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珍/淫雨千里

淫雨千里

文/王佳珍

我从没有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可是这个淫雨是五月串联着六月，像赶趟儿似的，你追我逐，我看着不是热闹，也不是觉得骇人，就是没有那种感觉，没有那份曾经留守心田的雨丝和情丝了。

你且看，这当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敢在外面走，雨弄得伞是左倾右斜，伞柄也是东摇西晃的，还夹杂着如许的雷声，似乎是天上的雷神雨神发了怒，我有些不明白，若按照理性思维来说，大抵可能的便是其一是凝结和凝华增大。其二是依靠云滴的碰并增大。若依着感性思维来说，唯一可能的便是雨点儿大力支持人们宅家作业，不然怎生得如此凶猛无忌。

再细细道来，不仅仅是人，连那些小猫小狗都认为这雨如此不安分，噼里啪啦地甩在身上似有雷霆之威，它自己瞬间就成了个“落汤猫”，看着它走来走去，身子上的毛可有意思了，丑啊丑，简直就是个落汤鸡的翻版，形象全无。这可能让它自己也很失落，于是自己蹦跶到一个凳子上，疯狂地用舌头舔着自个的毛发，这毛发可邋遢了，不知它怎么下得了口。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这个小家伙果然不一样。

若再想想，其实如今是塘满堰满的，顶顶厉害的还是河中水，那一泻千里的样子，那明流暗涌的样子，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也是有几分视觉的冲击。这让人完全陷入沉思，会发生什么，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去想。

彼时那个从小就住惯了的地方，如今是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看着有几分落寞。此时外面依旧是雨滂沱地下，周遭的人似乎都是大门紧闭，人们怕是很少能睡着吧。总之我自己是睡不着的，有人调笑道：“你呀你，次次起这么早，搞得我以为我们不在同一个国度同一个地方呢！”我笑了笑，正色道：“这个嘛，我的生物钟可灵了，它知天命识教化地把我赶出来了。”

这话有无语病我并未深究，想想这还是精力充沛，年轻嘛，多睡一会儿与少睡一会儿无大碍的。

待到雨接天溜来，风漫天涌来，这个时辰，这样的淫雨，让我很担心，担心的是那里被拆了的两间房子，担心漏雨的瓦片能否顶住，担心那个口口声声说不怕死的人(母亲)是否有点傻气，竟然说不怕，我想不是不怕，而是毫无办法毫无主意。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毫无办法毫无主意呢，这细细想来，终究是风也无情雨也无情，而人又何尝不无情呢。

彼时很喜欢小雨，那时是那么可爱地记下一笔又一笔，还记下了个有趣儿的故事。想到了悟空的悬丝诊脉的故事，那时还天真的为他捏了把汗，心道：这猴子什么时候学会诊脉了，治得好则罢，治不好还得拉上几个垫背的人，啧啧啧，这猴子此举有些不厚道。但结果悟空让人取了“无根水”入药，倒是真的治好了病。细细想来，大抵是真心喜欢这样的“喷嚏雨”，而分外厌恶这淫雨滂沱的故事。

我不知道，这雨会持续多久，天晴已经分外奢侈了。有时候朋友也说：“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似乎是真的，因为雨已经好久都是干坐着，什么也不能干，真的很烦躁。

这里的雨已是这样，这些事儿变得那么清晰，像一幅幅画，不美丽的样子让人很失望。雨怎么会随人心意呢？一般都是时间或长或短，有人觉得不要紧不重要，可对有些人来说，这雨能摧毁一切，比如庄稼，比如房子，比如人心。

人心一向是个奇妙的东西，哪怕表面在怎么云淡风轻，实际上总是不安心的。

（图片刘桂林拍摄，网名老调常弹、老调常摄）

在看着眼前的雨，似乎是愈发凶猛了，谁也阻止不了，这天这地这神这人，让人总是没办法释怀。

其实何尝是天上的风，地上的雨，还有许多花草树木，曾经都是绝色，而如今这淫雨易怒，所以谁敢言它是非。但若不怕天，不怕地，又何惧风雨呢。

偶然想起东坡先生的雨，那雨带着穿林打叶声儿，一齐迸发，可他却是拄着竹杖穿着草鞋行起，脑中不过是随它任它由它，这样倒是不易呢！而后，待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也无风雨也无晴(情)了。这果然人类的情感并无二类，哪怕悲欢不相通呢！电视在放，歌儿在唱，雨依旧在下，这又如何呢！

人便道：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于2020年6月28日清晨雨大而作

★★作者简介★★

王佳珍，笔名觉非，湖北工程学院学生。2017年开始写作，文字以散文居多，小说、现代诗歌也偶有涉猎。2019年以来，已在纸刊、网媒发表作品多篇。曾在某文学网站做兼职编辑，现为《孔子文学》签约作者。写作心语：愿意用纯粹的文字表达永恒的纪念，我以我心写我手，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