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党的文秘工作（二）——手把手教干部办事、办文

为什么共产党被国民党称为“泥腿子”“土八路”，但又觉得有很多老革命还挺有“文化”？这篇文章也许能够给您解开疑团。

大革命失败后，在毛泽东的主张下，中国共产党实现了战略转移，从大城市转移到国民党统治最薄弱环节——地处湘赣边界罗霄山脉中段的井冈山，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毛泽东任前委书记。

毛泽东在处理繁重的党务、政务、军务的同时，不忘文秘工作的组织建设。苏区党政各机关建立了秘书机构、配备了文书、秘书、译电员、机要科长、总务厅主任、秘书长等。

与此同时毛泽东非常重视各级干部办事、办文能力的培养。因为大多数干部来自当地的农民，文化水平与思想水平都急需提高。 “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于是1933年8月毛泽东创办苏维埃大学（抗大的前身），亲自任校长，专门培养苏区急需的经济、政治和文教等方面的地方干部。

“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

为指导基层干部做好工作，毛泽东于1934年4月起草了《乡苏怎样工作？》非常详细地告诉各级干部的工作职责与方法，可以说是在手把手教基层干部怎样工作。比如对文书工作应该怎么做，作了详细的安排：

“副主席要与主席、文书分工出席各村的会议，对于自己担任一个村或两个村的工作，要能够切实督促，收集材料，回来作报告。”

“文书的工作是办理人口册、土地册、婚姻生死登记、各种调查表，写对区苏的报告，派交通，下通知于各村，经手打路条，帮助红军家属写信，主席副主席不识字的读上级的文件给他们听，在主席团及代表会议上读文件中的重要地方，会议时写记录，主席副主席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告诉主席副主席。文书也应该担任出席几个委员会及群众团体的会议。文书如果是代表，应该参加主席团。”

很显然，这里的文书可不是今天的文书，概念大得多，是文书与干事的集合体，他们该做什么？怎么做？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为什么事事如此详细？首先是因为工作重要。毛泽东强调，苏维埃政府须尽量接近群众，为群众谋一切利益。他说，和尚念经整天就念“阿弥陀佛”四个字，我们也要反复念四个字，就是“争取群众”。毛泽东提出了工农革命军的三大任务：第一，打仗消灭敌人；第二，打土豪筹款子；第三，做群众工作，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其次是因为这些工农出身的“文书”们当时的水平需要这样苦口婆心的嘱咐叮咛。可想而知，是领导又是老师的毛泽东创业时的艰难。

80多年前毛泽东的“教育扶贫”

起草文件是文秘人员的基本功，也是领导干部应具备的素质，提高写作能力最快的方法是实践。毛泽东“好为人师”，不失时机地提供这种机会，培养干部的写作能力。后来官至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伍修权曾动情得在他的传记文学《难忘的记忆·饮水思源》中记录了这样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在长征途中，部队非常困难，毛泽东找到在身边工作的年轻的伍修权，委托他写一个部队政治训令，激励全军向陕北前进。毛泽东见伍修权面有难色，就鼓励他说，写得不好没关系，我给你改。当伍修权写了初稿呈送给毛泽东，“毛泽东同志对初稿进行了逐字逐句地修改，最后满纸密密麻麻，几乎全是他的字迹了。”使伍修权深受感动，心想，“要是毛泽东自己起草一定会更省力，但是为了了解、培养干部，他还是采取了使自己更为吃力的办法。”

终生难忘主席教诲的伍修权

这使我想起了我的一段经历，我如果能遇到这样的老师该多好啊。我年轻的时候曾负责编一份内部刊物，需要领导审核才能付印。因为新合校，对新的老领导不摸底细，送去稿子后第二天去取，人家还没看。有同事说，对这位领导你要说“很急”才行。所以以后我对待领导的策略就是“立等可取”了，反正他也不会给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学习毛泽东真的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

最能提高和考验高层领导干部文书写作水平的当是毛泽东在1948年1月7日为党内起草的《关于建立报告制度》的指示。毛泽东要求：

1.“各中央局和分局，由书记负责(自己动手，不要秘书代劳)，每两个月，向 中央和中央主席作一次综合报告。”“书记在前线指挥作战时，除自己报告外，指定代理书记或副书记作 后方活动的报告。此外，各中央局和分局向中央所作的临时性的报告和请示，照过去一 样，不在此内。”

2.“各野战军首长和军区首长，除作战方针必须随时报告和请示，并且照过去规 定，每月作一次战绩报告、损耗报告和实力报告外，从今年起，每两个月要作一次政策 性的综合报告和请示。”

明确说明由谁来写报告，特别提出要“自己动手，不要秘书代劳”。这要求领导干部要随时进行调查研究，记录发生的重大事件，要动脑分析事件的原因、后果、补救措施等。

毛泽东还就为什么要建立报告制度作了说明其重要性：

“我们所以规定这项政策性的经常的综合的报告和请示的制度，是因为党的第七次全 国代表大会以后，仍然有一些(不是一切)中央局和分局的同志，不认识事先或事后向 中央作报告并请求指示的必要和重要性，或仅仅作了一些技术性的报告和请示，以致中 央不明了或者不充分明了他们重要的(不是次要的或技术性的)活动和政策的内容，因而发生了某些不可挽救的、或难以挽救的、或能够挽救但已受了损失的事情。而那些事前请示、事后报告的中央局或分局，则避免了或减少了这样的损失。从今年起，全党各 级领导机关，必须改正对上级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汇报的不良习惯。各中央局和分局是 受中央委任、代表中央执行其所委托的任务的机关，必须同中央发生最密切的联系。各省委或区党委，同各中央局和分局也须密切联系。当此革命已进入新的高潮时期，加强 此种联系，极为必要。”

毛泽东在文中就写作报告的内容、要求、发送方式等做了详细的规定，还提出要“一文一事”，如何详略的问题。从文书的写作角度看，有毛泽东这样的“严师”，能教育不出“高徒”吗？

导师毛泽东的常态姿势

1948年初，正当中国人民解放军全面展开战略进攻，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迎来伟大历史性转折的时刻，毛泽东的《关于建立报告制度》成为党的一项重要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工作纪律，是执行民主集中制的有效工作机制。现如今，这一制度仍然在发挥着重要作用，事前“请示”，事后“报告”依然是党政机关最重要的上行文文种。

领导干部亲自撰写文件的优良传统仍然值得发扬。我曾亲耳听到过有的领导干部在大会上大言不惭地将“亟待解决”，说成了“丞待解决”；北大校长如果自己写稿子也不会有“鸿鹄（hao）之志”了。

下篇文章我会探讨毛泽东的文书写作思想，学习毛泽东，写出好文章。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