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八零」后｜李怀香

我家的「八零」后

李怀香

一说八零后，每个人首先会想到是年轻人，而今天我要说的是1930年生辰的我的老母亲，老妈今年86岁，也许是因为生养儿女多，劳累过多，使自己的身体出现亏空，老眼昏花，矮小瘦弱，弓腰驼背。作为家中的老幺，看着母亲一天天的老去，心里的滋味，哎，五味杂陈。

从记事起，母亲就为我们兄弟姐妹的吃穿忙碌着，也许这是所有天下母亲的头等大事，不识字的母亲为了她的儿女不至于挨饿，学会了裁剪衣服。上下邻村的叔伯大娘，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到我家寻找母亲量体裁衣，以至于母亲每天忙碌到深夜，每每半夜醒来时还能听到缝纫机的嗒嗒声，有时母亲因为忙顾不上给我们做鞋子，她就会和到我家做衣服的大娘互换着做，母亲给人做衣服，别人给我们做鞋。记忆中一直做到我离开村子上初中，记忆中母亲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除非是生病，从来没见过母亲休息过。

小小年纪的我尽管每天在外疯玩，但学习不用母亲操心，成绩还说的过去；那时的父亲在外上班，经常十天半月不能回家，整个家里的事情都得母亲操持，母亲为人和善，不管谁家有事，都会倾力帮忙，小孩头疼脑热，母亲会用从娘家跟姥爷学的针灸，给小孩在相应的指头的顶部、边缘放血，以至于邻家小孩一见母亲，就会撒腿跑。

母亲，不仅仅医治小孩，而且会看小动物。曾记得，邻家的大母鸡吃农药奄奄一息抱来让母亲处置，母亲会毫不犹豫的拿上剪刀给鸡剪开嗉子把吃进去的食物给挤出来，救活鸡的一条命；小时候，来我家的人特多，不是找母亲量衣的，就是找母亲聊天处理棘手的家中要务，也或帮母亲做家务的。母亲不仅是衣服做得好，而且她做的饭，不管是油炸的、炒得、蒸的、捏的都是我们兄弟姐妹眼中的馋物；儿时，逢年过节都会围着母亲，生怕自己少吃一口。虽说我是70后的，但我因为母亲的勤劳持家，从小我没有饿着肚子，度过了一个天真烂漫、快快乐乐的童年，在年少的我的眼里母亲没有烦心事。以致多年以后想起，问起母亲，自愧不如母亲有恒心和耐心。

我参加工作后，每次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总会把我送到村外，一直到看不见我为止，她才回家。记得每次回家，母亲早早的就将我喜欢吃的，准备好、做好，多次催父亲在家门口等着。多年以后，才懂得母亲生怕她的儿女在外吃不饱，母亲这时还时不时的给她的子孙们在她的老伙伴——缝纫机上做小马甲、小衣、小裤，儿女们一家老小所有人的鞋垫。每年如此，一个都不少，临近年关母亲都会捎去她老人家的爱心鞋垫；谁家的孩子过生日，过满月、百日，她都会去瞧一瞧、看一看，帮着料理料理；看到儿孙们围着自己，吃着，喝着，看着四世同堂的儿孙们，这时的母亲高兴的乐开了花。

我步入中年后，随着父亲的离世，母亲也开始耳聋、眼花，大小毛病渐渐的显现出来，由于母亲不识字，她的世界里只有儿女。回到家，她也会缠着你，跟着你，生怕丢了。有一天，回家吃饭，看见母亲费力的看着什么，走进一看，她在择菜，原来菜叶子上的虫子看不清，模糊。因为有白内障，为给她做这个手术，思想工作做了无数次，她才勉强同意，她小心翼翼怕连累儿女们。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手术后，母亲的眼睛恢复的很快，紧接着她又开始忙碌开来，侍弄她的花草、小菜园。母亲常说：「日子要精打细算，才能长久。」为了她的小菜园，从种到收，都是一个人在操持，不需要我们的打理，收获的时候，她会让我们帮忙，享受她的快乐。

近几年，由于我的工作状态从忙碌变得清闲了，有时间照顾母亲。看着母亲小孩般的模样，使我也慢慢变得有耐心，听她说话，偶尔搭点腔，帮着她回忆回忆。由于老年痴呆的缘故，说话颠三倒四，母亲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你不听话时，她会和你急，也会打你，看着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这也许就是生命的轮回，母亲养我长大，我陪她到老；也许，以后母亲吃饭会漏嘴，睡觉希望握着儿女的手；也许，会不认识站在她面前自己的孩子，但她嘴里会告诉你她的孩子叫啥。我有时会想「养儿防老」，这是中国的古训，也是做人的本分，也懂得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内涵。母亲在，家就在，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快乐，也愿做子女的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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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怀香，山西介休市人，工作单位:介休农村商业银行。

来源|知彼（ID：zhibi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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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乐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