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贵‖我有知识？骂不出口不敢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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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遗憾

我这个人有许多不是，比如我不是工人，我不是农民，我也不是知识分子……但我曾经确实拥有过这些身份。今天说说我的遗憾：我不是老师。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是。

我出生农村是个不争的事实。何以声称我不是农民呢? 因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时侯，初中毕业时，有幸考取了中师中专。那是一个能“农转非”的年代，被人喜称“跳农门”的年代，工作“包分配”的年代。当年中师中专的录取切分线是523分，我们“陶中”达标8人。报考志愿怎么填? 印象中记得：中师、中专、“宝中” “鲁中”，高邮师范在录取面试的时候，我和另一位同学以545的同分并排接受面试。

据说如果不想上师范，面试时就佯装目瞪口呆，结果唯有那位同学被顺利录取上了师范，其余几人分别上了卫校、商校、粮校、纺校、水校、农校等中专。去学校报到之前，户口就转为了“定量”，名义上不属于农民了。

上师范和卫校的同学，学制三年，看到他们如期毕业并顺利走向工作岗位，心中还是非常羡慕的。临到自己上四年毕业时，就业基本上是“哪里来哪里去”，打道回府，回老家县城，被分配到了一家企业，成为一名职工。

我们曾经被评为单位的优秀职工、先进工作者、技术骨干。可是好景不长，敌不过企业改制的浪潮，在千禧龙年之前，被迫沦为了下岗职工。

下岗职工算工人么? 应该不算。自谋职业，凭借“再就业优惠证”，领取一份个体工商营业执照，做个倒买倒卖的小商贩，身份卑微到自己好像未曾读过书、上过班、签收过工资表。当年引以为豪的毕业文凭，在商贩面前分文不值。骂人骂不出口，吹个牛心里七上八下的。

初中毕业一走上社会就开始创业的同学，在商界足够能做自己的祖师爷了。为他们打工吧，实在丢不起“知识分子”脸面。

有一次到乡下学校里做业务，就碰到一个同学，该同学貌似和学校的关系透熟，言谈中，他口若悬河，无拘无束，也不小心翼翼地尊重学校的头头，头儿还不错，打岔问：“你俩认得? ”同学抢答：“他是我老家的邻居。” 学校的头头欲言又止。

我有一位老大哥校友，经过多年攀登，升任我家乡的镇长，我没托他帮我办一件事。我们偶尔小聚时，他曾给我留下过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说遇到什么事尽管打电话找他，说得很细很真诚，还关照说如果有人电话里问你是谁、找镇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同学！

因为热爱点文字，结识了诸多网友。我的朋友圈里，老师甚多！ 有许多老师在我们成为好友后，都习惯称呼对方“老师好”，这令我诚惶诚恐，一度纠结该不该当面澄清。现实中，很多人是要面子、讲礼仪的，我又怎能去指正呢？他们都说了，你不是老师，胜似老师。三人行，必有我师呢！

于是乎，我也适应了老师来、老师去的相互称呼。有趣的是几天前在一个文学群里，一位老师转发自己的公众号文章，立马有人迎了上去点赞。老师很虔诚地回复：欢迎老师批评指导！

点赞者急了，直呼：“老师啊，我可是您当年的学生某某某啊……”

做老师真好！桃李满天下，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被学生一眼认出该是多么幸福，而偶然地相遇今非昔比的学生，内心是多么地惊喜和欣慰。

很遗憾，我不是老师，后悔当年错过了选择做老师的时机，现在视老师为亲友，和许多老师在文字圈子里学习交流呢。

很遗憾，我不是老师，后悔一直没有严格地要求过自己为人师表，不能站在三尺讲台上，与学子们对视相互期许的目光。

作者简介：江苏省文学志愿者，中国诗歌学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中国散文学会、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等。作品散见于《新华日报》《彭城晚报》《扬州晚报》《宝应日报》，以及新华网、扬子晚报网和《学习强国》平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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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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