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前文《中法战争与<中法新约>（上）：“法兰西东方大帝国”梦想》所言，法国对中国的侵略蓄谋已久，企图在印度支那和我国广西、云南建立一个所谓的“法兰西东方大帝国”。法国对当时的清政府交替使用外交讹诈和军事进攻两种手段，当发现外交诱降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目的的时候，就开始对驻防越南的清军进行军事打击。

▲清法作战示意图

1883年冬，法军完成了进攻的准备，费茹理便公开叫嚣用武力夺取清军驻防的越南山西、兴化、北宁等地，挑起中法之间的战争。

清政府消极应战，黑旗军被动挨打：法越战争演变为中法战争

面对法国的步步紧逼，清政府增派三万军队到越南，分东西两线驻防，广西军队驻扎在河内东北的北宁，云南军队协助黑旗军防守河内西面的山西，目的是防止法军向广西、云南推进。

▲黑骑军镇守北宁图

虽然清政府表面上积极布防，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清朝统治者，却只想着帝都北京的繁华安逸，消极应战，一再指令前线驻防清军：“法人并未与我失和，我军总以剿办土匪为名，未可显露助战之迹，致启衅端。”加上前线清军统帅昏庸误国，特别是东线军事负责人广西巡抚徐延旭，敷衍塞责，装病避战。西线军事负责人云南巡抚唐炯，消极应战，私自将派往越南驻防的滇军撤回云南，将支援抗法的义师黑旗军置于孤身临敌的境地。

▲法军进攻山西

1883年12月，法国议会通过了追加2900万法郎军费和1.5万名远征军的侵华方案。12月13日，法国海军中将孤拔，指挥六千多侵略军，以优势兵力和强大的炮火，水陆两路进攻山西，向驻扎在北圻山西的清军和黑旗军发起进攻，协防的清军先打开城门逃跑，黑旗军奉命防守，中法战争由此爆发。经过四天的惨烈抵抗，在弹尽援绝的情况下黑旗军被迫撤出山西，而当时驻守北宁的清军本可支援却坐视不救。

法军占领山西后继而进攻北宁，打击清军驻防的主力。1884年3月8日，法军将领米乐、波里也率领六千法军自河内渡过红河，正面进逼北宁。法军将领尼格里率领六千人从海阳出发，饶到北宁后面。面对法军两路进攻，驻守北宁的清军守将黄桂兰、赵沃只和法军轻微接触，便率领数万军队北逃，法军占领北宁，并乘势将侵略范围推进到谅江、太原、兴化一线。

打不赢就谈，谈不过就签：中法签订《中法会议简明条约》

败讯传来，朝野震惊。慈禧太后也是勃然大怒，下旨将广西巡抚徐延旭革职交刑部治罪；将云南巡抚唐炯革职拿问；命张凯嵩署云南巡抚，李用清暂理贵州巡抚，潘鼎新署广西巡抚。十天之内，接连撤换前线将帅，足以表明她的愤怒之情。

然而，越南山西、北宁失守，动摇了清军在越南北圻的战略地位，再一次戳伤了本来就害怕战争的清政府。清朝统治者对抗法战争完全失去了信心，急切要求妥协，主动找法国谈判。法国一边扬言进攻广州，一边通过法国海军舰长福禄诺出面诱降。

▲福禄诺和李鸿章

在侵略者的软硬兼施下，清政府再次暴露软弱无能的嘴脸：“打不赢就谈，谈不过就签”。1884年5月11日。清政府派李鸿章和福禄诺签订了《中法会议简明条约》（又称《李福协定》）：

一、清政府承认法国全部占领越南。二、清军从越南北圻撤退。三、清政府开放中越边境通商，税则减轻。四、法国答应在与越南修订条约时，绝不插入伤碍中国威望体面的文字。

清政府以“无伤国体”为由批准了《中法会议简明条约》。就这样清政府与法国交涉三年未达成的协议全部放弃，在出卖越南和清政府主权的前提下，只得到所谓“不伤碍”“威望体面”等虚词。法国侵略者甚至可耻的在条约中特意写到“敬李大臣力顾大局之诚，情愿不向中国索偿赔费”。

“观音桥事件”和镇南关失守：清政府的南大门丢了

《天津条约》墨迹未干，法国又挑起“观音桥事件”，战事又起。

1884年6月，法方派杜森尼率军队一千八百人前来“接收”谅山，沿途受越南黄廷经抗法武装的袭击，行军缓慢。6月23日，侵略军到观音桥（法方称北黎）清军防地时，杜森尼蛮横命令清军投降，并杀死前来交涉的清军士兵，下令进攻清军防地。

▲北黎法军被清军包围

早就窝着一肚子火的清军下级士兵，忍无可忍奋起反击，打得法军几乎全军覆没，杜森尼仓皇逃跑，这就是“观音桥事件”。

法国费茹理政府利用“观音桥事件”，硬说清军拦路打劫法军。

舆论上叫嚣要用战争解决问题，扬言要派军舰进攻中国本土，并勒索清政府赔偿二亿五千万法郎（后减至八千万），并要占据清政府南方一两个口岸作为抵押。

▲法军舰队突袭马尾军港

军事上派法军孤拔率领法国舰队闯进闽江，击沉福建海军全部战舰，摧毁马尾船厂。法军的侵略行为，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清政府为了掩饰失败，于1884年8月26日下诏对法国开战。

清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如下：

在沿海各省加强防御，采取守势，加派主力部队到越南，发动进攻。西线的黑旗军、滇军出宣光，下太原；东线各军从广西出关，越谅山南下，进攻谅江。然后两军会合攻取北宁和河内。

▲李鸿章亲信潘鼎新

战事一开，清军将领广西巡抚潘鼎新畏敌如虎、消极避战、贻误战机。1884年整个冬季在法国援军未到之前，没有利用有利时机大举发动进攻，致使战局由主动转为被动。

▲谅山之战

1885年5月初，法国派遣八千援军到达越南。波里也纠集法军一万六千余人发动谅山战役。清军将领苏元春带领将士在谷松、卫街、委坡等地节节坚守，连日苦战，英勇抗击法军，但最终因后路被敌切断，5月12日委坡失守后，无奈只得逃回中国边境。而镇守谅山的潘鼎新得知委坡溃败后，吓得六神无主，当晚便下令将囤积的军备物资烧毁，放弃谅山，连夜逃进中越边境镇南关。主帅一逃，清军各军也跟着溃败入关。5月13日中午，法军不战而得空城谅山。

▲文渊之战

法国侵略军占领谅山后，积极准备进犯中国边境。1886年2月23日，法军将领尼格里率军侵略文渊（又名同登，离镇南关仅四公里）。桂军将领杨玉科率领广武军依托壁立山石英勇抗击，使得法军不敢接近。

后来法军便搬来大炮狂轰清军阵地，炮弹在石山爆炸，清军军士死伤无数。清军用从德国购买的几门大炮还击，居然没有一发炮弹在法军中爆炸。最终在激烈的炮战中杨玉科不幸中炮身亡，援军不到，文渊守军无法坚持只能败走。

▲镇南关（今友谊关）城楼

法军乘势进攻镇南关，可当法军到达镇南关时，清军统帅潘鼎新早已逃之夭夭，关上再无一兵一卒，留下的却是大批来不及撤走的清军武器和弹药。1885年2月23日下午5时，清政府的南大门镇南关失守。

小结

中法宣战一年多，越南东线战场清军节节败退，法国侵略者将战火烧至中国本土。清军越南战败镇南关失守。战事的失败不是因为法军不可战胜，也不怪清军士兵作战不英勇，而是清政府上至统治者下至前线将领“只恋帝都繁华安，谁问镇南戈铁寒”，卖国投降、昏聩怯战所造成的。

参考资料：

1.沈奕巨，镇南关大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75年4月第2版.

2.牟安世，中法战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5年11月.

3. 郜倍倍 ，解密中法战争“不败而败”背后不为人知的迷雾[E]四月网，2015年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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