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做的家常饭

人到中年,越来越想念妈妈做的家常饭——没有名贵的食材,没有复杂的烹饪技法,就是简简单单的家常饭,但那个味道就是最幸福的家的味道,永远心心念念想回去吃一口的妈妈的味道。梁衡先生在《人与文章一起老——说<晋祠>》一文中谈到,“有一种观点,说一个人在四岁之前吃的什么,就决定了他的味蕾,一生都忘不了这种味道。所以人总是怀念童年的饭食。”确实如此,当然梁衡先生的重点在后一句“精神之餐也是这样,孩童时期的美育教育特别重要。”

妈妈做的家常饭

妈妈做不来什么山珍海味,也不懂什么高深的烹饪技巧,但妈妈心灵手巧,善于学习,能将最简单的农家饭做出最美的滋味。尤其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生产队的最后几年,虽然已经不至于饿肚子,但粗粮多细粮少依然是当年的境况,在那缺油少盐的日子,能换着花样调剂一下生活,也着实不易。因此,现在想想母亲当年为了正长身体的我们兄妹三人能吃的好一点,长得结实一点,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就受穷”,妈妈合理调配家里的粗细粮,不但养育了我们兄妹三人,也教会了我们兄妹三人做人的道理。

妈妈做的家常饭

妈妈做的饭菜味道甚为清淡,没有浓油赤酱,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食材原本的鲜美,以至于现在我们家里的饮食口味都比较淡,不大适应复杂调味品的重口。在日常饮食中,妈妈做的蒜泥鸡肉、面筋汤、面糕儿、虚糕、凉皮、炸咸食、烧茄子、糊涂面条、水煎包、水煎花卷、摊煎饼等等饭食,最令我留恋,也是这辈子吃不烦吃不腻的最美味的食物。

妈妈做的家常饭

那些年家里每年都会养几只鸡。买鸡娃时,妈妈拎着鸡娃双腿,将鸡娃倒过来,看看小鸡的头是向内勾还是向外翘,从而判断鸡娃的公母。判断的大抵是准确的,每年的鸡娃养大后基本都是母鸡,偶尔也会有一两只公鸡。公鸡过年时杀了吃肉,母鸡下蛋时就给我们煮蛋吃,不下蛋了也会杀了给我们补身体。那时除了葱、姜、花椒、八角外,没有更多的佐料,就是简简单单的水煮鸡,煮好后撕成块用蒜泥拌一下。蒜泥鸡肉的味道,咸香中带着蒜泥的辛辣,回味隽永。后来吃过无数的鸡,熬炒鸡、烧鸡、童子鸡、白斩鸡、三杯鸡、辣子鸡、烤鸡、葫芦鸡、叫花鸡等等,但是都没有妈妈做的蒜泥拌的水煮鸡味道好,那带着蒜香的鸡肉是那么香,那么美。有时鸡肚内还有几个没下的蛋,只有蛋黄,大大小小像一串滴滴溜溜的葡萄一样,煮熟后竟然比平时的煮鸡蛋更好吃,有几分筋道,也有几分肉香,也许是和鸡肉一块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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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闲时节,妈妈会给我们洗面筋,做面筋汤、摊凉皮。洗面筋需要先和面,将面和得硬硬的,醒一醒,放在搪瓷盆里用水洗,洗出面筋和淀粉。面筋不用蒸,蒸的面筋蓬松但缺少香味,妈妈总是将面筋撕在炒的菜里,炒过的面筋筋道有味。淀粉水澄一澄,将澄出来的清水倒掉,剩下粘稠的淀粉糊。将炒好的菜里加入一锅开水,再次烧开后勾进淀粉糊,慢慢地熬至粘稠就是好喝的面筋汤,里面的面筋、黄花菜、木耳(每次雨后,榆木疙瘩上就会长出木耳,印象中只有榆木疙瘩长木耳,别的树疙瘩好像没有见过)、粉条、花生米特别好吃,如果炒的菜里有点大肉,那就更好了,一顿饭能喝个三大碗。这些年喝的胡辣汤感觉就是面筋汤加入了胡椒粉。那时家里没有胡椒粉,如果有的话,相信绝对比现在郑州大街小巷上的胡辣汤好喝。将淀粉糊倒进白铁皮锣,转成薄薄的一层,放在开水锅上烫一会,揭下来就是好吃的凉皮。为了防止摞在一起的凉皮粘连,每层上面都用刷子刷上油,吃的时候一层层揭开,切成宽条,拌上芝麻酱、蒜泥、黄瓜丝,那个美味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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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的家常饭

面糕儿是另一种美食,离开家后再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也许这是妈妈自创的美食,是我上小学时最想吃的东西,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口腔内余味悠长。妈妈拿筷子搅拌着将面粉用开水和成面絮,揉光滑后醒一醒,拍成薄薄的烫面饼,放进开水锅中煮熟,捞出来过凉,切成年糕一样的薄片,加入蒜泥、老陈醋和芝麻油,凉调一下,筋道Q 弹,酸辣爽口,也是利口的美味。上小学时粮食短缺,白面更是少的可怜,也就逢年过节能吃上白馍,平时都是玉米面掺白面蒸的虚糕。妈妈为了我们兄妹的营养,白面不舍得蒸馍,就隔三差五的拍几个白面糕儿给我们吃,因而也给我们留下了这难得的回味。只是这些年再没有做过面糕儿,还真是挺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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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最不喜欢的蔬菜就是炒茄子。茄子吃油,在油很金贵的那个年代,用几滴油炒出来的茄子实在难以下咽,尽管佃庄是春茄之乡,我们依然不喜欢吃炒茄子。茄子生吃还行,在一年到头吃不了几个水果的日子里,生吃茄子、萝卜、长豆角、韭菜、洋柿子(西红柿)、黄瓜、洋葱、白菜心等就是我们小伙伴去菜园摘菜的一大乐事。去菜地摘菜时,不论什么瓜果菜蔬,用手捋把捋把就“咔嚓咔嚓”地生吃了。直到有一年家里拉砖盖房时,妈妈做了烧茄子,好吃的我竟没吃出来那是茄子,那简直是人间至味,自此我爱上了烧茄子。上大学、工作后,吃饭时只要有烧茄子,我都会打上一份,老也吃不够,虽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但还是想这一口。妈妈做烧茄子时,先将茄子切成长条,放在盐水里泡一下,防止氧化变黑,然后放进调好味的鸡蛋面糊中,挂上糊后入油锅炸至金黄捞出,不管是炸好后直接吃,还是再烧一烧,怎么做都好吃,令我们大快朵颐不亦乐乎。炸咸食是偃师的小吃,将白萝卜切丝放进调好味的面糊中拌匀,用筷子夹进油锅中炸熟,外焦里嫩,很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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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的家常饭

糊涂面条本不稀罕,但妈妈能用一勺熟葱花或熟蒜末化腐朽为神奇,将糊涂面做得勾人馋虫,每天放学回家就盼着那碗糊涂面。如果面条有剩下,下顿热热,更是好吃到令人欲罢不能,因此也就有了“面热三遍,比肉都香”的俗语。说起来,熟葱花、熟蒜末还是因为油少的缘故。印象中灶台上的那瓶或菜籽油、豆油,亦或是棉籽油永远都吃不完,所以炒菜就很奢侈了,即使炒菜也没有油水,退而求其次,将饭勺倒一点油放在煤火上烧热,将切好的葱花或蒜末倒入勺内,激发的葱香蒜香味瞬间就飘满整间灶火(厨房),“呲啦”一声将勺子搅进糊涂面,面就有了灵魂,有了神韵,有了勾人的魔力。

妈妈做的家常饭

水煎包是小时候赶会才能吃到的美味。八十年代中后期农村流行倒铝锅,倒得最多的就是煎包子的平底锅,这也是分田到户粮食宽裕后的最直观体现。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倒了平底锅,时不时的给孩子们煎锅包子解解馋。妈妈常做的是韭菜鸡蛋馅的,自家菜地的韭菜鸡窝的鸡蛋,除了油费了点,不用花钱就能解了孩子们的馋,只要想吃,妈妈就随时给我们做来吃。那酥脆焦黄的锅巴边、暄软的泛着油光的包子皮、还有那垂涎已久的包子馅,尤其是难得吃一次的大葱猪肉馅,总要妈妈煎两三锅才够吃,好像那时我一次就能吃一锅水煎包,也真是一个标准的吃货。煎花卷是妈妈的创新,像煎水煎包一样将葱油花卷在平底锅中加入面糊水煎熟,也很诱人。有时妈妈忙起来顾不上蒸馍,就会给我们摊煎饼。搅上一盆面糊,打入两颗鸡蛋,放点盐、葱花,在平底锅里很快就烙熟了,又好吃又方便快捷。

妈妈做的家常饭

妈妈做的家常饭

一晃母亲已年过七旬,我们也都步入了中年,每次回老家吃到母亲做的饭,饭量就比在郑州的大,总是吃不够,一边抱怨着不吃了不吃了,一边再吃几口,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那种既心疼母亲忙碌地做这做那,又期望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家常饭的矛盾心态,我想与我与母亲都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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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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