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光丨血小板太多、太少,从肝论治

导读:今天学习郭子光先生从“肝”论治血液病的经验。相信一定能有所收获!


“肝主疏泄”,是指肝具有疏通气机和畅达气血运行的功能。


但历来对“肝主疏泄”的作用,多言气,少言血;多言气血的运行,少言气血的质量。



1



郭教授认为,肝自身就是一整体,故肝的疏泄功能也受肝的其他功能影响。


如肝阳亢、肝气盛,则疏泄太过,升发有余;肝阳虚、肝气弱,则疏泄不及,升发不足,直接影响到气机的升降和气血的运行。


由于肝藏血,血液的质量亦受肝的疏泄作用所调控。


如肝阳、肝气或肝火、肝热亢盛,必然疏泄太过,升发过盛,藏血有余,而使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增多;


而肝阳虚、肝气弱,则肝疏泄不及,升发低下,藏血不足,而使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减少。


两者都表现为肝藏血功能紊乱,实则为疏泄失调所致。


不过,这些血液质量“增多”或“减少”的病症,其急性型往往夹外邪为患。


如急性白细胞减少常兼热毒、急性血小板减少常兼营分邪热等,其外邪为标,肝的疏泄失调为本,急则先治其标,标证缓解即当从本论治。


至于血液质量“增多”或“减少”的慢性型,则一概从肝论治。


大约言之,凡镇肝、平肝、柔肝、敛肝、清肝、凉肝、泄肝、止血等方药,都有不同程度抑制其疏泄功能的作用;


温肝、补肝、养肝、滋肝、疏肝、活血等,则从不同角度促进其疏泄功能的作用。


郭教授根据此理,治疗大量血小板和白细胞疾病,疗效满意。




2


病案:原发性血小板增多症



陈某,男,60岁,干部,1988年4月30初诊。


病史:自述1985年12月,突因大量吐血、便血、虚弱甚,急进某医科大学附一院住院治疗。


当时手足多起青紫色结节,一身酸麻,查血小板1200~1800×109/L,并查骨髓,诊断为“原发性血小板增多症,骨髓纤维化”。


作血液交换治疗3次,除去血小板,并服环磷酰胺、双嘧达莫、复方丹参片无效,后来加服中药而降至600×109/L左右,未降至正常范围而出院,且脾大10cm(平脐)。


目前常服双嘧达莫、复方丹参片等维持,昨日查血小板560×109/L,慕名而来求治。


现症:患者除时有手足酸麻、左胁不适外,余无所苦,眠食二便均正常。


察其形体偏瘦,面色苍暗无华,精神略差(自谓尚有“贫血”),皮肤无紫癜,左胁下有痞块、质软,舌淡苔白厚有瘀点,脉滑数而弱。


辨治:认定其血小板增多为肝之疏泄太过,胁下痞块为脾之瘀滞积久。


肝疏泄太过为肝热所致,肝热导致营热,营热加重瘀滞。故营热瘀滞为标,肝脾失调为本,治以先标后本、凉营活血为法,清营汤化裁。


处方:青黛6g(包煎),丹参15g,丹皮15g,忍冬藤30g,连翘15g,玄参10g,栀子12g,降香12g,三七9g(冲)


每日1剂,浓煎,3次分服。嘱其间每周查血小板1次。


7月20日二诊。自述服上方血小板陆续下降,服药2个月下降至260×109/L。


后因郭教授因故未出门诊,乃就诊于另一医生蒋某,以其面色、舌象为据,认为气血两虚,当双补气血,用黄芪、党参、当归、枸杞子、阿胶、鸡血藤、白术、大枣之类。


服10余剂,血小板又上升,再诊时蒋某医生仍原方加减,以致目前血小板已升至500×109/L,其脉证与初诊无异。


由于患者宏观证候并不突出,当以微观辨证为主,仍从营热瘀滞论治。


初诊处方加牡蛎20g、鳖甲20g。每日1剂,浓煎3次分服。


此后,每半个月复诊1次,并查血小板,均以初诊方为基本略事加味,其血小板陆续下降,服药1个月左右下降至正常范围,脾脏缩小2cm。此后间断性服初诊方,并随访。


1989年11月17日查血小板264×109/L;1990年1月5日查血小板255×109/L,脾未再缩小;直到1994年7月13日查血小板244×109/L,脾如原状,舌苔清洁红活,脉沉滑,一般情况佳。


按语:


原发性血小板增多症,是一种原因不明的骨髓增殖性疾病,多起病缓慢,反复自发性出血倾向,血栓形成,脾脏肿大,血小板计数持续高于800×109/L,且大小不均、畸形、集聚成堆为特点。


西医以抑制血小板生成、拮抗血小板凝聚、血小板分离置换等为治疗方法,并严禁切脾。


对无出血及血栓形成时,西医主张不给药物治疗,认为药物治疗的副作用与疾病本身的危害性相等,这种情况正好发挥中医治疗的优势。


郭教授认为,本病之辨证当以微观为主。


认定血小板增多为肝之疏泄太过,就如血小板减少为肝不藏血而疏泄不足一样。


无论宏观所见如何,肝之疏泄太过为肝热所致,肝热导致营血伏热。


当有出血倾向时(包括鼻衄、齿衄、皮下瘀点或消化道、呼吸道、泌尿道出血等),为营热动血;


而血栓形成时(脾、肠系膜、下肢浅静脉和周围动脉均可发生,引起相应症状),为营热瘀滞,都当清营凉肝,兼以化瘀止血为基本治法,本案即据此认识而治愈。


治疗过程中某医生以宏观辨证为据,大补肝血益脾气,又使血小板复升的事实提示:当宏观证候不突出时,应以微观辨证为主;从中医理论角度去认识微观指标,并指导治疗方向,是可行的,也是中医辨证论治内涵的发展。




3


病案: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郭某,女,37岁,工人。1989年2月18日初诊。


病史:自诉西医诊断为“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已数年,曾住院治疗数次,用激素、长春新碱等治疗有效,但疗效不巩固,往往随着西药用量减少或撤除,血小板亦随之下降,各种出血现象及皮肤紫癜相继出现。


患者曾于1988年11月3日就诊,当时血小板21×109/L,四肢散在性瘀斑,牙龈出血,月经量多,手足心热,舌红无苔,脉细数。


给予补肝、养肝之剂:黄芪、党参、鸡血藤、大枣、阿胶、枸杞子、女贞子、旱莲草、制何首乌等,连服20余剂,12月1日复查血小板82×109L,诸症悉解。


后因感冒咳嗽停服本方而在外院治疗,服用多种西药及注射青霉素等,仍频咳不止,近日血小板骤降至18×109/L,出血症状加剧,皮肤紫癜满布。


患者鉴于过去住院久久难以出院和前段时间中药提升血小板的效果,拒绝了医院要求立即住院而前来求治于中医。


现症:患者面色红润,神情佳良,形体健壮,频频咳嗽,喉痒少痰,牙龈出血,鼻出血,皮肤满布针尖样紫癜,手足心热,不烦躁,不发热,口干而不思饮,饮食二便尚可,舌红无苔边有瘀点,脉细数。


辨治:认为血小板减少为肝之疏泄不及,升发低下所致,所以疏泄不及是因其肝阴虚、肝血弱之故,这从其手足心热、口干不思饮以及舌象、脉象得到证明。


察其出血倾向,无营热动血之由,实为脾气亏损引起血不循经,即所谓脾不统血故也。


本案辨为“肝脾虚损”证。


治以补肝血、益肝气、养肝阴,以促进其疏泄与升发之功能为主,兼以补脾、活血止血法,旨在迅速提升血小板,以防瘀阻神窍之虞。


至于外邪所致肺失清肃之咳嗽,此时已难顾及。


处方:黄芪30g,制何首乌30g,鸡血藤30g,阿胶20g(烊化),枸杞子15g,女贞子15g,旱莲草15g,党参30g,山药20g,大枣40g,丹参15g,三七粉10g(冲),仙鹤草25g,藕节25g。


浓煎,每日1剂,分4次服,日3夜1,3月11日二诊。


初诊后时值春节放假,患者一直坚持服用上方,未加服任何西药。


诉服药3剂瘀斑开始消退,出血大减,咳嗽也有所缓解。服药1周,自去医院查血小板升至53×109/L,服药20天血小板升至95×109/L,紫癜全消,未见出血。


随着紫癜消退,咳嗽亦止,血小板已属正常范围,此次来诊要求巩固疗效。


察其病程较长,严重之肝脾虚损所致疏泄与统血功能障碍,非短时间所能恢复,故治疗上绝不可骤然停止,采取在稳定疗效的基础上逐步撤药法,撤药后食疗跟上,如此约1年左右,才完全停止治疗。


1990年6月15日随访,患者已停药近半年,仍坚持食疗,未见反复。


按语:


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是由于血清中存在自身产生的血小板抗体,引起血小板破坏,导致血小板减少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是一种常见于儿童、妇女的出血性疾病。


西医常采用激素、免疫抑制剂、输血小板、脾切除等治疗方法,仍然反复性大,有10%~30%属难治。


郭教授以肝主疏泄、脾主统血理论为指导,治疗大量慢性型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认为提升血小板数量的疗效是肯定的,而且还很迅速;


其难点仍然是容易反复,所以不能突然停止服药,要在稳定疗效的基础上逐步减除,愈慢愈能成功,欲速则不达。


对正在服用激素的患者,以中药逐步减除激素,然后再逐步减除中药,过程要更长些。


本病顽固型多年不愈,长期使用激素,甚至造成骨质疏松、软弱等症,常表现为肝阳衰弱、肾精不足的病变,治当温补肝阳以促疏泄、充填肾精使精化血,药如鹿茸、鹿角胶、龟甲胶、补骨脂、淫羊藿、巴戟天、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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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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