卜居，袁氏兴起于明中叶。明嘉靖二年（1537年），祝家渡的袁载进士及弟。明万历年间，祝家渡的袁茂英、袁弘勋父子连中进士，大放异彩，天启《慈溪县志》称之为“黼珮相望，为时俊硕”。袁茂英、袁弘勋父子撰有《竹江诗集》，流行于世。关于“祝家渡支”，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及，那就是《随园诗话》的作者、清代著名的诗人和诗论家袁枚。袁枚（1716－1797年），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字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袁枚曾在诗中骄傲地说：“高祖槐眉公，乌台称矫矫。”槐眉是祝家渡的袁弘勋的名号，袁枚称袁弘勋为高祖，其系祝家渡袁氏后裔无疑了。如果仅此一句诗还不够力度，再例举一首袁枚的诗加以佐证：“路过慈溪水竹村，祠堂一拜最消魂。不图刘阮归来早，人间已见七世孙。”这是袁枚八十岁时乘舟来到祝家渡所写。当时，袁枚在祝家渡礼拜祠堂，见族内人丁兴旺，感慨良多，不禁诗兴大起。在祝家渡，藏龙卧虎，袁姓人家出类拔萃，比如，1895年，少年时节的陈布雷奉父命自官桥来祝家渡，拜袁莘畊为从业师。陈布雷后来成为了国民政府的“第一支笔”，与那时所打下的基础应该不无关系。

在余姚、慈溪一带，袁姓人物在历史的天空星罗棋布。在“慈溪支”、“祝家渡支”外，经姚江哺育的，还是可以随意说出一些人物。袁可嘉（1921-2008年），浙江慈溪人，民盟成员。1946年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外国语文系英国语言文学专业。历任北京大学西语系助教，中共中央宣传部毛泽东选集英译室翻译，外文出版社翻译，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文学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1941年开始发表作品。196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专著《西方现代派文学概论》、《现代派论英美诗论》、《论新诗现代化》、《半个世纪的脚印——袁可嘉文选》，主编《欧美现代十大流派诗选》、《现代主义文学研究》等。中学时代开始写新诗，1938年在《大公报》副刊上发表第一篇诗作《我们是黎明边缘的轻骑兵》，歌颂了抗战中的勇士。1941年考入西南联大外文系，求学期间将徐志摩等人的新诗用英文译介到国外。1946年大学毕业，任教于北京大学西语系，常在天津《大公报·星期文艺》、《益世报·文学周刊》、上海《文学杂志》、《诗创造》、《中国新诗》上发表诗作，这些诗歌继承了我国民族诗歌和新诗的优秀传统，借鉴了现代欧美诗歌的某些手法。与穆旦等人在诗歌理论和艺术表现手法见解相同，形成了风格特具的诗歌流派“九叶派”。

二、四明亲宗

在《蓝溪袁氏宗谱》中，与“慈溪支”、“祝家渡支”并称的袁姓支族有“鄞县越国公支”等。鄞县（现宁波鄞州区）地处浙江东部沿海，位于宁绍平原东端。境西北、西部与余姚接壤，从东、南、西三面紧围宁波老城区。西部为四明山脉，属丘陵山地，地势较高。戴九灵《四明袁氏谱》记曰：“异时文献之盛称东州，东州文献鄞为盛，而袁氏又鄞之最盛者也。”当年，陆埠袁马袁姓“慈溪支”始迁祖袁潮行正因“得悉四明多宗党”迁居。袁氏在鄞县有三支：城南袁氏（后徙鉴桥，又称鉴桥袁氏），有絜斋、蒙斋两先生以风节行谊为时所敬；仰南袁氏（从城南袁氏分出），有清容先生以奥学雄文为世所宗；西门袁氏，有袁镛以忠贞节义为人所仰。

城南袁氏的絜斋、蒙斋两先生即袁燮、袁甫父子。袁燮（1144年－1224年），字和叔，号絜斋，祖父袁毂。宋政治人物、教育家、哲学家。早年入读太学，淳熙年间进士及第，调任江阴尉。迁太学正，当时党禁兴起，因非议去职。后历仕司封郎官、迁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得罪权贵被罢官回乡。与舒磷、沈焕、杨简并称为“明州淳熙四先生”，为浙东四明学派代表人物之一，曾主讲于城南书院，讲学必启发诸生“反躬切己，忠信笃实”，“其教多以明心为言，盖有见于当时学者陷溺功利，沈锢词章，积重难返之势，必以提醒为要”。晚年起用，出知温州，进直学士，宋宁宗嘉定十七年卒，享年八十一岁。奉祠以卒，谥正献。著有《絜斋集》二十四卷、《絜斋后集》十三卷、《直斋书录解题》、《絜斋家塾书钞》、《絜斋毛诗经筵讲义》。後人袁士杰辑有《袁正献公遗文钞》。长子袁肃，次子袁甫，三子袁商。

袁甫，字广微，号蒙斋，少承家学，又从学于杨简。宋嘉定七年(1214年)状元，授秘书省正字。十一年任湖州通判，迁秘书郎，改著作佐郎，出知徽州、衢州，有政绩。绍定三年(1230年)兼任江东提点刑狱，后移司鄱阳，讲学学宫，修葺庐山白鹿洞书院，创建贵溪象山书院。端平元年(1234年)兼任福建转运判官，迁秘书少监，疏指史嵩之不可重用，又反对史嵩之任刑部尚书，被出知江州，再改知婺州。后升起居郎兼中书舍人，兼国子祭酒，官终兵部侍郎，兼吏部尚书。主张“万物与我心契”，为甬上陆学二传弟子之一。著有《蒙斋集》四十卷、《国史经籍志》、《孝说》、《孟子解》、《江东荒政录》、《防拓录》、《乐事录》、《宋史本传》及《蒙斋中庸讲义》等。

仰南袁氏的清容先生即袁桷。袁桷（1266—1327年），字伯长，号清容居士，元代学官、书院山长。始从戴表元学，后师事王应麟，以能文名。二十岁举为丽泽书院山长。大德元年(1297年)，荐为翰林国史院检阅官，时初建南郊祭社，进郊祀十议，多被采纳。升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请购求辽、金、宋三代遗书，以作日后编三史的史料。延祐年间(1314—1319年)，迁侍制，任集贤直学士、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至治元年(1321年)迁侍讲学士，参与纂修累朝学录，泰定元年(1324年)辞归。在朝二十余年，朝廷制册、勋臣碑铭，多出其手。文章博硕，诗亦俊逸。工书法，存世书迹有《同日分涂帖》、《旧岁北归帖》。对音乐亦有造诣，著有《琴述》。另著有《易说》、《春秋说》、《清容居士集》、《延祐四明志》等十余种。《延祐四明志》为宋元四明六志之一。曾抨击当时国学和江南学校，鄙弃刑狱、簿书、金谷、户口等实际吏事，“教法止于《四书》”。主张采唐制，“五经各立博士，俾之专治一经，互为问难，以尽其义”（《清容居士集·国学议》）。另效仿宋胡瑗立治事斋，讲习礼乐、刑政、兵农、漕运、河渠等经济之学。提出读书要力避“博而寡要”、“劳而无成”、“欲速而过高”以及“好学为文未能蓄其本”等“五失”（《袁氏新书目序》）。提倡为学用志要一，用力要专，精于一艺。卒赠中奉大夫、江浙中书省参政，封陈留郡公，谥文清。

城南袁氏、仰南袁氏是亲属，始迁祖袁元，字昌年，汝南（今属河南）人，尝徙居青州（今属山东），宋咸平年间进士，任新昌（今属浙江）县令，遂举族迁浙，从此世代蕃衍，被后人尊称为县令公，开创了一门越支袁氏。袁姓名流还有袁田，是袁元之子；袁宠，是袁田之子，生有四子，即袁瑴、袁毂、袁方、袁阑；袁瑴，占籍开封试进士，历官至祥符县丞；袁毂，袁燮的祖父，字容直，一字公济，政治人物、词人，以词赋名闻，宋仁宗嘉祐六年（1061年）进士，历知邵武军，通判杭州，处州知府，官至朝奉大夫，在外做官的袁瑴、袁毂兄弟晚年都归四明故里；袁谓，赠少保；袁皋，赠太保，靖康难作，随青州兵复归里，积善好施，年八十余去世；袁升，明州助教，赠太师、卫国公，树德卑让，乡里尊信；袁韶，字彦淳，幼学于袁爕，登淳熙丁未第，为吴江丞，得罪苏师旦，家居避祸，嘉定改元，为临安尹，后为同知枢密院事，以资政殿大学士、银青光禄大夫、奉化郡开国公致仕，赠太师、越国公；袁似道，字子源，一字静奇，以父荫补承务郎，监无为县襄安镇，淳佑七年通判嘉兴府，累官知襄州，以与贾似道同名退隐，宝佑五年卒，年六十七；袁洪，袁桷的父亲，字济源，年十七以祖父袁韶遗泽补官，咸淳九年出任建康府通判，元军至建康，辞职归家，元廷授官，皆不受，家饶实，藏书甚富，常延致各地硕儒故官教授子弟，王应麟、胡三省、戴表元及诗僧圆至等都曾馆于其家；袁商，袁桷的曾叔祖、袁燮的三子、袁甫的三弟，字清夷，登嘉定十六年进士，治诗赋，端平三年自太常博士除秘书郎，进著作佐郎，官至宝谟阁直学士。

西门袁氏的袁镛，乃南宋抗元英雄。袁镛（？—1276年），字天与，“少读《春秋》，有文武才，尚气节”。宋咸淳七年（1271年）中进士，授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因父亲去世回家丁忧，未出仕为官。当时南宋日渐衰微，国事江河日下。袁镛与宋宗室赵孟传、好友谢昌元结盟，誓与元军抵抗到底。德祐二年（1276年），元兵抵鄞，前锋十八游骑驻在西山资教寺。袁镛与赵孟传、谢昌元约定：袁为前锋先与元兵接触，赵、谢为后援接应。袁镛遇元兵骑将，说：“你们师出无名，践我土地，掠我人民，天地不容！今我勤王之兵四面会集，尔等要北归无日了！”第二天，元军大兵到达，赵、谢吓得不敢抵抗，在车厩秘密向元兵投降。袁镛失去后援，虽挺身力战，终因寡不敌众。元将爱其才，威胁利诱说：“降可不死且富贵，不降死路一条！”袁镛不从。元将怒，用晒箕套在他颈上，引火燃之，须发皆被烧光，袁镛说：“我生为宋臣，死为宋鬼，决不降元！”袁镛牺牲当天刚好是清明，族人扫墓回来，舟行至鳖山潭，听到噩耗，惊悼之余，为免被元兵侮辱，纷纷投水自尽，包括袁镛的夫人及三子、二妇、三孙、兄子衡之妇胡氏及其子妇并二孙、姑之子偕二仆一婢，死者计有十七人。袁镛的二儿子袁士元才六岁，被仆人沈兰解袂救起（此地后有“解袂汇桥”），藏在土坟中，沈兰偷偷送些青糍、黑饭给他充饥，五六天后才回到家里。族人在山下庄立袁进士抗节碑和袁圣君庙。

全祖望《甬上前后族望表》载：“城西袁氏，知临安府子诚之后也。德佑忠臣镛一望；菊村、士元二望；太常少卿珙、礼部给事中、尚宝少卿忠、礼部主事孟悌，四望。”西门袁氏始迁祖、南宋临安知府袁子诚，在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护驾宋高宗赵构南下，定居于宁波西门外围。《四明谈助》记载，袁子诚之后“子孙四世皆大官”。袁镛系袁子诚的第五世。西门袁氏名流还有袁士元、袁珙父子。袁士元，袁镛之子，字彦章，性至孝，投水未死而成诗人、学者，著有《书林外集》七卷、《四库总目》。因荐授县学教谕，寻擢翰林国史院检阅官，隐居不赴。筑城西别墅，在庭院种有各类菊花百余，自称“菊村学者”。袁珙，字廷玉，喜欢种柳，自称柳庄居士。得明成祖知遇，官授太常寺少卿。因无意做官，乃回故里。《明史》载：袁珙返乡后绕住宅植柳树数百株，号柳庄，著有《柳庄集》。

景泰四年（1454年），宁波知府陆奇为纪念袁珙，建柳庄坊。坊立石柱二，上设卢料，架横梁，梁书“柳庄”二字，梁方之上复有斗拱，饰橼木，盖瓦青，风格儒雅。《鄞县通志》这样描写柳庄：“南门有三市，西门有八市。三市多竹木畜类，有事之家率于此以购鸡鹅鸭；八市则多蔬菜行，盖皆由余姚及鄞县西乡而来也。”可以想象，往昔的柳庄人流如织，店铺鳞次栉比，商船或泊或行于渡埠，一派繁荣景象。如今据推测，袁氏故居范围南至今柳庄街南端，北至永丰西路，东至北斗河，西至新河夹岸。故居内曾有菊村别墅、柳庄、尚宝第、进士第、绿野阁等古建筑，尤以圣旨亭著名。传说中的柳庄以及袁氏故居现早已不复存在，袁氏家族原本菊村柳庄的古建筑已日渐颓圮，除留存了一个“柳庄”的名字让后人缅怀想象，在柳庄街与新芝路交会的路口边上还有一座孤独的圣旨亭。清代袁钧诗云：“菊成村舍柳成庄，蕴藉风流接野航。剩有孤亭碑影在，桥南桥北久荒凉。”这座亭是袁氏族人曾经接圣旨的地方，现称新芝亭，“新芝”、“圣旨”在宁波话中谐音。现在的亭子是在原址上新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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