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平‖谭剑长篇小说《水云湾情歌》的青春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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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春重逢一一读谭剑长篇小说《水云湾情歌》

七年前，我的老乡罗汉大伯（首届郴州市书法协会主席，湘南学院中文系教授）与我闲谈，说郴日报社副刊主编谭剑，是个惜才的真才子，特嘱我向他取文学经，我想见却未得相见。直到19年省作协在郴搞活动，我才与谭剑先生在会场上会了一面，加了微信。

谭剑先生给我的感觉：是憨憨的一个金钢满罐子葫芦，沉稳冷静，不摇不晃不起波浪；朴素务实，友圈里每日兢兢业业发布着他的“郴州发布”，间或分享一些当下文字写作方面的链接。如果不是从另一个文友口中津津乐道的“在看”，我竟不知谭剑先生已闷声不响地出版了三十万字的乡心回唱一一巜水云湾情歌》。

次日，我已手捧谭剑先生的签名书悦读。

从书中简介得知，谭剑先生只比我先出生几年，他的家乡在湘南丘陵矿区，我的故乡在洞庭湖区，我们算是在不同的地方经历着同一年代的生活。他的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湘南矿区农村，时间跨度自20世纪80年代末至今30余年。谭旭东老师在序言末总结：这是一部乡村小说巨著！这是一部了不起的现实主义长篇！

我在忙碌庸常中挤出睡前时光读完了这部小说。于我这个普通读者而言：它更像是一部青春之歌！小说中的故事情节场景与时代背景，有诸多共鸣感与代入感，让我不仅与流逝的岁月重逢，还唤醒我内心走远的激情与如病的乡愁。

这部小说开篇就来了一场“武斗”，手法别致新颖而吸目。年轻强壮的复员军人福旺与老村长贵祥因电费擦出身体的“雷光火闪”。福旺一时赢得了一群懵懂少年的“崇拜”，拜他为师“学打”。回忆那阵子的“学打热”，自然离不开影视文化对一代人的影响，黑白电视机里的连续剧《霍元甲》与村头露天电影巜少林寺》，激发着多少年轻人的侠客侠女之梦。记得当时，我们村的两个少年，看了电视里重复的广告，武术馆的招生广告，幻想着成为“陈真”与“觉远”，偷了家里卖鱼的几十元钱，结伴离家去寻师习武，不知汉寿与嵩山在何处，爬上一辆北上的火车，在外流浪三个多月后“粮草断绝”，化作两个下井的煤炭工人上岸归家，荒芜学业弃学厌学，成为普通农民至今。他们的命运无异于小说里的福旺，有勇无智谋，最终为自己的莽撞冲动买单，罚款、拘留、丧子，混沌半生。

小说中涉及的文艺曲目，也有我青春的烙印。我也是读着琼瑶的言情小说与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长大的。看《窗外》的《彩霞满天》顿生巜六个梦》，只叹伊人非佳人，伫郴江一畔，遥想当年，小平初嫁……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录音机磁带里放送着一股股霹雳风、摇滚风、港台风、大陆风，我们跟着扭动身体踩云步，扭屁股，擦空无的玻璃；我们声撕力竭地呐喊青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巜一无所有》；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巜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天边飘过巜故乡的云》，我还是《原来的我》……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从谭剑先生的这部小说，显易读出了他文青的身份；从小说人物忠忠的身上，我找到了他的影子，写一些朦胧或婉约的诗，替小靑“歪打正着”成就姻缘，而自己的初恋却被无奈的现状打败。忠忠因为智慧而清醒，因为贫寒而胆怯世俗的眼光，他深感自身前途渺茫，彷徨挣扎到逃离放手到奋进励志，事业有成的中年，再回首：谁的青春不迷茫？爱情的美，在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捅破那层窗户纸，免不了看到鸡毛飞舞，也许只有青春时那种不管不顾的爱情，才是纯粹美好的。

小说里忠忠与清秀的爱情，又使我联想起两个青梅竹马的发小，女生和男生是小学三年级直到高中的同学恋人，男生考上大学，女生落榜务农，男生的母亲反对：“我的儿子好不容易跳出农门，要找街上有工作的女朋友。”那个年代的城乡差别巨大，扼杀了许多地位悬殊的爱情。任何时代，爱情本身也是有条件的。这是不是在说：物质的、利益的婚姻，往往比情感的婚姻更为牢固？想得而得不到的情感，虽有遗憾之美，可是那种“想得”的欲望，也有促进激励人类追求的动力。

小说的最后一页，以一首我们那个年代耳熟能详的歌一一《故园之恋》收网。忠忠与清秀在家乡重逢，人是情非昨，这无疑只是一次青春的回望，一首乡愁的挽歌。

路，在脚下，我们各自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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