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中长大,却放浪不羁爱自由?——一代才女李季兰

在道观中长大,却放浪不羁爱自由?——一代才女李季兰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标签:中国人文历史人物、唐代、唐代诗人李季兰、出身道观的女诗人、历史人物文化随笔传纪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此相思诗来自大唐著名女诗人李季兰,名治,浙江乌程人,生于唐玄宗开元初年。据李季兰今留存的诗歌《三峡流泉歌》中“妾家本住巫山云,巫山流水常自闻”,可知她幼时住在四川巫山一带。唐代诗人很多,但是出名的女诗人没有几个。李季兰在当时名噪一时,就连唐玄宗都听闻此女诗名,召她来长安觐见。《唐诗纪事》中,有“五言长城”之美誉的诗人刘长卿评价李季兰为 “女中诗豪”,可见李季兰性格之奔放、诗歌造诣之不凡。

在道观中长大,却放浪不羁爱自由?——一代才女李季兰


关于李季兰的传记,如今可查的历史资料较少,比较出名的记录为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传》卷二中关于李季兰的几段描写:“峡中人,女道士也。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当时才子多夸纤丽,殊少荒艳之态。”从这短短一行字,可以想象,李季兰绝非俗艳之貌,似乎清新雅致,会作诗,还会弹琴,兼具风情与才情。这搁现在,也算是个全能艺人吧。辛元房还将李季兰与另外两名女诗人鱼玄机、薛涛并列,评价其诗:“跃出方外,修清净之教,陶写幽怀,留连光景,逍遥闲暇之功,无非云水之念,与名儒比隆,珠往琼复。然浮艳委托之心,终不能尽,白璧微瑕,惟在此耳。”

一方面以溢美之辞高度褒赞了李季兰的才华,另一方面批评了她轻浮放纵,流于浮艳,称其是“白璧微瑕”。又有高仲武在《中兴间气集》评论说:“士有百行,女唯四德。季兰则不然,形气既雄,诗意亦荡。自鲍昭以下,罕有其伦……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既肯定了李季兰诗风雄放,非一般女子,虽比不上班姬,但优于韩英,又似乎隐隐否定了她的“女德”。可以猜测大概在即使风气开放的唐朝,李季兰也是属于非常放浪形骸的一类女子。

那么,这样一个既是天资不凡的道姑,又是颇有才情、言行谑浪而闻名于世的女诗人,引得了唐玄宗好奇,也引得了我们后人好奇——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关于她的故事,最早的记载是她六岁时。那时她还是一个少女,聪明伶俐,才华过人。有一天,其父在庭院里让她以面前的蔷薇架作诗,她很快有了作答:“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其父一听怔住了,大概心里为女儿“聪黠非常”而高兴,但一想到诗句中“架却”与“嫁却”谐音,而女儿小小年纪就将横七竖八茂盛生长的蔷薇比喻为萌动乱飞的心绪,其父便不高兴了,非常害怕她将来会成为“失行妇人”。一语成谶,长大后的李季兰果然多情多思,父亲的担忧竟成了真。

或许是出于束缚女儿心性的目的,他将李季兰送去偏远的道观清修,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循规蹈矩、三从四德的良家女子。当时的大唐世风开放,注重享乐,崇尚道教,上至王室公主后妃,下至名门闺秀,大量女子出家当道士。但他们并非与世隔绝、不问红尘世事。他们一边修行,一边自在地生活,甚至自由地与文人墨客交往,滋生了颇多浪漫风月故事,所以唐代的女道士就给人留下了艳冶风流的印象。李季兰所在的道观静谧优美,所以常有文人雅士前来观赏游览,其中不乏风流人物。长大后,李季兰不愿过孤灯清影的生活,作风豪放的她以文会友,广结名士,诗名渐广,引发了更多人来参加她的集会。这其中,要属与名士朱放、茶圣陆羽、诗僧皎然、随州刺史刘长卿等交游最多,他们常在一起谈论诗词。

关于李季兰与这些男闺蜜的交往,在《太平广记》里记有一则小故事。大概是讲一次在开元寺的诗歌集会中,李季兰听说刘长卿素有阴疾——疝气,于是借用陶渊明的诗句开刘长卿的玩笑:“山气日夕佳?”刘长卿很机智,听后很快反应过来,也用陶渊明的诗句反击了她:“众鸟欣有托。”听罢,举座大笑。李季兰敢在如此清净的寺庙中戏谑他人,而刘长卿又敢如此牟足了劲调笑她,说明二人关系之熟,同时足以见得李季兰之豪放做派。

虽然她与这些文人过从甚密,但没有留下什么绯闻。比如陆羽,二人一起煮雪品茶,吟诗作对,他待她如知己,但始终没有越过友谊的浅滩。在她病重之时对她照顾有加,李季兰不胜感激,还专门作诗《湖上卧病喜陆羽至》来感谢他。

她的感情经历似乎不太顺利,从她流传下来的诗中可以追踪到她的感情踪迹——一个是朱放,一个是闫伯钧。

早年,在玉真观,正值豆蔻年华的李季兰与朱放相谈甚欢,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岁月。朱放写过一首诗叫《别李季兰》,大抵记载了当时二人情深意笃、难舍难分的时光:古岸新花开一枝,岸傍花下有分离。莫将罗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肠断时。同样,李季兰也有一首《寄朱放》:望水试登山,山高湖又阔。相思无晓夕,相望经年月。郁郁山木荣,绵绵野花发。别后无限情,相逢一时说。然而,后来朱放奉召前往江西做官,挥别了李季兰。离别后李季兰甚是思念,作诗道: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然而对方忙于官场事务,时间一长,渐渐与她断了来往。后来朱放娶了大户人家的闺秀为妻……

和闫伯钧的感情,也是这样没有结果。闫伯钧常常因官派事务而外出远行,二人鱼雁传书,以诉相思之苦。她在一首送别诗《送阎二十六赴剡县》中道:“归来重相访,莫学阮郎迷。”告诫他在异乡不要被仙女迷惑——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要记得我在等着你归来。闫伯钧也写信回应。但不知何因,这段感情无疾而终,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或许,他们对于这样一个女子,只不过是露水姻缘,在年轻的时候相恋一场,在一起的时候或许很快乐,但是在他们的人生蓝图里,未来不会有她——并没有娶她为妻的决心。

或许是因为男人薄情,也或许是因为觉得她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他们要进入新的人生阶段了。吕不韦不是有句出名的论断吗: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美貌的女子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更何况有的人不在乎灵魂,要的是娶妻娶贤、门当户对。经历了诸多感情上的挫折,任性放达的李季兰的心渐渐冷了,心中那团飘忽的火焰熄灭了。她写下的《八至》诗,其心境清冷可窥一斑: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关于她的结局,一说是在安史之乱爆发后,在动荡的时局下,李季兰在赶往长安觐见皇上的路途中不知去向。另一说是,唐玄宗听闻她的诗名召见了她,对很欣赏她的诗才,她便在长安住了下来,与皇室保有一点联系。这可以看做她人生的一个高峰。但是,对于盛名,李季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将之视为“虚名”: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这时候的她已经四十岁了,不再年轻了。

她的人生并没有这样安安稳稳过下去。她晚年时,唐朝发生了兵变,朱泚称帝,唐德宗出逃,后来叛军被消灭后,德宗回来算账,惩罚兵变时立场不坚定和不忠的人。这其中就包括李季兰,皇上认为她与朱泚有来往,在叛军占据长安时李季兰没有表现出对皇上的衷心,不像有的文人还作了忠于皇上忠于朝廷反对叛军的诗。李季兰因此被下令乱棒扑杀,成了那个乱世斗争下的牺牲品。其实那时候的李季兰已然一七旬老妪,估计走路都不利索了,哪还有心思掺和政治?令人叹惋。(2787字)

文|彭春妮(湖北武汉人,211高校中文系学士,211高校中文系硕士,青年女作家,苏白传媒旗下昆德拉传媒编辑特邀编辑、合作作家。)

审读:苏白传媒 总编审 邹剑川

运营;苏白传媒 婷婷

其他:部分图片供模拟想象,不代表文字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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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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