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最绝望的食物是什么?

泡腊八蒜的醋,绝对不要单喝。一次过年时,我吃饺子就腊八蒜,腊八蒜里带的醋多了些,以便蘸饺子吃。但吃完饺子和腊八蒜后,醋还剩下不少,大概有两小囗的量,我也没多想,端起碟子,一口喝了下去。

我以前也经常干喝醋,但泡腊八蒜的醋却是第一次喝,一囗下去,立马后感觉不对,辣的我上不来气。那种辣还和辣椒不一样,辣椒是只辣舌头,而这种辣顺食道一直辣到胃里,烧灼得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我立刻端起手边的饺子汤,一口喝完,但却没什么用。又跑到水龙头那儿,连接了几碗凉水灌了下去,才稍稍好些。然后又喝了一包牛奶,这才缓过劲儿来。

后来才知道,泡过腊八蒜的醋只能蘸饺子,不能单喝,因为经过泡制,蒜辣全溶在醋里,所以腊八蒜吃起来发甜,但泡腊八蒜的醋却辣的要命,特别是我这种一囗灌的吃法,绝对辣的你受不了。














最绝望的食物,应该是3年前在凉山吃的猪仔肉

我25岁的时候谈了一个凉山彝族的(前)男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2018年春节我跟着他回家见父母。

去之前,男朋友就给我打了预防针,说他们那边偏远山区,伙食不太好,要我千万忍几天,回重庆后带我吃火锅、川菜(那时候我们都在重庆上班)。

我点头说好,寻思着大过年的,到乡下吃点天然种植的蔬菜,这不挺好。

没想到去之后,给我整不会了......




刚到他家还好,中午吃的正儿八经的家常菜,他爸爸下厨做的。那时候我还天真以为,之后的两天我们依旧会过着这种“粗茶淡饭”、“岁月静好”的乡下日子。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他家院子里斗地主(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没一会,一个男人提着两箱啤酒就进院来了,指手画脚对他们说着话(彝语我听不懂),然后我男朋友和哥哥就出门去了,3分钟后,一人扛了两箱啤酒回来。


什么意思,要喝这么多酒??我有点惊讶.......

男朋友拍了下身上的灰,坐到我旁边,说这个男人是他表哥,啤酒是他家送礼来的。

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慢慢了解,彝族这边送礼风俗是送酒、牛羊肉,包括婚礼、生日宴、丧礼。很少送份子钱,送钱是最近两年才慢慢兴起。


后面一会,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亲戚,我害羞,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看着他们进进出出,扛着一箱箱啤酒进院子。

那些啤酒在院子里重叠放着,估摸有个40来箱。

我纳闷,这么多酒得喝到什么时候?这一年都喝不完吧。


傍晚时候,男朋友过来对我说,今晚要杀猪来吃,得去忙了,可能顾不上我。

我说去吧,不用管我。就和他姐姐一起待在房间看电视。

六点多钟,他进屋来叫我们「快出来吃饭了」。


我出门就被眼前的场景 呆住了,表情管理差点 失控......

十几盆肉、十几盆汤,交错放在院子地上,摆成一条直线



灵魂画手之作


这。。。在地上吃?

菜两边放了几个小板凳,亲戚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冲我微笑,示意我不要客气,可以开动了。

男朋友把碗和筷子递给我说「我们都不用筷子,就你一个人用」。

所有人都看着我笑(估计是因为我可能会成为他们家族唯一一个汉族媳妇吧)

我接过筷子,坐在小板凳上。


这个肉就是刚刚杀的小猪仔,肉是一坨一坨的,非常大块,处理得也很简单,用盐水煮好,然后蘸上辣椒调味料,分装到十几个盆里面。汤是酸菜汤。

(忘记说,他们杀的猪只有七八十斤,很小只的佩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么小的猪就给杀了,长大一些不是肉更多吗)


亲戚们也都开动了,他们不用筷子也不用碗,一人拿一个勺子,直接上手拿肉吃,吃两口肉,再舀一勺汤喝。

我也夹了一块肉,可是这个肉真!是!硬!我费尽所有咬肌的力量才咬下一口。。。

中间没调料的地方,还带有一点点腥味。

我小声的和男朋友说「这个肉没有煮耙(软)......」。

他回我「嗯,我们这边肉煮得比较硬,这样才有嚼劲,肉才香」。


。。。好吧,我胡乱嚼了两下,然后吞了下去(门牙有一颗假牙,两颗大牙是虫牙,实属无奈,相信你们一般人是可以嚼碎的)

看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出于礼貌,我也不好干坐着不吃,又夹了第二块。


然后,可能、也许、是我吃的表情过分美丽,两个长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我碗里送肉。

还是出于礼貌,我接了过来。

看着碗里的肉,我的心里暴风哭泣。


吃到一半,他们开始喝酒了

可能是想表达对我的喜爱,亲戚们轮番找我喝酒(没有提前了解他们的酒文化,是我的错)

刚开始,男朋友还替我挡一挡,或者给他们解释说我不怎么喝酒,抿一口表达下意思就好。

可是,总有可是

他也不是总在,几个长辈吆喝喊他过去,估计是商讨工作结婚的事

这一走吧,时间久得,就像当初何书恒离开陆依萍一样那么久......


年长一点的长辈不会说汉语,我又听不懂彝语。

所以,在他们一饮而尽,并笑眯眯看着我时,我也只好……跟着一饮而尽


这一番敬酒操作猛如虎。

一顿饭下来,我肚子里全是啤酒,飘荡着还没嚼碎的猪肉

一打嗝,涌出来的酒味和猪肉腥味,让我作呕......


可能你们要问了,他们家那么多人呢,都去哪里了?

他们是挺照顾我的,但是亲戚们几十口人要招呼,总有我落单的时候

再次暴风哭泣。




也许你们认为这故事就结束了

告诉你并没有

当天晚上,所有亲戚走之后,男朋友和我说「他们都挺喜欢你的,大伯、大伯、三舅四舅喊了我们过去吃饭」

我「哦」了一声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饭后,我跟着他们去了大伯家。

一阵寒暄后我就坐下玩手机,突然听到屋外面有猪叫声,我赶忙走到门口观望,他们正在把一头小猪仔抬到院子外面。

我把男朋友喊过来问他「中午吃什么?不会又是昨天那样的猪肉吧」。

男朋友说「是」

我一听,长「唉」了一声

他笑了笑「那么好吃呢,见你来了,都杀了来招待你」。


于是,同样的场景,同款猪肉啤酒,我又吃了一顿。

没想到

晚上二伯家......

第二天中午三舅家......

第二天晚上二舅家......

同样的场景,同款猪肉啤酒,我再吃了三顿


而且他们热情好客,我挡都挡不住。

一个劲给我夹肉,生怕照顾不周。

我吃到头发昏,胃发胀。。。


第四天,我们终于启程回重庆了,在车上,男朋友说「咱们回去就吃火锅,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来不起了,我消化不良」。完。




我尊重任何地区的风俗饮食习惯。

把这次经历分享出来,不是想抨击彝族食物难吃。

只是当做一次难忘的经历。

彝族朋友的热情好客。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饮食风俗,

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吃过最绝望的食物,是大山东临沂的薄煎饼。



永生难忘的煎饼

第一次去山东,第一顿饭要了一份慕名已久的煎饼。我自己也做煎饼,比如鸡蛋面粉糊,电饼铛里一摊,土豆丝面糊的,西葫芦丝儿的都做过,但唯独没有吃过正经山东煎饼。看电视上吃得真香。到了地界一定要吃个过瘾。



端上来之后,还以为是举行什么神秘仪式的黄纸。跟草稿纸一样,浅黄色,非常薄,一个个叠得整整齐齐,貌似很普通嘛。

拿了一个卷一卷,随便咬了一下,当时就愣住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发现牙齿根本没法咬透它,非常非常韧,没好意思拿下来,就假装不太用力的在牙齿上摩擦,口水估计泡上了变得软一点了,就牙齿和两手合作,斜方向用力一扯,结果牙齿差点当场阵亡,连带的脑瓜子也嗡嗡嗡地。

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黑衣服胖小子吃煎饼,就是用力扽断了,然后脑瓜子嗡嗡嗡的震荡…



山东好汉吃煎饼

第二天跟山东的同行提了一句,你们山东人牙真好,有劲,天天吃煎饼锻炼出来了。结果她们都笑死了,说自己都不敢这么扯着吃,怕把牙拽下来。



正确吃法是夹点菜,这样没有叠加效应,单薄一点,就不这么牛筋儿了,味道真的不错。

我后来按标准法吃了几天,还挺喜欢吃的,有很纯粹的粮食的香味,嚼起来之后,非常香。

万物皆可卷







当然了,不敢多吃,一盘子就能吃两个,而且即便卷了菜,你吃完之后,两个腮帮子还是很累的,感觉腮帮子问世以来就没承接过这么大工程。

写这个的时候,系统推送给我看一个美食博主吃煎饼,他也是很久没吃了。看他吃煎饼吃成这样,我突然就欢快多了。



山东人吃这样的煎饼,累不累呢




终于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弱小无助。一个山东男人吃煎饼也是很累的。

到底为什么咬不动呢

这种咬起来费牙的煎饼,是山东特色美食,原来也是便于出门携带,才制作的时候水分很少,这样不会坏,走长路,带着干粮。

我终于理解了干粮的干字,是真的干。

就像是新疆的烤馕,也是为了携带方便才烤的超级干。

有多干呢?

网友评论,牛皮纸,像吃纸。

还有,误以为这是洗碗布的,桌垫的。


煎饼赋:蒲松龄是山东人,他写过《煎饼赋》

山东煎饼历史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同样都产豆、小米,麦子,为什么别的省份不做这么薄和柔韧的煎饼呢?难道是其他省份的人知道自己会咬不动吗?

煎饼则合米、豆为之,齐人代以面食……掬瓦盆之一勺,经火烙而滂澎,乃随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蚁行,黄白忽变,斯须而成。一翻手而覆手,作十百而俄顷。圆如望月,大如铜钲,簿如剡溪之纸,色似黄鹤之翔,此煎饼之定制也。

总结一下怎么最大限度地享受

现在这煎饼除了卷着大葱抹着酱吃,还可以卷一切。卷个带鱼肉的也不在话下。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骨子里舍不下煎饼的山东人,就带着煎饼横扫一切美食了。

还有,这次我学到一个抹酱的招数,山东大葱咔嚓撅断,剥一片完整葱白,拿着这个葱管,可以临时当勺子去挖一点酱涂抹煎饼。

咦,看起来会吃得更地道。

最后,怎么吃煎饼,这个要分人。

如果你牙好,腮帮子也有劲,斗志杠杠滴,你就可以拿一张煎饼,放开了卷一切。

普通版:大葱,土豆丝

升级版:卷胡萝卜丝、黄豆芽、海带丝、葱花、香菜末

高级版:卷肉,卷鱼

创新版:煎饼还可以卷油条、卷花生米、卷鸡蛋、卷饺子、卷面条,卷老干妈...

特别有意思个人版:卷头刀韭菜,槐花炒鸡蛋……














如果你的牙都怕了,挑战一张就可以换个退一步的吃法。

比如拿碗粥,把卷饼放上面焖软了再卷。

比如蒸软了再卷,不过要趁煎饼不注意,就赶快吃掉。

包好了菜炸一炸,或者烤一下,当春卷吃。

不然,老吃这个,费牙不说,还容易把脸吃方了,照镜子莫名觉得几天锻炼下来,腮帮子有点发达的迹象。还有,要是习惯不好,只用一边儿咬,也能锻炼出一边脸大一边脸小。但是观察了街上的山东人,还有这位美食主播,貌似还不太明显。

至于我嘛,嘿嘿嘿,虽然觉得吃起来香,但是腮帮子实在招架不住,我就抽空回忆回忆就得了,再不敢主动找虐了。









我舅舅家的乱炖汤!这是我迄今为止吃过的最绝望的食物,绝望到我回家吐了三天都没缓过神来!

小时候,我和弟弟最喜欢走亲戚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我爸妈一说明天去走亲戚,看看你姥姥,或者和你姨聊聊,再或者说和你姑姑说说话,我和弟弟死活都要跟着,怎么劝,怎么打都要跟着去。唯独我舅舅家,怎么劝,怎么打都不去!

因为我舅舅家的屋子实在是下不了脚。

其实舅舅的房子在我们那还是属于“豪华”级别的,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一间杂物间,杂物间是两层,墙上掏了个洞,扶着梯子上去,就可以放置东西了。

然后专门的一间大厨房,还有独立的厕所,整个屋子的结构正好是围城墙,然后再盖个大门就可以。但是如此“豪华”的房子,为什么没有下脚的地方呢?那就从我舅妈去北京捡破烂开始说吧。

舅舅是姥爷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当我妈和我姨四十多岁的时候,舅舅已经快六十了,再加上他身体比较弱,总是生病,家里的经济来源就全部靠在舅妈身上。

于是舅妈跟着别人到北京捡破烂,卖破烂赚钱。当然遇到好的衣服,被褥也都会自己留着,然后等到过年全部带回家。

从我记事的时候,舅妈就已经在北京好几年了,家里两个卧室,储物间,甚至堂屋放得到处都是衣服,连床上四周也摆了好多半新的衣服,整个房间霉味,腐臭味扑面而来,特别是夏天,硕大的蚊子四处飞,黑压压的一片。

因为舅舅干不了农活,所以家里的地大多还是姥姥姥爷在种,收成之后会给舅舅送到他粮仓,保证舅舅能够一直有面吃,舅舅在家没事,养了好几头羊,好几头猪。

舅舅没力气放羊,就把羊拴在家里,给他们割草吃,顺便也喂喂猪。一个院子里羊和猪肆虐,到处都是羊粪和猪屎,就连堂屋也是。

偶尔还会闯到厨房里,于是厨房里也都是屎味。

所以,那种被父母硬拉到舅舅门口,就是不愿意下脚走进院子的挣扎,硬生生被父母拉进去,新鞋子瞬间被屎尿沾满的绝望......印象深刻!

那一年,本来我妈和我姨约好了,一起到舅舅家,聊一会天然后去姥姥家吃饭。对的,我们宁愿在姥姥家的土胚房里吃饭,也不愿意在舅舅家的大瓦房里坐一下。

至少姥姥的房间是干净,整洁,明亮的。

但是等到我们去舅舅家之后,才知道正好姥姥的娘家亲戚来找姥姥叙旧,姥姥的房屋挤满了人,已经坐不下了,而我姨家的邻居也有事要我姨帮忙,所以,我们只能在舅舅家吃饭。

舅舅不会做饭,舅妈也没怎么做过菜,过年过节都是姥姥帮忙做,或者我姨,我妈过来帮忙做点菜。当我妈说要去帮舅妈做菜时,舅妈觉得我们好不容易能够留下来吃饭,怎么可能再让我妈做?

于是,硬扯硬拽把妈妈和我赶到堂屋坐着,拿出糖块和瓜子让我们吃着,她拉着舅舅,一个烧锅一个做菜去了。

我小声地给妈妈说赶紧走,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气味了。妈妈瞪了我一眼,让我别说话。我捂着鼻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给妈妈说我要去姥姥家吃饭,我妈威胁我:“今天你不在你舅舅家好好吃饭,明天我把你锁在家里,哪里的亲戚你都别想去!”

这个威胁太严重,我也知道我妈说道肯定会做到,于是只能跑到大门口蹲在地下玩着雪,等着舅舅的菜做好。

果然,舅妈的技术没让我失望。她说她做的是火锅,是北京人喜欢吃的玩意,让我们尝尝鲜。但是,我看着那一锅过年时炸的鱼块,鸡块,丸子,酥肉,馓子再加上各种各样的菜,就像是把各种吃的东西乱炖一般,既难看又难闻,而且我还想干呕。

妈妈发现了我的意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我知道我妈又开始威胁我了。不得已我接过舅舅给的碗颤颤巍巍地在舅妈热情的夹菜中吃了一口。

怎么说呢,除了咸味,我什么都没感觉到。炸的鱼块有一点点馊味,鸡块也有一点点臭味。然后整一锅菜都有种奇怪的味道,再夹杂着院中的屎尿味......

我拿起我妈买的面包撕开吃了一口给舅妈说:“过年吃肉都吃腻了,我就想吃零食,舅妈你别让我吃嘛,在家我妈都不让我吃。”

舅妈还在热情的让,给我夹了两个大鱼块,两个鸡块和一点菜端给我说:“外甥女,吃点舅妈做的菜,别光吃零食,不然我就生气啦。”

我看妈妈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开始磨磨蹭蹭地吃菜。

吃饭的时候,我妈又开始劝舅妈,不要再出去了,年龄大了。在家养点鸡鸭什么的,种两亩地轻松轻松。然后把家里弄舒服一点,生活得也好一点。

我真佩服我妈,一边吃饭一边和舅舅,舅妈聊到下午两点多,在我频频拉扯她的衣角,然后喊着:“妈,我姥姥家还没去呢,再晚点天就黑了。”之下,我妈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到我姥姥家,我就觉得胃不舒服,浑身难受,回到家开始吐,一直吐了大半夜,我妈心疼的看着我,一边抚摸我的背,一边心疼的说:“就在舅舅家吃点饭,怎么吃成这个样子了,赶紧喝点糖水。”

那三天,妈妈没把我锁在家里,也没有不让我去走亲戚,但是,我吐得全身虚脱,到底没有办法走亲戚了。

从那以后,我妈再也没有强迫我在舅舅家吃饭了,我舅妈做的那一锅乱炖,也成了我记忆中最深刻,最让我绝望的食物。

小时候经常想不明白,舅舅家这么脏乱,家里味道这么臭怎么还能够吃得下去。而且还能一直聊一直聊,聊到下午不得不走,不然路上结冰了不好走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现在,长大了。过年时带着我的孩子去看舅舅,舅舅家盖了两层平房,但是家里依然是以前的老样子,依然养了很多猪羊,家里依然很臭,到处都是破烂。

但是,我俨然成了我妈妈的模样,我可以淡定地在厨房帮舅妈做饭,也可以在院子里踩着羊的屎和舅妈谈论今年羊长得怎么样,更可以面色如常的吃着舅妈做的一锅乱炖。

因为,我理解了妈妈对舅妈那种亲情的维护,和对舅舅的心疼。我妈知道,舅舅和舅妈已经用力生活了,他们的能力也使他们只能做到这个样子,我们能做的只有多多帮助,多多维护,多多理解。

这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这才是能够让亲情长久地相处之道。




这辈子吃过最绝望的食物,是一年前在高山上极其偏僻的村子里吃的杀猪宴。

一年前,认识了一个女同事,关系处得还不错。她是本市其他县城的,年纪比我还小,也在这里上班,平时经常一起约着买菜做饭。她谈了个男朋友,家是山西的,家里不同意,于是她决定带男朋友回家一趟,让父母见见真人,改变他们的看法。

她怕尴尬,就叫上了我,因为我比较活泼一些,可以活跃下气氛,再说有我这个客人在,她父母也不好摆脸色。我一开始不想答应的,毕竟人家是去见家长,我去掺合什么,山高路远的我又晕车,后来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就答应了跟着她去。

请了两天假,买了些礼物我们就出发了。她家这个县城,我是知道的,离市里最多也就两个小时路程,我就没太在意。直到车子开上了一圈圈的盘山公路,越走越偏僻,我才觉得不对劲,她解释道她家离县城其实很远,在高山上,只不过是划分给了这个县城。我问她还有多久,她说还要翻两座山,而且路越来越烂,越来越窄,有好几次只够一辆车通过,路边全是半人高的杂草,没有修葺的坑坑洼洼的山路,还有很多碎石,很陡峭,往下看我们在半山腰,一直在往上行驶。

直到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树木林子,依稀有几户人家,才到达山顶上,我也吐得只剩胆汁了。我们把车停在一处陡峭的空地,就开始走路,那时候已经下午五六点了,十二月的天气,很寒冷,雾气很大,看不太清楚,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她家。

她家在一个斜坡上,周围光秃秃的,没什么树木,泥土都是黄色的,远处有几块地种着一些农作物。她爸妈在门口等我们,很朴实的庄稼人,头上裹着看不清颜色的头巾,皮肤黝黑,此时脸上冻得通红。说话我也听不太懂,是他们的民族语言,简单寒暄几句进了屋。

入目是一个很简陋的四合院,院子里晒着一些红薯魔芋之类的,左边偏房是厨房加客厅,招呼我们进去坐,一进去我就惊呆了,屋子里有点黑,只点了一盏老式的电灯,黑漆漆的电线挂在房梁上,地面坑坑洼洼的,没有做任何水泥之类的,也没有什么摆设,就空荡荡的四面墙,放了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些锅碗瓢盆。我们拿了几个矮脚的木凳坐下,中间有一个小坑,一看就不是特意打磨的,就是那种很原始的坑。她爸妈开始往里烧柴,火燃起来暖和多了,更照得这个屋子极其的简陋。

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做饭,我也好奇没有灶头,没有任何电器怎么煮饭,她妈妈拿了个钢筋铸的托,放在坑上,再把锅架上去就开始炒菜,新鲜的猪肉倒进去,放几颗蒜苗,调料就加点盐就出锅了,另外炒了个青菜,米饭是提前用吊锅煮好的,碗上都是缺口,沾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洗不掉了。看着白生生的猪肉有点下不去口,好在是他们自己养的猪,没什么腥味,就着吃了半碗饭。

还有个惊奇的事儿,土坑旁边竖着一根五六十公分的正方形柱子,宽只有四五公分,材质像是石头,已经被烟长年累月熏得黑乎乎的,只见她爸妈夹起一块肉,放在上头,特别虔诚,我悄悄问同事,她说这是他们的老祖宗。

要说这还好,第二天的杀猪宴才是重头戏。

当天晚上,我跟着她睡,水管都是冻住的,没有一滴水,拖鞋已经看不出颜色,脚伸进去一种很奇怪的触感,黏糊还是什么,总之像是用了很久从来没洗过。她的房间特别窄,床大概只有一米二不到,墙面是红砖砌的,就这么露着的,水泥清晰可见,贴着几张陈旧的海报,一张木头桌子就没别的了。

旁边就是猪圈鸡圈,除了猪,还养着几头牛跟羊,一晚上叫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入睡。

第二天,正式开始杀猪。

我跟着她去背菜,高山上种不出什么菜,都是几家人凑着,千里迢迢从山下买了由一户人家带上来,挨个去拿。路上看到光秃秃的黄土地里几个小孩儿在打滚,脸上都是高原红,同事说这里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玩具,没有吃过什么零食,语言也都是方言,看着有些心酸。兜里正好还有几颗糖,掏出来分给几个孩子,他们高兴得蹦得老远。

等我们提菜回来,猪已经杀好了,血还没清理干净。我第一次见金黄色的猪,几个男人熟练的刮毛分割,女人则洗菜,再就着热乎乎的猪肉猪血灌血肠米肠,场面挺热闹,很淳朴的烟火气息。

接着就是烤肉,他们这边杀猪都是直接烧烤,没什么炒菜,直接拿几块碳在烤炉里,上面放一个烤架,现杀的猪肉放上去就烤了吃。

这一看我就犯了难,烤架黑乎乎的,火一上去甚至还往下滴着黑水,猪肉切得贼大块,又厚,而且是肥肉带着皮,没放任何调料,就这么放上去,猪肉一下子就黑了,不是香味,是烧焦的味道,像我们老家熏腊肉的感觉,筷子一夹上去也是立马就黑了,擦都擦不掉,碗上嘴上都是黑乎乎的。同事劝着多吃点,我实在下不了口,一个劲儿的饮料。

看着出来她男朋友也有些抗拒,后来简单炒了几个菜,招呼我们吃饭。我一看,有昨晚那种没放什么调料的炒猪肉,看着白生生的,半碗都是油,还有凉拌的生猪血,也有生的猪肉剁碎了凉拌的,炒猪肝,上面还冒着一丝红气,应该是火候很大,立马就起锅的。

这顿饭吃得毕生难忘。倒也不是我矫情,我家也是农村的,过年也杀猪,但我们那边不这样,我又天生对腥味很敏感。

不过对于各地的饮食文化,我们都应该尊重。

晚上赶上村里一户人家办喜事,我们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不得不说,除了饮食,这里的民族风俗文化,氛围是真的好。

同样简陋的木头房子,挂满了红灯笼,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围成圈载歌载舞,少女面容挺拔精致,穿着民族服饰,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上到老人,下到孩童,整齐利落的舞步随着音乐跳动,场面好不壮观。在这偏僻的高山上,仿佛是另一个国度。

同事介绍到,这里住着的都是傈僳族,古老的摩梭族,纳西族,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后来又去了旁边几个村民家,是同事的亲戚,同样的陈设,同样的坑,只不过那根黑漆漆的柱子上,放着几根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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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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