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事一一放筌

导语：在人的成长历程中，总有一些情节一些人物很难忘却，放筌之于我，就是这样。今随笔走一走，或回忆过往，或忏悔业障！

（一）

第一次放筌［1］，可能是7岁也许是8岁了，因为时间的久远，确实有点模糊了自已的实际年龄。

季节是春夏交节之时，农田里还正在犁田耙田，做插秧的准备之前，我们农村人就喜欢放筌。用挖好的蚯蚓，捕捉的田螺，嗨蚌伴着米糠，捣碎做诱饵。去放筌时，也可以把放到纸毛灰［2］里直接爆死的蚯蚓，一个筌放一条至二条。或者用捣碎的饵料，撮入软泥巴做的锅形泥土锅内，直接粘在筌口的上方。

放筌的时间是傍晚，用竹篾扭成拱门形的座子垒好筌，带上竹签和饵料，约一，二个伙伴，乘着朦胧的暮色，走进早已想好的水田或山冲。一人一边，爬坡上坎，选好有泥鳅的水面或者是有黄蟮的石坎边，腿左右分开，跨八字，弯腰下曲，往身后爬大约十厘米深，六十至七十厘米长的半弧形小沟，将做好锅形的泥巴，放入饵料并粘在荃口上方，轻轻地沉入在水里挖好的小沟里，用稀泥把有饵料的两边掩好，使筌口管道形成唯一通道，使泥鳅黄鳝顺利进荃，然后插上各自的签棍，轻轻离去，再去选择下一个地方。

每到黎明时分，伙伴小声约起，从昨天放最后的一个筌收起，顺坎而下，只听不时有人兴奋，又时儿有人叹息。“唉，又是个空筌”［3］。时而又手舞足蹈，大声喊叫：“泻谷子”［4］。使整个田冲冲里，或者是田凼凼里，都能听到他那不无掩饰，神喜于色的声音。

还有时，当手从水中提起那沉甸甸的筌来时，满认为又是一个“泻谷子”筌，当“泻谷子”还没有喊出口，或者还没喊完时，扬到眼前仔细一看，里面如果是装满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蛇。你立刻会被它吓得面如土色，把筌摔出去几十米还浑身哆嗦，甚至语不成声说蛇……蛇……有蛇。可是，进了蛇的筌，从此以后，它就是最进泥鳅的筌了。

每当进入耙田时节，如果是刚耙好田后的二，三天，水还未变清，是浊水，进筌的泥鳅或黄鳝，因为空间太小，一拥挤，筌内就缺氧，大多数都成死的了。雨后天晴或晴久下雨，都是泥鳅，黄鳝觅食产子的高潮时间。如放筌技术老到的人，会看水、看田、看藏泥鳅、黄鳝的地方，收获是可观的？一天早晨收二三斤泥鳅是家常便饭，当见到那沉甸甸的篓谷子，白色的泡沫鲁到了篓谷子的脖子上时，放荃人的心情也可说是心花怒放，更有喜形于色，沾沾自喜的得意。

2016.于家乡

注释

［1］筌：方言。一种用竹子编织的圆形，内心有二层倒管道状的专捕泥鳅的工具。

［2］纸毛灰：方言。火炉里烧火时有火星的热灰。

［3］空筌：方言。没有一条泥鳅或黄鳝，叫空筌。

［4］泻谷子：方言。就是一筌满满的泥鳅或黄鳝，叫泄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