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的老人

在我每天上班必经的路旁，有一条浑浊的小河；小河的一座废桥上，每天都会准时出现一位钓者。

钓者是一位老人，不经意间闯入我的视野，曾经被我忽略过多次，却又因守时和坚持，而被我关注。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今年三月中旬。那天早上，春寒料峭，天色较暗。我骑着摩托车经过广济府段废桥旁，便看到一位老人正好架起自己的电动车，然后带着钓具走到废桥上，寻了个位置，放下一把小折叠凳子坐下，打窝垂钓。作为垂钓爱好者，我本应停车观战的，但须按时赶到教室上操前读，也就只好一瞥而过。虽然没有看清老人的模样，但他那矮小略显佝偻的身躯，却在我心中留下了朦胧的印象。

此后，我惊讶地发现，老人如我之工作一般，每天准时出现在废桥上，我讶异于他的坚持了，心里不免升起敬佩之情。

一个细雨朦胧的晨，我穿着雨衣穿梭在雨雾中，被迎面扑来的雨雾濡湿了面庞。我想，老人该歇停一个早上了。可当我再次看到废桥上熟悉的身影时，我深深地折服了。风雨无阻，把垂钓当作工作，这种精神，该是进入了上乘的垂钓境界了！其时，垂柳依依，早莺歌唱，芳草如茵，恰是老者垂钓图的美丽背景，而他，则成了这幅图画中的主角：穿着粗布灰衣，静坐于小椅子上，一手撑伞，一手握竿，一动不动，恰如一座雕像。我没有看到他提竿，也相信他难得提竿，对这条流经学校门口的小河，我再熟悉不过！鱼资源匮乏，若为鱼，当另选佳地！

后来，天气渐暖，我决定步行上下班，权当柔性锻炼。春色愈浓，晨景愈佳。听着歌儿，悠闲地行走于河边的砌石小道上，享受着春晨的清新空气，欣赏着一路相伴的美景，有安步当车的惬意。待我走到废桥处时，老人已经如雕塑般坐在桥沿了。看看时间尚早，我忍不住走过去，来到他的身旁。是过于专注，抑或本就习惯了无视旁人？——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老人家，你每天按时来这里垂钓，精神可嘉 啊！”我试图打破沉静。

“反正每天醒得早，索性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他似乎不是为钓鱼呢！

“这河里应该不好钓鱼的，水质不好！”我说。

“是的，没什么鱼了！不过，过去这河里鱼可多着呢！”他提到过去，语气中明显多了点兴奋。

的确，我也熟知这条小河。曾经夹岸而生着无数棵沙树，河水缓流，清澈见底，悠悠的水草中，嬉戏着无数活泼的鱼儿。常有垂钓的村民，总是满载而归。那样的鱼情，在今天已是一种奢望！

“这些日子，你钓到鱼没有？”我好奇地问。

“有时也能钓几条小鲫鱼，但空军多。”他说。

“那有什么钓头啊！”我出于自己的理解，为之叹息。

“掉的到就钓，钓不到就当消遣，看这晨景，多美！”他不为无鱼而忧，心态出乎我的意料。

直到离开时，我也没看他钓起一条鱼，却被他的心态所感染。我又想到“为钓不为鱼”的故事，除了“鱼”，当然还有比鱼更可贵的东西，我们没有理由忽略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