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刚毅/独行五脑山

独行五脑山

文/张刚毅

常独自一人行走五脑山，如独酌独饮，醉而忘返，故常有感叹：独行仙山，可以收回自己放荡不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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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好，我却无缘拥有，只好拖至初夏独行五脑山了。

所择之时，天气宜人，阳光仍十分和善，清风扑面，行人寥寥。

我骑上摩托车，伴着手机上下载的轻音乐，朝五脑山驶去，此刻心生神翼，轻松如燕。

我勇敢地越过帝主庙左侧的陡坡，急转弯后来到观音殿后，便停了下来，用心拜过观音，然后在仙山起伏山路上，任意独行。

飞驰的摩托车，冲上了又一条高路，停车驻足于苍松翠柏间，静听小鸟们在头顶上嘻闹；从绿荫的缝隙里，俯瞰山下的村庄，倍感人间烟火蕴蓄着美妙的诗文。

不一会，我重新启动了摩托，朝对面那座山峰驶去。突然，我觉得有你与我同行——你坐在我的车后，一阵莫名的清香沁入心脾，还有喃喃的细语和轻轻歌吟。我放低了车速，小心翼翼地走过低谷，两只小鸟从我头顶追逐着掠过，脆鸣如歌。山林幽深，没有山外那些尘世的嘈杂，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听懂了你呼吸时倾吐的心语……

我将摩托换了低档位，慢悠悠地爬上了对面的高山。在那急转弯处的石凳上，两片草纸告诉我：一对相伴而行的人刚离去，把暂时相依相拥的小天地留给后来的行人。我突然觉得很累，忙下车将石凳上两片纸捡到一块，于是开始期望你坐在我身边……

昏昏然我独自垫上随带的纸袋，坐上石凳的半边，然而开始觉得自己是孤独地坐着，无倚无靠。于是我闭上双眼，把刚才的幻想删除，顿觉整个山间的生灵都已散去，把我独自留在山中；我慌忙地睁开双眼，只有绿荫依然笼罩着我，莫名的孤独油然而生，于是我用目光捜寻右边的山下，那里只有荆棘，没有芳菲，曾经在那片山岩角落里看到过的杜鹃花，今天却不见红妍，可能早已凋谢了。

我蓦然明白了光阴匆匆，花开花落，春去也，夏来临，再过三个季度，才能来到春天，啊，岁月太无情了！

摩托车似乎仍然带着你走到山那边，那边曾有茶花，现在什么新奇的东西也没有了。记得三月间我曾独自去过，其实我没有赏茶花的兴趣——殷红的茶花惹人青睐一时，与情有独钟人们只有短暂的相悦，何足久恋？只有绿叶常青，茂林修竹相映，才显四时盎然生气。那天我没久留，好感全无，扫了我翻越仙山的雅兴，还是原路返回罢了。

转身回去吧，哪里上山哪里下去。让我们再次路过观音殿，聆听钟磬声，把心收回……

匆匆归途中，觉得你不愿伴我回归，我只明白二月十九那天，你说与我同登五脑山拜观音，后来你弃约了，另结伴而行，冷冷地让我独自而去。顿时无助的我，倾听了尼的开示：别懊恼，拜观音是自己的事，你总是独自净心去拜观音，何不永远存上这份心呢！

于是，我明白了自己没有与你同行的缘份，于是也就断却了这个奢望，带着心中深深的爱，带着对你永远的祈愿，独行五脑山，享受自已独特的宁静，彻悟仙山赐与的灵感，心中永远如愿以偿。

五脑仙山——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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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日，我沐着晨风，带着蜿蜒起伏的思绪，又独自漫步五脑仙山。

踱过竹林，穿过荊丛，一些不经意的承诺，在晨风中飘散。

岩石上滑溜的绿苔，碧草上晶莹的露珠，牵绊着我切切的，却茫然的目光，寻觅着我们曾经相约的，却瞬间逝去的深情……

我早知道，山那边曾经茶花开，菊花放，不知惊呆了多少男朋女友，引来了无数的缤纷花蝶。

而你执着的心灵深处，却藏着季节千变万化的繁华，并任其离去又轮回；而我依然独行仙山，模糊了你摇曳几许的、那份淡淡的约定。

叹多少岁月在起起伏伏的沧桑中，仍然丢弃不了那份无聊的愁绪，却频添了几道刀刻的罣礙。

今晨，凉意又起，风儿抚摸着纵横交错的记忆，温馨的、失落的，参差不齐，斑斑点点，落笺成伤。

我深切的怀想：只言片语怎能承载前世注定的债，唯以密密实实的真，来填补默默无语的念；心无灵犀怎能承载着今生的累，唯有稀稀疏疏的梦，来诉说荒唐的缘。

不知何时，山那边传来了温馨的歌，打破了内心的寂静，一颗脆弱的心被歌词的温柔击中，隐隐地痛。

但眼前的山雾如轻盈的纱，野花如斑斓的火，却使我忘却昔日的惆怅和落寞。

其实你也知道，能够倾刻动心的，并非慢条斯理的表白，往往是一个不在乎的、换个眼神的笑靥；最终你也知道，能在呼吸中感受到共同的默契，并不是反复提炼的台词，而是一段如醉如痴的心语；或许，只是交融的、又缭乱的眼花，似乎也可以温暖我一年，荣幸我一时。

而我，总是喜欢在静谧的清晨，被温柔的风亲吻，在枯竭的韵味里寻找文字的灵感，或谱一首心曲。

山脚泉边的伫立，自然也会想起河水边那半掩的窗，想起聊侃时那半截的故事。

而我，只能在冰山一角用它温馨着，用触类旁通的阅读去自责着。曾经的心事，弥漫着我的视线，只有独行这座闻名遐迩的仙山时，才能把它葬在那没人登过的峰巅。　

阳光穿过树林，群鸟向田野飞去，我似乎觉得你姗姗而来一一陪我在仙山中咬文嚼字地谈人间烟火，谈世态炎凉……

你仅仅是一挥袖，我便可以心生一缕清风，漫过仙山的竹林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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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刚毅，麻城市楹联学会会长。男，1955年出生，湖北麻城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楹联学会理事、麻城市诗词学会副会长。曾任《大别山楹联选粹》《中华女子楹联》《中国对联集成·湖北黄冈卷》《中华古韵》《麻城民俗》副主编；农村执教40余年间，在教育权威报刊发表教育论文、教育随笔、散文百余篇；多年来，乐于诗词、楹联创作，发表诗词、楹联作品数百首（副）。2017年荣获湖北 “联坛精英”的称号。著有《杏雨•散文集》《杏雨•诗联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