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河,那狗

#你们所在的村庄还在吗,你最怀恋的是什么#

我生活的那个村庄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西湖。虽然与名扬天下的杭州西湖同名,却没有她那么好的运气,如今,她只剩下一个名字了!自然界的排山倒海运动造就了她,而她却在人类的移山填海运动中消失了,尘归尘,土归土,自然界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又一轮的循环。我曾经生活在她的怀抱里,在她的怀抱里长大,而今,她生活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记忆里鲜活。

西湖,其实是一条长长的河。在我的家乡,那样的河很多,似乎是一条长长的河被人为地隔成了一段段的,中间的隔断就成了一条条连接两岸的路,有的很宽,能容两头牛并排而过或容两辆板车交汇;有的很窄,仅容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宽的叫马路,窄的只能叫小坝埂。而这些河也因其方位有了很直观的名字,东边的叫东湖,西边的叫西湖,当然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沟沟河河也都有了奇奇怪怪的名字:如西沟,双河,泉河,小港,下西湖,上西湖等等。除了这些河之外,也衍生了无数的村名:如双圩,泉塘夹,王家村,胡家老屋等等。那时的名字不像现在这般抽象意识流,很直白,就像那时的人一样,一是一,二是二,不像现在,明明只有一小片人造水池却偏偏想出一片海来;明明只有一小片绿色却臆造出一座世外桃源来。他们活着,就只是活着,每天操心着田地里的营生,迎着灿烂朝阳披着满天星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踏踏实实地过着每一分每一秒。他们伺候着庄稼们,跟它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他们虽然主宰着庄稼们,又何尝不是庄稼们在主宰着他们呢!春种夏长,他们赐予它们生命与生机;秋收冬藏,它们带给他们希望与奢望。年年如此,代代如此。与其说庄稼是他们播种到地里的希望,不如说他们是命运播种到这个村庄的希望!

这个村子依河而建,有的如一座绿岛端坐在河边,那是一两户散户人家;有的则如一条条的船泊在渡口,那是无数人家比邻而居。散落居住的是老宅子,而比邻而居的则是后来新建的,于是这新建的房子们又有了一个非常随意的名字:新屋基场,那些老屋也随主人的姓叫作王家村,鲍家老屋等等。生活在这些屋子里的人也非常随意,他们不会刻意地去思考明早吃啥,主妇们也不会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营养早餐?她们甚至都没听说过!要做饭了,菜园子里总会长点东西来的,这些主妇们早就心里有数了!除非有客从远方来,那时主妇们会费思量一番,结果是悄悄从邻居家走一遭,用围裙兜几个鸡蛋回来,悄悄的,或三个鸡蛋一碗炒米做了点心或辣椒炒鸡蛋做了一碗菜。总之,在那段岁月里,鸡蛋在人情往来中扮演着极重要的角色!似乎没有了鸡蛋,再能干的媳妇也做不出一桌营养美味来。

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杨家老屋了,那是村子里两个独姓之一,还有一个是排在新屋基场最东边的江家。杨家老屋应该处于村子的正中间,东边一条大水沟隔开了它与别人,西边一只大黄狗终日卧在一棵大柳树下。一次我不小心路过时,那大黄狗便立刻站起来,抖抖浑身的毛,然后便一仰头对我狂叫起来,吓得我摔了一个大跟头,杨家的大儿子闻声出来,赶忙喝住了狗,狗便立刻噤了声,兀自哼哼着,很委屈似的!不过,当我后来再经过时,它不再对我狂吠了,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也许不想招致主人的呵斥吧,也许是知道我并没有恶意,谁知道呢!动物们的世界人类很少用心地去琢磨,在这个对它们处处埋伏着恶意的人间世里,但愿它们能够遇见懂它们的主人吧!否则,宁可不遇见。要知道,人类豢养它们,不是它们所希望的,而是人类自身的某种需求!不知拆迁之后,这狗到哪里去了!那时差不多家家都养一只这样的狗的!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群到处流浪的狗来!拆迁之后,人,可以搬进高楼大厦里,许多的狗却无家可归!它们没有宠物狗那般价值不菲,惹人注目,它们只是粗野的任性地生活着,高楼里是羁绊不了它们的,但愿它们在那片里原野里依然能够自在地生活吧!不像那些宠物们被人类宠得失去了生存能力。爱,许多时候是一种戕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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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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